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僅是花深,還有風花雪月中的另外三個婢女。
趙卿卿正吃桃子吃得開心,卻被她這一句話吸引了去。
“風花雪月四大婢女一直很記仇而且錙銖必較,主人,你沒得罪她們吧?”易飛見她們來勢洶洶,在一旁低聲問道。
趙卿卿嚼着桃子肉,思量片刻答道:
“好像沒有吧!”
她除了在宴席之上與花深比武贏了外,並沒有與她們發生過其它事,但總覺得她們此番是來者不善。
“主人,沒有了手鐲,以你的武功恐怕打不過她們四人。”他提醒道。
其實她也知曉,自己沒了手鐲又爲了不暴露身份不能用蠱,連花深都難打得過,更別說是她們四人一起了。
“你能打得過嗎?”她問道。
“我……四人實在難以應對。”易飛有些爲難道。
“葉兒姑娘,在宴席之上出風頭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啊?”花深走上前來,嘴角掛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問道。
黃衣的引月抱臂走上前來還不等她開口,便徑直接道:“能不好嗎,宴席之上這麼多門派,贏了人豈不是揚眉吐氣,可謂是出盡風頭啊!”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和我們作對!”綠衣的芊月不屑道。
“姐姐們,何必和她廢話,這個小侍衛讓花深姐姐丟了面子,我們就讓她嚐嚐我們的厲害!”傾雪已經躍躍欲試。
風花雪月一上來就勢要找趙卿卿算賬的模樣,仿若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趙卿卿原本心情頗好,卻被莫名其妙一罵,頓時心中欣喜煙消雲散。她丟了手上還未吃完的桃子抱臂道:
“喂,你們想幹什麼?”
她可沒得罪她們,況且方纔比試之後她也沒做什麼,不過是拿了花深頭上的一支簪子罷了。
“你還問我們做什麼,你害我花深姐姐丟盡顏面,如今我就要你瞧瞧厲害!”傾雪惱怒道。
花深望着趙卿卿怒道:“要不是你耍心眼我又怎麼會這般丟臉,還被公子譴責,我就不信我還贏不過你!”
她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已經退讓一步,沒想到她們竟如此胡攪蠻纏。
傾雪和花深一同朝趙卿卿襲去,她心中暗叫不好,朝後彎腰呈月式躲過兩人的招數。兩人本就默契,又換了一招一同向她腰間襲來。她雙手一纏將兩人的雙手,撥開兩人。兩人轉身,反手又是一掌朝她肩上襲來。
她只躲開了一掌,另一掌卻來不及避開,直被擊出了幾米之外。肩上這一掌掌力實則不輕,她能感到肩上傳來的痛楚。
“你們太過分了,竟然一起欺負我!”趙卿卿憤憤不平道。
這幾個人仗着人多欺負她一人,實在是太過分!
“我們四人同心,誰讓你招惹我們的!”花深道。
傾雪和花深停了下來,引月和芊風又接着她們的招式,一人飛腿朝她雙腿踢去,一人則往上襲擊分散她的注意力。
趙卿卿連翻了幾個跟頭閃過,可身後傾雪和花深爲了上來,而前方芊風和引月又堵住了,她簡直插翅難逃。
她轉頭望了一眼易飛方纔所在的位置,只見他已不見人影。這小子竟然跑得這麼快!
她知曉,此番自己定是死定了。索性便主動出擊,向花深和傾雪進攻,可二十招之內她一直處於下風。加之芊風和引月從後面圍攻而來,她自是四面楚歌。
橙黃藍綠四色包圍着中間單薄力量的紫衣,她下意識搖了搖手腕卻發現是自己忘了手鐲不在身上。
只一瞬之間,趙卿卿被花深一掌擊中胸口,爲掌力所震身子向後飛了出去,忽而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接住落入一個懷抱中。
只見電光火石之間,一抹水色分別給了四人重重一擊,四人一齊倒在地上。
“本公子的人輪不到別人教訓。”他長身玉立,聲音清冷道。
趙卿卿被那人攬着,他的話在她耳邊十分清晰。她驚喜擡眼,正好望見那人清朗的側臉。濃黑如墨的青絲,不濃不淡的劍眉,燦如星辰的眼眸,挺如青山的鼻,顏色偏淡的脣每一處宛如精雕細琢。
她不禁面上一熱,他竟然來了。
才被他接住落在地上,她身子便一軟倒在了他的懷裡,但看到雲曄心中十分安慰,終於有人來救她了。
她剛被傷到胸口極疼,嘴角不禁滲出一點血來,可她還勉強扯開一抹笑聲音微弱卻帶着欣喜道:
“公子你來了,我還以爲沒有人會來救我……”
他面色冷峻,聽到她的話他冷峻的眉間輕皺。
本在宴席上的人在雲曄之後紛紛趕到,有的是擔心,有的則是看熱鬧。
江清婠見趙卿卿受了傷,連忙從雲曄那兒扶過她,焦急問道:
“葉兒,傷到那兒了?怎麼會這樣?”
聽風和魏天光也衝了上來打量了她一番,看何處受了傷。
“她們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打我,我現在胸口有些疼,肩膀也有些疼。”她皺眉,摸了摸肩膀又自己活動了一番痠疼的肩。
“快將這藥吃了。”江清婠從袖中拿出藥瓶倒了一粒遞給趙卿卿。
趙卿卿接過藥,皺眉嚥下。
風花雪月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被別人一齊打倒在地,歐陽瑾毓面上神情十分不悅。
“怎麼回事?”
