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手被小可激得開了一槍,槍聲一響程雙的腦袋都快被氣炸了。她帶來的三位隊友在各種逗逼之下已經把整個抓捕計劃攪得稀碎:
姚偉橫衝直撞不顧被對方發現而開車硬闖進廠子裡,因此而錯過了潛伏進來搞個突然襲擊的大好機會;楊嬌更是痛快的承認了己方是警察,而且是爲了調查那人口失蹤案而來的,如此以來罪犯們豈不是要孤注一擲的頑抗到底?小可更是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牛人,手握空槍就敢擠兌着對方放了一槍,還偏偏要學西部牛仔跟對方決鬥,槍裡沒有子彈壓根打不響,這貨還跟人家決鬥個毛線?
程雙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起來,深深後悔怎麼沒獨自一人潛入這鐵合金廠來趁敵人不備在其落單之時各個擊破。她腦中閃過無數諜戰片中的孤膽英雄形象,轉念間卻又被那殺手的話拉回到現實當中來。
那殺手手裡的傢伙響過之後底氣便足了起來,有槍就有發言權的他挑釁道:“兄弟,別跟我演戲了!你們四個若是有後方支援爲什麼還要自己衝進來?你們不過是虛張聲勢、想空手套白狼吧?”
楊嬌道:“誰說我們虛張聲勢了?還沒動手你怎知我們四人的實力?”
“我們四個也一樣能將你們繩之以法。”姚偉說:“現如今法制這麼健全,真沒想到你們這些不法之徒竟然還敢公然開槍?我看你們這是在作死!”
程雙登時就泄了氣,心說你們倆真是一對活寶,自暴弱點這不是等着對方羣起而滅我們的團嗎?你們兩位才真正是在作死。
小可嘿嘿一笑也上前一步,爲顯示己方的團結他便伸手攬住三名隊友的肩(姚偉一把架開小可的胳膊讓了開去,滿臉全是不屑之色。)說:“沒錯,我們的確是想空手套白狼。但是這世上沒有哪個打狼的會傻到毫無勝算就到狼嘴裡去送死是吧?”
他用手槍向四周緩慢的劃了個圈,用槍口逐個指點着那些手持兇器的打手說:“你們跟着這三個身上揹着重案的罪犯混能掙到多少錢?你們沒掰着手指頭數一數,那點錢夠買下你們的命嗎?不怕實話告訴你們:警方對這類特殊案例的態度向來是只抓主犯,不知內情的小嘍囉向來都是說服教育一頓就放了,難道監獄有的是閒飯給你們吃嗎?笑話!
再過一個小時我們還沒出這大院的話特警就會立即行動包圍這裡,到時候但凡反抗的必然會現場擊斃。考慮到這廠子裡有不少人本不該糊里糊塗的死掉,所以領導纔派我們來給了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誰要是後悔了就立刻放下武器到院外站着去,待查明瞭並非主謀以後我們會立即放人。”
那十幾個打手被小可這半真半假的話忽悠得直迷糊,而他的槍口在每個人面前劃過之時各人都被嚇得腿不停的發顫。小可見打手們已然心虛,又問那殺手說:“你說我這是不是在空手套白狼?我是來點化這些一時腦殘選錯了路纔跟着你們爲非作歹的傢伙,誰若是不長眼跟錯了老大那只有死路一條,別人想攔都攔不住。”
程雙、楊嬌和姚偉聽了小可的話都以爲這傢伙瘋了,他不但坦言暫時不會有警察攻進來,還跟這兒勸降起來。這小子究竟是來玩命的;還是來演講說服打手們投誠的?
那殺手當小可晃着手槍侃侃而談之時並沒敢玩命的和小可對射。他雖有殺人的膽量和本事,卻也有着足夠謹慎把細的特質而不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多年的殺手生涯中雖數次浴血卻安然活到現在。此時軍心動搖之下他最需要做的是先穩住衆人,再調集手下那些炮灰頂上去殺掉警方這四個人。他自己則要儘快毀滅這工廠裡的諸項罪證以防止警察攻佔了這工廠之後窺破其中的玄機。
於是他高聲喝道:“別聽這小子廢話,大夥兒一塊上,弄死他們我給你們每人發十萬塊!”
但小可已然說動了那些打手,在場的除了白子和腳欠之外並沒有職業的亡命徒,誰肯在這老闆即將落網之際再去抱他的大腿?就算他給每人一百萬這些人也未必會鋌而走險,拒捕的下場是什麼樣子誰還不清楚了?比“人死了錢沒花了”更悲催的事情正是“人死了錢沒花着”。衆人現在只想對那殺手說一句:“把之前的工錢結了唄?”
