朱由榔色心一動,伸手接茶,趁機在那小手一拂,接過茶輕輕啜了一口。
陳皎茜芳心大樂:“看來他也喜歡我,嘻嘻。我就不信了,本小姐如此美貌,你貴爲皇上咋的?還不是動心了?”
心裡想着,嬌羞得低下了頭。
朱由榔看她嬌羞的樣子,心說:“這個時代的女子不是很矜持嗎?這小妞怎麼這麼開放?看她的樣子氣質,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不像是青樓女子,莫非她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想到這裡,朱由榔心裡一驚:“這小妞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莫非她是有所圖?”
“小姐,請問芳名?”朱由榔收了收心猿意馬,開始盤盤她的底。
“我叫陳皎茜。”陳皎茜心中一喜,終於肯問我的名字了。
“哦,茜袖捧瓊姿,皎日丹霞起。好名字。怪不得你愛穿紅白相配的衣裙呢,原來是跟名字相符啊。”
“……哪有?我只是愛這兩樣顏色而已。”
“芳齡幾何?”
“年方十四。”
“十四?還是小青苗啊。”
“什麼青苗?”
“不是,我是說,你年齡還小啊。”
“小?都及笄了還小?”
“在我眼裡,就是還小。”
女子十四及笄,男子十六成丁,朱由榔對於古人這種劃分成人與非成人的標準很不滿意,太低了嘛。
一聽皇上說自己小,陳皎茜心中一急,伸手抓住朱由榔的衣袖,含情脈脈地說道:“不小了,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朱由榔抓住她的手,輕輕放到几上,說道:“陳小姐,你還小,有些事還不懂。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有妻有妾,實在不能接受小姐情義了。”
陳皎茜大急,從自己座位上起來,伸手抓住朱由榔的手,急道:“我不管你有沒有妻妾,你就是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不管,反正我這一輩子……,非你不嫁!”
終於說出來了,終於不用憋在心裡了!陳皎茜感覺臉上發燒,但心裡卻是痛快的。
“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朱由榔問道。
“嗯。我知道你是皇上。不,我不是因爲你是皇上纔想嫁給你的。當初在腸粉店第一次見你,那時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可回家後怎麼也放不下你,無論做什麼眼前都出現你的影子。爲了見你一面,我就天天來腸粉店等你,天可憐見,終於讓我等到你了。爺,你能娶我嗎?你要不娶我,我就只有死一條路了。”陳皎茜抓住朱由榔的手,充滿希冀又非常緊張地問道。
“皎茜,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朱由榔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我爹是陳際泰,我大哥是陳伯文,二哥是陳仲武。”陳皎茜答道。
“什麼?”朱由榔一驚,原來這就是陳際泰的獨生女啊,他之所以吃驚,第一反應就是:“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爺,你別誤會。當初我並不知道是你,我大哥見我茶不思飯不想,就去問熟水,熟水跟他說我在腸粉店遇到一個人,那人叫黃致中,我哥大驚失色,說有可能黃致中就是皇上。他跟我娘和我二哥極力反對我對你的情意,說我不可能進宮當妃嬪,說選秀女皇上也會選我家這樣的。其實我知道,我哥和我娘擔心我兩個哥哥的前途。只有我爹疼我,沒有表示反對意見。爺,你別顧忌他們,把我兩個哥哥免官或降職都可以,只要你娶我就行。”
朱由榔聽完,心道:“這是什麼孩子啊?爲了自己的幸福,竟然連兩個哥哥的前途都不顧了。”
又一想:“這孩子不知道輕重,只知道按自己的想法行事,這麼大膽直白地向一個男子表白,如果求婚失敗,她還有臉活嗎?好在知道這件事的,也就是她的家人,對於她的清白無有妨礙。”
想到這裡,朱由榔對陳皎茜說道:“皎茜,你還小,朕真的不能答應你,如果答應了你,就是害了你。”
一聽這話,陳皎茜一下子就急了:“爺,難道你也是因爲成法不願意納我爲妃?實在不行,我不當嬪妃,讓我進宮當個宮女也行,只要天天看到你,伺候你,我就心滿意足了。行嗎?爺,求你了。”
“你這傻孩子,朕是爲了你好,倒不是爲了成法,成法可以破嘛。現在你不懂朕的好意,將來你一定會懂得。好了,朕還有事,告辭!”朱由榔說完,不等陳皎茜有所反應,立即轉身走出雅室。
“爺……,你好狠心!”陳皎茜眼看朱由榔急急走了,像躲瘟神一樣,心像針扎得一樣疼了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
熟水急急搶進室內,見小姐昏暈在地,急得哭了起來,邊喚邊給陳皎茜撫前胸捶後背,折騰了好一會兒,陳皎茜才悠悠醒轉過來。
“熟水,別哭!咱們回府。”陳皎茜扶着熟水掙扎着站起來。
“小姐,你先別動,我去叫頂轎子。”
“不用,我能走。”
陳皎茜倔強地往外就走。
鋪子的掌櫃和夥計,剛纔都被熟水趕出去了,這會兒熟水也不管鋪子了,扶着小姐往府裡走。
“小姐,你別急,親事就是緣分,皇……爺不答應,還是緣分沒到,緣分到了,他自然就會答應了。”熟水邊走,邊解勸道。
“嫌我小?這純粹是藉口啊,我已經及笄,你不過比我大九歲,別說大九歲,就是大十九,二十九,這點歲數還算大嗎?再說,男人哪有不願意找小的?難道你願意找個大的?”
陳皎茜認準了朱由榔說她年紀小是藉口,其實他哪裡知道,朱由榔還真是嫌她小。
這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觀念不同造成的。
怪就怪朱由榔身在明朝,可靈魂來自四百七十年之後,對一個初中生級別的女生下手,他還真是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