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無比的別墅樓裡,只住着冷鴻雁一個人。此時,房間所有的燈都滅着,餐桌上卻燃着兩根紅紅的蠟燭,一如電視劇裡洞房花燭夜裡的場景一般。
冷鴻雁正沉靜地坐在餐桌前,燭光裡的冷鴻雁此時顯得格外風情,別有一番女人味道。
“寶貝兒……”看到劉立海,冷鴻雁輕輕叫了一聲。
此時,她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她的眼神裡盪漾着幾分幸福的迷離,還有幾分迷亂的曖昧。
此時,她的臉上寫滿了春情。
劉立海整個人顫抖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冷鴻雁的臉上,那張臉被燭光印得通紅,如水墨畫像一般,嫵媚妖嬈着。
一米六二的冷鴻雁在高高大大的劉立海懷裡,此時顯得那麼地嬌小玲瓏,她剛想再喊一聲:“寶貝兒,”在沒有人的時候,她喜歡這樣叫他,對於她來說,他就是她的寶貝,她的最寵,她的全部,也是她的所愛。
“姐,好姐姐,我愛你”劉立海在一陣激戰之後,終於吐出了這句話
兩個人緊緊便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很久,很久。劉立海感受着冷美人嬌小的身軀在他懷裡溫暖的感覺。
劉立海很清楚自己不過在討好着冷美人,因爲他對權力的需要,也因爲他對別的女人的需要。他竟然閃出了孫小木一頭的黑髮,閃出了孫小木一臉的清泉。
冷美人又一次沉浸於在他的甜語中,這個晚上,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極爲不捨地睡去了。特別是冷鴻雁,她實在有會捨不得放劉立海走,可是把他帶進官場,不是她一直策劃的事情嗎?再不捨,也得送這個小傻瓜去了。好在這個晚上,他是全身心地對她的,他的表現還是讓她有了極在的滿足。
“送他走吧。總是要走的。”她在內心深嘆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睡覺,明天還有事呢。
兩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
只是在天剛一蒙亮的時候,冷美就把劉立海推醒了,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她的家。無論他有多少的睡意,他都必須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溜出女部長的家。
劉立海什麼都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抱了一下冷美人,在她極爲不捨和依戀的注視下,兔子一般地溜出了她的家,逃跑般地閃出了常委樓。
這天上午,劉立海正式就任林縣文教衛副縣長。
送劉立海下林縣的是京江市組織部副部長兼人事局局長姚海東。本來京江市日報社的社長趙光鳴也說去,但很不巧,這天省裡來了重要領導,市委政府領導都忙着接待,主要領導都抽不開身去送劉立海。報社也要做好宣傳報道,趙光鳴也抽不出身去送這個由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年輕人。但劉立海上任的時間提前已經通知縣裡,縣裡已做好準備,四大班子領導還有副科以上的幹部在林縣恭候着呢。市委才臨時決定,讓組織部副部長兼人事局長姚海東擔當此任。
對此安排,姚海東當然高興。要知道,這類事情,按常規,根本輪不上他姚海東。姚海東雖是組織部副部長,但在部
裡排名較後,加上他實質性的職務是人事局長,因此這個副部長只是掛名。如果是一般幹部調動,那當然是他姚海東的事了。可劉立海現在是副縣長,姚海東就沒資格去送。現在市委突然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付給他,姚海東豈能不心潮澎湃?不過在劉立海面前,姚海東一點喜色也看不出來,他可不喜歡這個新去上任的副縣長。
當劉立海打開車門的時候,姚海東正閉目養神,玩着極度的深沉。劉立海本來想衝他問聲好,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見姚海東對他不冷不熱,只好把想說的話藏進肚子。上車後,他衝司機溫暖地笑了笑,鑽進前排副駕駛的位子。姚海東的司機小武一踩油門,車子便駛出市委大院,朝通往林縣的公路上奔去。
失去說話對象的劉立海,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京江市宣傳部女部長冷鴻雁,想起了他和她昨天晚上在一起的瘋狂。
冷鴻雁讓劉立海來自己的家,這個決定對於她來說是很冒險的。這裡除了常委們的眼睛外,還有許許多多冷鴻雁防不勝防的眼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不是她這個人有多可惡,而是她的官位讓太多雙眼睛盯着,太多個大腦掛念着。
