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活捉劉清泰!”
……
爆炸聲合着漫山遍野喊殺聲響起,就像一道道來自地獄的催命符,把清兵嚇得魂飛魄散。
“轟轟轟”……
正在燒火作飯的輜重點成了手榴彈重點照顧的對像,明軍的手榴彈就衝着有火光的地方扔,就連聞着米飯的香氣圍在竈臺一旁的戰兵,也成了第一批赴陰曹地府報到的倒黴鬼!
“阿瑪啊,額娘啊,快救命啊……。”
爆炸聲比劉清泰的命令還管用,清兵哭嚎着,不約而同地,爭先恐後地順着大路朝北方逃去。
“都督,明軍喊聲稀落,而且他們只是從山上往下投彈、扔石頭,並不衝鋒,顯然兵力不足。打一仗吧,不打一仗,士兵們連口熱水都喝不上,累也累死了。”聽到爆炸聲,阿爾泰急忙來找劉清泰。
劉清泰也是老行伍了,他能聽不出明軍人數並不多?最多也就是一千多人,自己兩萬兵,打這一千多人,還不跟玩似的?
不過,那是平時,如今這種情況,能打嗎?
劉清泰看到士兵已經被手榴彈下破了膽,再想到後邊還有緊緊追趕的明軍主力,心裡不禁暗暗叫苦。
“打什麼打?敵人目的就是爲了阻止我軍前進,爲後續追擊部隊爭取時間。就算打贏了又怎樣?若被明軍主力咬住,想脫身就難了。撤!”劉清泰命令道。
“喳!”
阿爾泰答應一聲下去了。
其實,不用他下令,大部隊已經往北逃了,沒逃的,也就是劉清泰和阿爾泰的親兵隊和少數部隊而已。
劉清泰在親兵保護下,隨着大隊瘋狂往北逃竄,明軍的喊殺聲已經漸漸落在身後。
“轟轟轟!”
就在他們以爲逃出生天之時,忽然三聲更大的爆炸聲響起,火光連閃,劉清泰清晰地看到,前邊隊伍中間就像放了一個煙花,數十名士兵被炸得飛上半空,他甚至都能看清士兵們臨死前那驚恐的臉龐。
“地雷,這是地雷!”劉清泰喃喃地說道。
過去他只聽說過地雷之名,如今他想是真正見識到了地雷之威。
“衝過去!快!只要衝過雷區就沒事了!”劉清泰明白,地雷再厲害,也只是埋在地上的這些,只要引爆了,就再無連續性,所以,連忙給嚇傻了趴在地上的阿爾泰下令。
“衝過去!只要衝過去就沒事了!”阿爾泰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大聲喝道。
清兵聽到命令,冒着再次被炸的危險,繼續往北衝去。
……
“扔滾木擂石,堵塞山道!”
山上,耿文光見清兵大隊人馬已經衝了過去,看看後隊還有二、三千人,記着蘇盛截殺後隊的命令,連忙下令。
隨着他一聲令下,明軍把早就準備好的滾木擂石扔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堵塞了山道。
“衝鋒!”耿文光下令。
“衝啊!”
“衝啊!”
……
一千明軍紛紛躍起,像下山猛虎一樣,衝向被堵住的清兵。
“轟轟轟”……
一輪手榴彈扔下,除了被炸死的,活着的清兵根本沒有抵抗的心了,當然也沒那個體力了,紛紛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甚至當遵照明軍要求雙手抱頭,就地坐下時,這些投降者心理反而感到了一絲輕鬆:“額滴個額娘哎,可不用跑路了。”
耿文光走下山坡,看到這麼簡單就把二千多清兵俘虜,他心裡後悔了:“媽了個巴子,要是知道清兵這麼不緊打,多留下一些好了。”
“打掃戰場,派人通報施將軍。”
耿文光意猶未盡地下令。
……
“都督,剛纔阻擊咱們的,肯定是蘇盛的部隊。他共有六千兵,剛纔應該是一千,羅源縣城應該不會少於二千兵,寧德也應不少於二千,所以,還應該有一千兵在等着我們。從這裡往北,山頭衆多,誰知道這一千兵躲在哪座山頭上呢。都督,咱們怎麼辦?”
阿爾泰邊逃邊跟坐在擔架上的劉清泰說道。
“唉,沒辦法,咱們只能拼死衝過去,到寧德時,如果能打下來更好,打不下來,就把縣城周圍的村子洗了,先讓士兵填飽肚子再說。要是不解決肚子問題,餓也餓死了。”劉清泰答道。
“老阿,剛纔折了多少兵?”劉清泰又問道。
“不清楚,建制都打亂了,沒法統計。估計不會少於四千吧。”阿爾泰答道。
“還有不少於一萬五千兵,行了,這些兵足夠了。老阿,傳下令去,再遇到伏兵,大家不要慌亂,只須往前衝就行,只要再衝過這一道關口,前邊就沒有明軍了。”劉清泰道。
“可是,士兵們已經沒有力氣了,到寧德還有三十里路呢,怎麼衝過去啊?”阿爾泰的聲音裡滿是苦澀和無奈。
“沒辦法,告訴弟兄們,只要想活命,就拼了吧。”劉清泰看到阿爾泰已經深一腳淺一腳的了,而擡着自己的四名親兵也是步履沉重,隨即嘆了口氣,道:“唉,一將無能累死千軍。都怪鄭芝豹這個混蛋,非要等什麼三日之後再行攻擊,這下好了,讓明軍有了充足的時間繞道南澳,抄了咱們的後路。本督現在都懷疑,鄭芝豹是不是施琅的人呢?”
阿爾泰一聽,心裡有些不樂意:“還沒逃出生天,就已經想嫁禍於人了?鄭芝豹出的主意不錯,你當時可是非常欣賞的。況且,鄭芝豹斷後,已經給你爭取了二個時辰的時間了,怎麼能說人家是內賊呢?跟着這樣的人,得時間防備他射來的暗箭啊。”
“都督,末將去傳令。”想到這裡,阿爾泰不願意得罪劉清泰,也不願意附和他去埋汰鄭芝豹,只好借傳令爲由逃之夭夭。
……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