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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城本已繁華如錦幛,卻仍然在不斷的闊建當中。程雙家所在的這棟樓距離周邊三所大學的距離適中,很有些商業潛力,此時已值深秋,一旁那新建起來的樓盤也已經進入工期的尾聲即將峻工。
蓋樓的工地特別影響周邊居民的生活,大半夜裡還會有機器響動不說,晴天時灰塵瀰漫;下起雨來又到處都是爛泥。整片樓區大概還要半年時間才能變得整潔。
小可常去附近一家規模較大的超市,這天他正要去買些生活用品,路過正在建樓的工地時,他眼尖竟看到了金鍊子三兄弟,這哥仨頭戴安全帽、都穿着迷彩服在搬磚。
小可心想程熊貓這傢伙嘴夠嚴的,莉莉姐既然說通了同仁放了這幾個從犯,她怎麼也沒知會我一聲呢?
黃毛最先看到了正盯着他們的小可。他停下了手裡的活兒,不知該和小可說些什麼纔好。
金鍊子和另一人在注意到同伴的異樣之後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小可。金鍊子臉上一紅,尷尬的衝小可點了點頭。
“放出來幾天了?”小可走進工地,問道:“現在挺好的?”
黃毛嘆了一聲,說:“有什麼好的?每天累得像狗一樣,我們這種臨時工每個人一天才能掙上八十塊錢。”
金鍊子輕輕咳了一聲,示意兄弟別在這曾經的對頭面前示弱,還沒交手就自墮威風豈不會矮人三分?
小可由衷的嘆道:“憑着勞動掙錢,每一分花的都安心。”
“你不是來嘲笑我們的?”黃毛警惕的問道。
小可搖了搖頭,說:“我有什麼資本嘲笑你們?搬磚怎麼了,靠一把子力氣幹好活就是本事!”他瞧了瞧滿地堆積如山的磚塊和他們的工作方式,這些要傳送到高層上去的磚塊都要提前澆溼、碼好。這工作既辛苦又骯髒,在看過之後他竟自嘆不如的衝三人道:“不怕你們笑話,這活兒我真幹不來。”
金鍊子“嘿”的冷笑了一聲道:“你那是沒被逼到份上!”
“是啊,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吃不了的苦!”小可說:“真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我也會和你們一樣:寧可搬磚也不再混江湖!”
金鍊子聽出小可話裡有話,便向小可循問他的來意,這大光頭總不會是來向他們學習搬磚技能的吧?
小可向來不愛拐彎抹角,於是他直言說那個拐騙人口的團伙已經被端掉,兩名“拍花客”一死一落網,他們那殺手老大更是潛逃在外生死未卜,由這幾人的結局可以看出:這在刀頭上舐血的日子不是誰都能過的。有句老話叫“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所以看在老鄉的份上他想多勸他們一句,以後別再走上歪路,安心打工,只要腳踏實地總會有回報的。
金鍊子雖然覺得小可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嫌疑,但又見他態度誠懇,所以金鍊子並沒翻臉,於是他挑了一片乾淨的地面邀小可共同坐了下來,緩緩向他道出了兄弟三人的經歷:
這三人從小就是鄰居兼同學。三人都是一般的沒什麼家世,上學讀書時三人總是輪番坐着成績榜上的最後三把交椅;他們長大後各自又都沒什麼賴以謀生的手藝。於是這三個勉強初中畢業的傢伙後來就不學無術的經常在社會上打架鬥毆,他們漸漸惡名遠播而被街坊鄰居所厭惡,最後竟然都被趕出了家門。這哥仨都不是什麼混社會的好材料,殺人放火的勾當他們幹不來,全憑着心齊才勉強在最底層混混中立下腳。
他們一同來闖省城原本以爲能混出個樣子來,結果非但被那個犯罪集團利用,而且還受到牽連進了公安局因而留下了案底。三人都沒臉再回界湖城,又不願再混下去,玩刀捅人他們心有不忍,而且也沒那個膽子;好不容易在那橋洞口想要拼一次命搏一個未來,他們又不幸的碰上個開豪車還帶着槍的高富帥。
小可心說你們要是知道姚偉帶的“槍”只是一部DV機,非得被氣得噴出三口老血不可。於是他邀請三人加入國良的保安隊,待時機成熟時再拉他們入自己的隊伍作他保安公司的第一批員工。
三人雖然和小可談得很交心,但他們和小可畢竟是曾經打過兩架的對頭,心裡本就有個疙瘩;而且小可和警方關係密切,他們又是被關了幾天才放出來的人。若是要加入小可的團隊,他們想到此事本能的就有些牴觸。所以當小可提出這建議的同時兄弟三人竟然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小可離開時他們已經比初見時客氣得多、三兄弟說起話來也開朗得多了。但小可明顯能感覺到和哥仨之間的隔閡,以及埋藏在他們心中多年鬱郁不得志的苦處。誰說只有才華橫溢的人才會渴望一飛沖天的?每個人都想要證明自己,都想活出個樣兒來給別人看看,既使他本身很庸碌、很平凡。
小可滿懷心事在大學城的步行街上閒晃悠,身邊擦肩而過的大學生川流不息。這些受到高等教育的青年人,步入社會後雖說未必各個活得體面光鮮,但十幾年來求學的投入多少能夠換得一個足以溫飽的工作作爲回報。而金鍊子三兄弟卻輸在了起跑線上,他們讀書成績不行,又沒有別的技能傍身,長此以往消沉下去哪會有什麼理想,又哪裡會有希望?多年以後他們人到中年時又會不會因爲急功近利而走向犯罪的深淵呢?