兩百萬人口的京江市,十三名常委操縱着太多人的前途和命運,這樣的位置自然盯的人就多就雜。這些,冷鴻雁不會告訴劉立海,她冒險帶劉立海來家裡,除了讓劉立海感受一下做一名常委的優待外,就是想在自己的家裡爲這位她深深眷念着的小男孩親手燒一頓飯,像一名妻子爲出遠門的丈夫送行,或者像一位母親爲出遠門的兒子送行一樣,不管是那一種感情,冷鴻雁都願意實實在在地享受和體驗一回。
女人似乎天生對妻子和母親的角色有着極強的佔有慾,沒幾個女人願意將妻子和母親的角色拱手相讓,那怕在二奶和小三無孔不入的今天,也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舍掉做妻子和做母親的角色,這些劉立海不會懂。只是劉立海晚上的英勇善戰,讓冷鴻雁有一種死而無憾的感覺,這種感覺把她作爲一名女人無論是在生理上還是在心理上的需求演繹到了極致。爲了這個極致,冷鴻雁認爲她的冒險是值得的。
劉立海坐在車上想着冷鴻雁的話, “學官是爲了更好地做官。”這話是冷鴻雁在她準備讓劉立海走官場之路時告訴他的。現在他成功地擠身於京江市最年輕的處級幹部,這對於京江市的官場來說,不能不算是一種奇蹟。
官場說來說去,玩的是年齡和心智。年齡在某種程度上比心智更耐用,這一點冷鴻雁也是在牀上告訴劉立海的。從一名記者轉身於林縣分管文教衛的副縣長,沒有冷鴻雁手把手地教劉立海,恐怕劉立海一輩子撐死也只能混個總編的位置乾乾。當然劉立海有他的能耐,善長定位是劉立海的過人之處。他從中國傳媒大學畢業後一直在京城漂着,落魄時睡過火車站,當過盲流,餓極時還跟人家擦鞋的小女孩搶奪食物,差點被當搶劫犯讓‘狗眼看人低’的警察帶走。風光時西裝革履,跟女老闆進過五星級酒店,吃過一桌兩萬的大餐。
這些經歷對於很多“北漂”的人來說只是經歷,而對於劉立海來說,就是財富。他很快從這些經歷當中總結出他要什麼,他該怎麼去面對這個瞬息萬變的社會。在
明白這一點後,劉立海從京城打道回府,儘管他沒有衣錦還鄉的那種驕傲和喜悅,可他多了一份溶入京江市的踏實和信心。就是這種踏實和信心讓他報名參加了京江市首次面對全國公開招聘記者編輯的考試,並以總分第一名的成績成爲京江日報社的一名記者。
官場和報社有着很大的區別,報社從某種意義來講只是官場之中很小很細的一個分支。在報社可以靠一支筆活得風風光光,而在官場靠的內容就多得多,大得多。心智人脈靈敏計謀等缺一不可,所謂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所以學官容易,做官就難。官難做,誰都知道,可權力權術的誘惑是每一位男人都難以抗拒的魔咒。纔有了官場中詭異怪誕你死我活的爭鬥。對於男人而言,這樣的爭鬥就是樂趣,就是事業,就是人生。
其實,劉立海對冷鴻雁的感情是複雜的,儘管姐弟戀是一種時尚,可這樣的時尚劉立海玩不起,冷鴻雁也玩不起。她和他更多的時候在地下活動,過着一種見光就死的膽顫心驚。只是這種偷竊的刺激,他和她誰也不願意提前結束。
劉立海不想結束和冷鴻雁的感情,更多的時候有一種無奈,一如冷鴻雁當年傍上京江市委書記宋立海一樣。那個時候的冷鴻雁才二十歲,而宋立海四十八歲。隨着宋立海一步一步進入省委班子,冷鴻雁也從文化局一名京劇花旦一步一步做到了京江市宣傳部長的位置。
這一路下來,宋立海是冷鴻雁的第一個男人,在她認爲宋立海會是她這一生中唯一的一個男人時,劉立海出現了。他如一股春風,悄然地吹醒了她以爲已經枯絕的情感,她如宋立海當年迷戀她的青春活力,迷戀她的美貌,迷戀她唱的那段《霸王別姬》一樣,她也如飢似渴地迷戀着劉立海的青春和俊秀。
時光是如此相似地來了一次輪迴。經歷短暫的婚姻失敗後,冷美人告訴宋立海,她要當官。就這樣宋立海帶着她一步一步踏入了官場,她也開始慢慢的理解宋立海的很多做法,開始認真地把自己託附給宋立海。
現在,劉立海成了當年的她,也成了當年被她親手扼殺掉的兒子,她把這種複雜的感情集於一體,全部投放到了劉立海的身上。這個男孩,這個讓她愛着憐着,有時是情人,有時是兒子的錯位感情,讓她不斷地陷入,不斷地想得到劉立海甚至控制劉立海。於是乎,她如宋立海向她灌輸官場理論一樣,不停地給劉立海輸入官場纔是男人最值得進入的一個人生磁場,纔是男人的天,男人的事業之根。
劉立海被冷鴻雁成功帶進了官場,他的無奈相對於進入官場的喜悅而言,是微不足道也是瞬息而過的一種感覺。男人的天是事業,女人的天是感情。說白了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
在官場,女人更多的時候是起一種平衡作用。像武則天這樣掌控最高權力的女人,中國幾千年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權力和權術最終還是男人玩的遊戲,這是冷鴻雁在劉立海要去林縣任文教衛副縣長時推心至腹的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冷鴻雁是無奈也是真實的,她手把手教了這個男孩三年,現在要放手的時候,她真如一個母親一樣,在舍不下的同時,也有千言萬語需要叮囑劉立海,需要提醒劉立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