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問題是制約戰爭勝敗的一個重要因素。
從信息高度發達的後世穿越而來,朱由榔常常爲信息不能及時獲取和送達感到苦惱。可惜,現世沒有網絡、沒有手機,也沒有電,現代通訊的所有手段都不能用。
爲了解決這一問題,朱由榔試了很多辦法。
比如,飛翖傳書、信號樹、旗語等,這些都是簡便易行的,可以複製的。
不過,這些方法也各有弊端。
信號樹、旗語必須是在可見度極好的白天,夜晚或者大雨、大霧天氣則基本就廢了。飛翖傳書則不適用於大軍作戰,戰馬嘶鳴,刀槍撞擊,炮聲連天,膽小的鴿子是不敢湊近的。
所以,沒有辦法,這次大戰,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人傳遞信息——尤其是在晚上。
好在有山地軍,大山阻隔,卻阻不住山地軍的腳步。
阻止焦璉來援,給桂林送去一些手榴彈和地雷,包括狙殺清兵斥候,都是山地軍的傑作。
……
“大帥,山地軍來報,皇上那裡開打了!”
當夜丑時,李定國正在帥帳和衣而臥,馬進忠着急忙慌地進來報告。
“啊?這麼快?”李定國一骨碌爬起來,睡意全無,略一沉思,坐到榻上喃喃地說道:“夜戰?指定是偷襲!黑暗之中,清兵的射術之長髮揮不出來,皇上很會用兵啊。”
“不但如此,我軍卻正好發揮手榴彈和地雷的作用。末將看,這回夠三順王喝一壺的了。”馬進忠道。
“再探再報,隨時掌握戰場信息。傳令各營,立即加強戒備!”李定國命道。
“喳!”
馬進忠下去了。
李定國想了想,覺得皇上打得再好,戰火一時半時也燒不到這邊來,遂再次躺下休息。
“大帥,耿仲明、尚可喜部重創,烏石山以東清兵被擊潰,殘兵東逃!”剛躺下不到一個時辰,馬進忠又進來稟報。
“啊?這麼快?”李定國這回真是震驚了!這才隔了一個時辰,耿仲明和尚可喜就敗了?別說是兩萬兵馬,就是兩萬頭豬,沒個一天兩天你也殺不完啊,怎麼這麼快?皇上真有通天徹地之能?
李定國在震驚之中起身,讓親兵打來水,洗把臉,腦子飛快轉起來。
“進忠,我料耿、尚一撤,孔有德也必不敢久留,肯定會迅速西撤,若是算上情報傳遞的時間差異,孔有德弄不好已經開始西逃了。立即傳令各營,立即準備戰鬥。”
“喳!”
……
孔有德來的確實快,天剛交辰時,卓泰的前軍就到了龍牀嶺。
他不能不快,不敢不快。手榴彈滿天飛,挨着不是一命歸西,就是腿斷胳膊折,關鍵是光捱打,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這誰特麼受得了啊?他只想快一點逃出這個鬼地方,離朱由榔這個魔鬼越遠越好。
他這樣想,沈志祥、金礪也是這樣想,手下當兵的更是這樣想。
所以,駿馬飛馳逃跑忙,馬隊在狹窄的山道上,像一股洪水,快速向西奔涌。
若是有手榴彈和地雷,這飛馳的戰馬就是最好的助攻手,就是殺傷清兵最好的利器。
可惜,李定國被焦璉和白貴一激,竟然放棄了對付清兵最厲害的武器,一心一意想爭口氣,想利用兵力上的優勢,一戰而奠定在朝廷中的地位。
“擂鼓!”
卓泰的前鋒部隊很快就進入了埋伏圈,李定國遠遠望見,冷聲喝道。
“咚咚咚”……
中軍戰鼓齊鳴,兩側山上接着亮出了旗幟,殺聲震天,滾木擂石順山坡滾滾而下,箭矢如蝗從天空密密射來。
再看跑在前邊的清兵,或中箭落馬,血濺山道,或被滾木擂石碾壓成餅,瞬間就死傷數百!後邊的戰馬來不及剎車,不斷地“追尾”,被戰馬所傷也不在少數。
“撤!”
卓泰見前軍大亂,慌忙下令後撤。
清兵撥轉馬頭,丟下數百屍體,往東逃去。
“王爺,不好了,明狗在前面設了埋伏!”卓泰縱馬來到中軍,向孔有德報告。
“多少人?”孔有德聞言大急,忙問道。
“不清楚,反正兩邊山上和前邊山道上滿是明狗,應該不下五萬兵吧。”卓泰道。
“胡說!朱由榔哪來的五萬兵?西邊的明軍就只有焦璉的數千兵,要有伏兵,也只能是焦璉的兵。”孔有德斥道。
“不,王爺,看旗號不是焦璉的兵,山道上一面大旗,寫的是什麼‘大明人民解放軍左路軍大元帥安西伯李’,帶兵主將姓李。”卓泰辯解道。
“什麼安西伯?哪來的姓李的安西伯?”孔有德問道。
“王爺,莫非是李定國?他可是自稱安西王,不過,他遠在雲南,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啊?”沈志祥在旁邊插話道。
“李定國?別說,還真有可能是他。朱由榔肯定是早就說降了他,要不他以皇帝之尊,不可能帶一萬多人來桂林冒險。對,肯定是這麼回事!上了朱由榔的大當了!”孔有德被沈志祥提醒,前前後後一考慮,一下子明白過來。
“王爺,若是李定國可不好辦了,據說大西軍在昆明可有二十萬人馬呢。”沈志祥道。
“唉,天亡孔有德,無力迴天了啊。”孔有德聽了,心沉谷底,前有伏兵,後有追擊,兩側全是高山峻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長嘆一聲,感覺一下子走到了生命盡頭。
“唉!王爺,那怎麼辦?要不,投降?”沈志祥也嘆了口氣,小聲問道。
在他看來,要想活命,如今只有投降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