“你何必強迫這些兄弟和警察動手,在這個節骨眼上傻B才硬往自己身上攬罪行呢?”小可掂着手槍衝那殺手說:“或許你可以自己動手,要我們的命只需要四顆子彈而已,你不妨試試?”小可非常清楚己方的境遇,用冷兵器對戰的話他們四個打二十個定然會輸;對方若衝他們開上一槍,他們的空手槍又無力還擊,泄了底之後那殺手還不得把他們都當成活靶子迅速的滅口?所以他只得儘量充英雄裝好漢,顯得自己毫不在乎對方的槍一樣,那殺手被他唬得底氣不足纔不會和他拼槍械。
白子和腳欠定然是要和警方對抗到底的,他們是“人口失蹤案”的直接實施者,又和那殺手一樣流躥作案多年,手上都是沾過血的。既然大批特警即將攻進來了,這四個人或殺掉或擒來做人質都是上佳選擇。他們倆和那殺手因爲立場統一而形成了一個負隅頑抗的鐵三角,白子便替那殺手說起話來,他對衆人說:“弟兄們,別信這小子的鬼話!警察憑什麼會不追究你們的罪行?”
“首惡當誅,其餘人等自首無罪!”程雙果斷的回答立即堵住了他的嘴。
腳欠見這些打手即將放棄抵抗,情急之下紅了眼,罵道:“誰他女馬敢臨陣退縮我一準兒弄死他!”他向來以暴力管理這些手下,此時竟第一個作出表率揮刀直撲程雙而去。
小可並沒相助程雙,他擡起槍指着那殺手道了聲:“別動!”相對腳欠的刀子來說,他更擔心那殺手會對程雙開黑槍射殺她,情況緊急,他只得學起了張湛用過的辦法使了個空槍計拖住那殺手。
白子也跟在腳欠身後揮刀直指程雙,楊嬌見了連忙迎了上去。雙姝就此空手和那兩名持刀的“拍花客”纏鬥起來。
姚偉雖然記掛着楊嬌的安危,但他見那些打手中已經有幾個揮舞起武器想要加入戰團,於是他昂然立在當場,用食指在各人面前劃了個弧怒道:“我看誰敢動!”他以強橫的氣勢震懾住了所有的打手,這些人沒敢當真拼命的原因也在於他們被小可說中了軟肋,的確不願意再爲那殺手的邪惡集團賣命了。
此時院外突然警笛聲大作,大門方向很快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破聲。
“說好的一個小時呢?你們的誠信哪去了?”那殺手歇斯底里的吼着並迅速衝向姚偉的跑車,爲引開各人的阻攔他在靠近跑車的同時又向離自己最近的楊嬌舉起了槍。
“楊嬌當心!”小可眼尖,他第一個跟着那殺手的行徑作出了反應。他猛的將手槍當作暗器砸向那殺手的頭臉,同時一個飛撲去救護楊嬌。
那殺手原本槍法了得一擊必中,他哪想到對方竟然是這麼玩槍的,不開火反而把手槍當板磚砸人?一愣之下他竟被那手槍砸中了腦門,這一槍打出去就失了些準頭。槍聲響處小可已經一把抱住楊嬌閃過了子彈,但白子手裡的刀還是在他左肩劃出一道不淺的傷痕來。
特警已然攻破了廠院大門。之後滿院子都是警方在大喇叭裡高喊的聲音:“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那殺手的手裡有槍,姚偉不敢過分逼近他。這人逮到機會便鑽進了保時捷並發動了車子,車間裡早已一片混亂,汽車在引擎的轟鳴聲中絕塵而去四人都沒法阻攔他。而特警於院子裡還沒有形成阻攔工勢,他竟然駕車一路衝出了工廠大門。
腳欠和白子見那殺手已然逃掉各自一驚,想要追上去卻已不及。這倆人發起狠來同時想到要抓個人質再伺機跑路。
小可和楊嬌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卻見那拍花二人組已經合力攻向空手的程雙和姚偉想要砍傷她們並拿下其中的一個爲質。
“放下武器,自首是你們唯一的出路!”程雙躲過兇狠的一刀並警告對方。白子哪裡會管她的警示?繼續拼命的揮刀搶攻。此時警方各部門均已就位,幾位持防暴盾牌的警員身後跟着槍手,已經控制住了車間大門。他們身後再次響起了警告聲。
腳欠被逼得急了,他一眼看到小可砸中殺手的那把手槍在地面上不遠處,於是他丟下姚偉不管便疾衝幾步拾起槍來,他惡狠狠的怒吼道:“老子跟你們同歸於盡!”之後擡手就衝楊嬌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