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晗看着在鏡子面前梳妝打扮了很久的我,忍不住問,“你不會真的要翹課去看比賽吧?”
“是啊,你以爲我是開玩笑的麼。”我第一次穿上了高跟鞋,將及肩的頭髮挽起,做了一個自認爲很漂亮很淑女的髮型——這可是我絞盡腦汁設計了十多分鐘的髮型。
可晗注視了我十秒鐘,那小眼神只能用“色眯眯”來形容,“你還挺適合御姐風。”可惜啊,沒看見她爲我流的口水。
我迅速地抄起揹包,挎在肩膀上,“好了,我要走了,不然來不及了。”說着,就打開了宿舍的門準備出去。
“嗯,拜拜。一會兒爭取和溫津一塊兒回來哦。”
沒時間再和可晗開玩笑了,我急匆匆地走出了宿舍。
急匆匆地下了地鐵站,已經快一點半了,不知道是因爲太着急了還是餓暈了或者是智商真的不太夠,我感覺到自己真的走錯方向了,看着眼前這片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外,荒蕪陌生的景象讓我油然而生一種恐懼感。
沒有路標,甚至連個能問路的人都沒有……
心裡已經被恐懼所佔據,陽光照在頭頂,可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一陣寒風吹過,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鎮定了一下,站在原地環顧四周,看到了遠處那個相對高大嶄新的建築,我猜那裡就是T大了。貌似最近的距離是走我面前這條崎嶇不平雜草叢生的小路。
如果按原路返回再走相反的方向,可能會在規定進場時間一點四十五之後到,那樣的話,就不能進場看比賽了,而我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不管了,走小路!
雖然我穿上高跟鞋在平地還能像平常走路一樣快,但是,這崎嶇不平的小路卻讓我走得一點兒也不舒服。也許是走的太快了,我不小心扭到了腳,跌倒在地上。我緩慢地站起,把衣服上的塵土撲打下去,很慶幸腳沒有被扭傷。
想到在這荒蕪偏僻的角落,要是真的扭傷了腳,估計我自己連爬回地鐵站都很難,就冒出了一身冷汗。我只好試着放慢腳步,但是心急如焚,又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一點四十三分。
我終於趕到了T大籃球比賽場的觀衆席,我激動得想要大聲尖叫。
但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是,籃球場上沒有溫津的身影,我認識的也只有顧一平。
比賽精彩激烈,我卻覺得不那麼有興致了,更不會歇斯底里地喊“加油”。有時會爲顧一平他們鼓鼓掌,但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手機裡下載的小說。
後來顧一平告訴我,溫津打電話說有事,讓他當替補。我問什麼事,顧一平說他正要問時,溫津已經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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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到宿舍,我就憤怒地抄起手機給溫津發了短信——“你怎麼沒去比賽?”
“忽然不想去了。”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讓我有種想去男生宿舍抽他的衝動。
“所以你就讓顧一平當你替補?”
他半天都沒有回我短信。
“你知道我一個人跑到T大去看麼?”沒有按發送鍵,我把手機狠狠地扔到了桌子上,可晗被我嚇了一跳。
“就是爲了看你的比賽”,我在心裡默唸,“可是你爲什麼不去?”
我擺弄着給他織到一半的圍巾,某種想把它一針不剩拆掉的厭惡感涌上心頭——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怎麼這麼傻。
“可晗,你把它毀了吧,拆了剪了扔了都行。”我以一種極其淡然的口吻說,歪着頭看着可晗的眼神裡滿是自嘲。
可晗瞪了我一眼,驚訝溢於言表,“瘋了吧你?!”
“我只是覺得自己是個白癡。”我上揚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或許比哭還難看的笑,“拆了吧,我自己拆怪不忍心的。”
她接住我扔過去的織到一半的圍巾,走到我身旁,緊緊地摟住我,“你不是說,爲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麼?”
瞟了一眼鏡子中狼狽不堪的自己,絞盡腦汁做好的頭髮已經凌亂不堪。
“是,我說過。但是我有點後悔了。”值得麼?就算做再多的傻事也值得麼。 “我總是對那些不該執着的事很執着。”
“但是,一定會有收穫的你知道麼?”可晗輕撫着我的頭髮,很輕聲細語地對我說,就像我們剛認識時那樣。
我的腦海裡又一次勾勒出他那可愛得讓我深深愛戀的笑容……
是的。只要是我真想你想得到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是的,爲他做什麼都值得,很值得。”我倚靠在她可晗懷裡,暖暖的感覺很舒服。
溫津,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麼。
你知道麼,再卑微的喜歡,對我來說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