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家主人不是郎中,只是閒暇之時愛讀些醫書而已,沒那麼高的醫術,麻疹是兇險之症,不敢胡亂出手醫治。還請管家另尋高明,告辭!”陳邦彥不等朱由榔發話,連忙拒絕。
笑話,陳子壯官拜紹武朝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皇上去他家,不是自投羅網嗎?
朱由榔也是此意,衝陳忠點點頭,一搭白興的手,上了馬車,陳邦彥隨後也上了車。
“黃先生,求你救救我家小主子吧,只要您肯出手,不管看好看不好,我家主人都必有重謝。”陳忠攀着車轅苦苦哀求。
“黃先生,陳大人一家都是大好人,你就給瞧瞧吧。”剛纔負責盤查的士兵站到車前,也幫陳忠說好話。
“是啊,這位先生,陳大人就三個閨女,好不容易老來得子,還得了這麼個不好的病。你要是能治就給治治,也算積個陰德。”旁邊百姓也圍了上來,紛紛幫着求情。
朱由榔跟陳邦彥對視一眼,感覺有些煩:“我這來幹軍國大事呢,怎麼遇上這麼多麻煩事?”
這麼多人幫着求情,可見陳子壯在鄉里威望很高,否則老百姓纔不會幫你說好話呢。
如此以來,朱由榔必須拿出一個說得出口的理由,否則,就得犯了衆怒。
想到這裡,朱由榔又下了車,對着周圍團團一輯:“各位鄉親,不是黃某見死不救,實在是醫術有限,不敢胡亂出手。我一個外鄉人,如果出了差池,還能走出九江鎮嗎?”
“這位先生,陳大人雖是大官,但最是和善,你完全不必擔心安全問題。”衆人紛紛解勸。
“不可,不可,黃某還有要事在身,請讓一讓……。”朱由榔搖頭連連,就是不肯答應出手。
“哎,那位先生,看着年紀輕輕,說話辦事怎麼那麼不爽利?”就在這時,朱由榔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女子的喝斥之聲。
“誰呀這是?這個時代女子很少拋頭露面,小小的九江鎮竟然這麼潑辣的女子?”朱由榔感到納悶,連忙回頭去瞧。
這一看不要緊,朱由榔一下子驚呆了!
我靠,美女啊!
就見身後站着一個少女,看服飾應該是少數民族,上身藍衣及腰,袖口剛剛出肘,露出一截白藕似的小臂,下身是藍布裙,垂着一條金色寬幅織錦,頭戴扇形帽子,帽子下沿一圈銀飾,正中間位置有一棵珍珠,在陽光下熠熠閃光,還脖子裡戴着一隻銀項圈。
這少女大約十七八歲年紀,身高按朱由榔的目測,大約一米七上下,皮膚極白,五官極美,眉眼間有一股子英氣流出。
清清爽爽,利利落落,面對朱由榔審視的目光一點也沒有扭捏之態。
按朱由榔的審美標準,這個少女算是婉約美與陽剛美的完美結合。
“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朱由榔腦海裡出現這麼一句詩。大概,這首詩就是寫給眼前這位少女的吧。
“哎,這位先生,怎麼這麼直勾勾地看人?你們漢人不是講究非禮勿視嗎?”少女見朱由榔呆呆地看自己,莞爾一笑,問道。
“哦,小姐,能加個微信嗎?”朱由榔被她這一笑,簡直神魂顛倒,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前世。
“微信?什麼是微信?”少女奇怪地問道。
“啊,我是說能交個朋友嗎?”朱由榔想抽自己一個嘴巴,怎麼還改不了前世的毛病,見了美女就完蛋?要知道,咱現在是皇帝了,不是前世的單身狗了,要是站穩腳跟,就是天下第一號大boss,天下美女還不搶着往咱懷裡鑽?有必要露出豬相嗎?
“交朋友?你是想讓我當你老婆嗎?”少女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花花心腸。
周圍傳來吃吃笑聲,朱由榔臉騰得紅了,尼瑪,你是女的,能矜持一點嗎?
“小姐,交朋友不一定就成爲夫妻。”朱由榔辯解了一句。
“切!你們漢人就是太虛僞,男人和女人能交朋友嗎?”少女不屑地回了一句。
是啊,這可不是前世,男的女的可以交朋友,這可是講究男女大防的年代。交朋友,想什麼呢?
“反正我沒有別的心思。”朱由榔喃喃地辯解一句。
“有沒有別的心思你自己知道。”少女回了一句,朱由榔啞口無言。碰上這種又潑辣,又會說的女子,朱由榔總會啞火。
“陳大人是好人,對我們壯族人非常友好,沒有一點看不起。你看,聽說陳大人要打清兵,我們寨子裡能打仗的男人都來了。這位先生,陳大人公子患了病,你就給治一治,治好了是你的功德,治不好也沒辦法。你不用擔心,陳大人絕對不會殺你的。我給你擔保,你看行嗎?”少女說道。
“那小姐,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叫啥和家鄉何處嗎?”朱由榔見她身後跟着的幾十個壯族男人,腰間都彆着柴刀,有的還拿着弓箭,心裡一動,問了一句。
“我叫戴憶蘭,你叫我阿蘭就行。我們是潯州府西山的壯族人。”少女大放地回道。
“戴憶蘭?怎麼取了個漢人名字?潯州在廣西東南,與梧州接壤,距廣州不下千里,這些人跑這麼遠來投奔陳子壯?”朱由榔聽了,心裡產生了很多疑問。
歷史上說陳子壯在抗清的時候,有許多狼兵相助,莫非就是壯族兵?
不過,從這一點上看得出,陳子壯影響力確實非常大。要是能收歸已用,對自己可是莫大的助力啊。是有點冒險,但爲了反清復明大業,這個險值得冒。
想到這裡,朱由榔下了決心。
“阿蘭,你這樣的美女都說話了,看來我不去診治也不行了。”朱由榔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