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不能是我？”來人提着兩大袋東西，笑眯眯地進門，一點兒不客氣。
“我說，咱倆好歹是名義上的父子關係，一起吃飯不是很家常麼？給你們寄的東西吃完沒？好吃吧，我一出門可是都掛着家裡的......”
“我不是那意思...”範團嘆了口氣，接過林望手上的袋子，兩大袋價格不菲的食材。
“啊，你這苦瓜臉拉的，還以爲不歡迎我呢。”林望脫了外套，回過身來摸摸小孩的腦袋，“你老大呢？”
“出去沒回來。”範團這會兒甚至分不出心神去反感對方的觸碰。
“哦，飯前遛彎兒？她像是有這種習慣的人，跟我們小區的老頭老太太似的。”林望點點頭。
“她沒回我信息。”範團捏着手機，拇指點在輸入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家老大這麼有個性，我的信息都是看心情回的。”林望聳聳肩。這就是範何的行事作風，隨時聯繫，隨時消失，又是她找你，有事沒事不能找她。
“她平時都在吃飯前回來的。”範團眼睛盯着屏幕，像是怕錯過百萬紅包。
“打過電話了嗎？再等等唄，她那人神出鬼沒的...”
沒等林望說完，範團已經把電話撥出去了。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她出門時沒說什麼嗎？”林望也皺了皺眉，拿出自己的手機也撥過去。
依然是無人接聽。
“就說出去一下，還叫我做好飯了告訴她。”範團在客廳徘徊着，一刻也坐不下。
“再等等看，可能有事兒耽擱了。”林望安慰道。他也沒什麼頭緒，他和範何的聯繫，就是每年她需要“辦證”的時候，算下來，他這個老友與她的相處時間，遠遠比不上眼前這個小男孩。
等待是磨人的，徘徊了半小時後，接連打了幾通電話無人接聽之後，範團忍不住了。今天太不對勁了，他的心神不寧，也許跟範何有關。
“你知不知道，範何在找什麼？”之後，範團又打了工作室的電話。老趙說工作室今天就他一個。
握着手機的手無力地垂下，範團緩緩看向沙發上的林望，輕飄飄地問道。
林望愣了一下，“什麼？”
範團搖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問。範何在找什麼？
她那麼神秘，就像電視裡浪跡江湖的俠客。又在收留了他之後，告訴他，她的事不要多問。
所以他從來沒有多問，但是不問，不代表不在意。範何的神秘，就是他不安的源泉。一個沒有來處而不知去處的人，像風像雨，抓不住。
如果範何...
咔噠、客廳的兩個人同時向門口看去。
“拍了幾幀落日，忘了時間。”範何推門進來看到兩人的神情就知道什麼情況，她遲到了。
林望把手機熄屏扔回口袋，“來蹭個飯都挺不容易。”
“吃飯。”範何神情淡淡，率先走到桌邊。
“小飯糰都急壞了，以爲你在外面被搶劫了啥的。”林望跟着坐下，微笑看向發愣的範團，眼裡是安撫。
“市區治安這麼好，不至於。”範何瞥了眼還愣在那裡的人，“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