歐陽瑾毓捏着白玉扇柄,金色的穗子不住搖晃,他大步流星而來轉頭向地上的風花雪月問道。
風花雪月互相攙扶着從地上起身,不禁愧恨本是想教訓教訓那個小侍衛的,竟引來了這麼多人。她們捂着方纔被狠狠擊中的胸口,位置正與趙卿卿的傷口是同一處。她們慚愧的低下頭,心中躊躇着該如何解釋。
“眼睛都能看得出來的問題還用問嗎?四個人欺負一個小丫頭,也是隻有玄儀宗才能做出來的蠢事!”魏天光隨後而至聲音粗狂,徑直回答了歐陽瑾毓的問題。
“比試之時葉兒已退一步,爲何你們不僅不記恩還一同欺負她?”聽風不平道。
“誰讓她讓花深姐姐在宴席之上丟臉!”傾雪氣鼓鼓的小聲嘟囔道。
她的聲音雖小,但在場之人卻正好能聽到,其他門派的人議論紛紛。
“放肆!”歐陽瑾毓的臉色鐵青,他自知丟臉重重往傾雪臉上扇了一巴掌:
“世子府也容你們撒野?”
傾雪白皙的面上浮現一道深深的紅印,本來已經被雲曄打傷了,如今又被歐陽瑾毓這樣當着衆人的面扇了一掌。她眼眶微紅,眸中帶着不甘和氣憤。
趙卿卿有些驚訝,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孃的錦扇公子打起人來毫不手軟。
“是她侮辱我們玄儀宗,不是我們的錯是她!”花深抹了抹嘴角的血,指着趙卿卿道。
“對啊,是她有錯在先,我們只是爲了玄儀宗的名聲!”引月附和道。
沒想到她們竟然誣賴自己,明明自己纔是受害者。
“你們血口噴人,明明就是你們四人不分青紅皁白……”趙卿卿激憤反駁不料突然牽動傷口,忽然捂住胸口。
“葉兒,你彆着急,表哥一定會幫你的。”江清婠在一旁扶着她輕聲道。
她如何不着急,要不是自己受了傷,她非要上去和她們理論不可。要不是因着不能暴露身份,她非要讓她們嚐嚐蠱的厲害。
真是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發。
“公子,我真的沒有……”
她委屈的望向雲曄,眼中似含着春水。
雲曄的冷目柔和了幾分,半晌後只對她道:
“放心。”
她不明白,他這一句放心究竟是何意思,是相信她還是要幫她討回公道?
可這句話卻讓她感到格外安心,但卻與從前闖了禍還有師兄們扛着的那種安心有些不同。
歐陽瑾毓見身邊婢女這般說,自然有些懷疑趙卿卿的話。
魏天光見趙卿卿的模樣,只覺得胸口的怒火在燃燒:
“你們別血口噴人賊喊抓賊了,敢做還不敢當真是笑話!我現在就幫着丫頭討回公道!”
“魏天光你這麼幫她,難道與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不成!”引月冷笑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和小丫頭清清白白,哪能讓你這樣做文章!我魏天光向來做事光明磊落,就是不怕你們這些暗地裡的勾當!我就是要爲丫頭討回公道!”魏天光恨得牙癢癢。
他提起鐵錘,欲要向前去卻被一旁的雲曄攔住,只見雲曄斜睨自己一眼淡淡道:
“青雲山莊的事我自會處理。”
魏天光沒想到竟是被雲曄攔住,他雖有些魯莽但也知曉小丫頭是青雲山莊的人,還輪不到自己出面,只得悶着氣狠狠白了一眼對面的幾個婢女便退了回去。
“這些事總歸說不清楚,找下人們詢問便知,世子府內的下人既不是青雲山莊的人,也不是玄儀宗的人,自然不會說謊。”蕭拂雲給出建議。
沒有人看到她們方纔之事,自然不敢斷定,畢竟若是自己的門派被侮辱想來誰都不能笑而視之。衆人都覺得蕭拂雲說得有道理。
隨後找來了方纔經過此院子的幾個婢女與小廝,趙卿卿留意了一番卻沒發現易飛的蹤跡。方纔看得最真切的便是易飛了,但他的行蹤她卻不得而知。
詢問了幾位婢女,她們皆是搖搖頭道不知道,小廝們也是如此。
風花雪月見無人證明是她們的過錯,心中十分得意。
“你們怎麼會看不見?到底是誰在說謊?”魏天光上去去揪住其中一個小廝頸邊的衣服,眼睛瞪得極大,嚇得小廝惶恐不安連忙求饒。
“找不到證據就想用武力,哼,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罵我們?”花深道。
歐陽瑾毓本來還覺得趙卿卿的話有兩分可信,但魏天光這急性子讓他十分不悅:
“無證無據我錦扇公子不認。”
魏天光怒火中燒,可又不能證明趙卿卿之事,他只得壓住怒火。
歐陽瑾毓竟然如此袒護風花雪月,趙卿卿也是十分不滿,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本就對他沒有好印象,現在更是厭惡。
風花雪月見自家公子袒護,且又找不到證據,自然有些得意。
“青雲山莊從不任人欺辱。”雲曄薄脣一張一闔。雖只爲世子府之客,但身上自帶的威嚴不亞於蕭拂雲。
“果真如這個女侍衛所說的話,我也不會輕饒她們。”歐陽瑾毓道。
“聽風,你去查看誰曾經過此處。”雲曄對聽風道。
聽風抱拳答應,便下去調查。
“世……世子殿下,我們剛纔……看到了。”
不久,玄關外兩個小廝怯怯的低頭道。
趙卿卿還以爲是易飛,結果卻讓自己失望了,兩個小廝都是陌生的面孔。
蕭拂雲瞥了他們一眼,見是自己府上的小廝,便吩咐道:
“進來,將你們方纔看到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