小可原本沒有兼濟天下、扶弱鋤強的覺悟。此時爲這三人費盡心神之餘突然覺得自己的境界變得高大上起來。他瞎操了一會兒心,情緒煩燥之下便一拳打在路邊的樹上想要出一口悶氣。
然而他不經意間掃了那樹一眼,竟見到被他打過之處貼有一張紙,依稀看到紙上寫着“千金求子”的標題。小可被這個奇怪的標題吸引住了,便瞧了瞧上面究竟寫着些什麼,只可惜紙張有一部分被他這一拳的轉勁磨碎了。他只粗略看懂了其大意:說的是某二十五歲少婦因爲老公沒有生育能力,千萬家財無人繼承,故尋一身體健康的男子相助幫她生個孩子……
兩名路過的女大學生見小可讀得認真,也湊近瞧了瞧這紙上的內容,只瞄了標題一眼她們便齊齊的看着小可,眼神很複雜的在他身上打量起來。
小可被她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隨口問了句:“你們說這上面寫的是真的麼?”
“你打上面留的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萬一是真的你就賺大了。”一個女生似笑非笑的回答。
另一名女生趕忙推了她的同伴一把說:“別鬧!同學,這廣告是騙人的,你千萬別上當。你沒見滿大街都是這類騙人的小廣告麼。”
“滿大街都是?”小可不置可否的說:“大學城一帶好像很少見到這類玩意兒。”
先前說話的女生回答道:“那當然嘍!這一帶的人文化素質都高,這些低端騙術在辨別能力強的人面前是不靈的,你以爲貼廣告不要成本啊?什麼印刷費、人工費……投入了又沒什麼回報,所以大學城一帶的小廣告自然少得多。”
小可若有所悟的自言自語道:“是啊,既然很少,那定然會有些市場,我也該試試纔對。”
那兩名女生聞言都像看神經病似的盯着小可,同時問他:“你也要千金求子?”
“神經病!”小可回敬了這兩位書呆子一個無奈的表情道:“我求助一身體健康的女人幫忙生個孩子,你敢來啊?”
那個話多的女生並沒生氣,卻癡笑着說:“我說嘛,你總不至於信了這種騙人廣告裡的內容。”
旁邊那女生又猛拍了她一記,說:“我的好妹妹,別跟這兒胡說八道了,快走!快走!”在拉走同伴時那女生還在低聲責怪對方說:“這男的長得挺好看,小白臉兒準沒好心眼兒……”
那話多的女生嘻嘻一笑:“這小子是個繡花枕頭,恐怕他將來會悲催的千金求當接盤俠……”
小可被這兩名女學生的話氣出一臉黑線,心說聽力好有時也是很苦惱的事。
那張“千金求子”的騙人廣告給了小可一瞬間的靈感:大學城商埠林立、各類店鋪可謂五花八門,應有盡有。有競爭就需要有廣告投入,小廣告這種宣傳模式雖然老掉牙了,但它總會有生存空間的。小可雖然在當歌廳副總期間自學過一些經營管理方面的知識,但是他天生沒什麼經商頭腦,更缺乏創業的經驗。有了這想法之後只好向程雙請教該如何經營。
程雙問小可的第一個問題卻是:“你打算由誰去貼發小廣告呢?你自己嗎?你不是還在忙着開店的事?”
於是小可說出了他的打算,那金鍊子三兄弟正是他心裡最合適的人選。
程雙卻極力反對小可和這些人混在一起。她的理由很簡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三個人雖然可憐,然而他們的求生手段始終在道德底線與法律上線之間徘徊,小可和他們接觸多了不免沾染上很多惡習而受到他們人生觀的負面影響。
“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要是看到他們三個搬磚時肯吃苦的認真勁兒就不會再這樣先入爲主。”小可一臉虔誠的求着程雙:“幫幫忙嘛,程熊貓!”
“得!得!得!你對誰客氣呀,誰一準要倒黴。”程雙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拗不過小可,只得幫他謀劃一番,梳理出貼小廣告需要準備和注意的事項。
其實她在內心深處也希望這些有過前科、生存在犯罪邊緣的人能夠痛改前非並遠離罪惡行徑。她能做到的就是儘量使他們的生活向正常人的軌道靠近,她的力量僅此而已。
程雙在思考過一會兒之後想出了幾個點子來。她說:“這樣,咱們可以到各大招商網站發些貼子,再僱些水軍定時刷消息先給你的“廣告公司”打廣告,周邊這三所學校的論壇有空時最好也去逛逛混個臉熟。”
“用不用在省臺打一份電視廣告?”小可一本正經的問程雙。
“虧你想得出來?”程雙沒好氣的說到:“貼發小廣告和傳單,那可是不違法也不合法的邊緣行爲,你還想打什麼電視廣告?真服了你。對了,你這麼一問反到提醒了我,以後等你有了業務,可以在印發的廣告紙邊角上註明你的聯繫方式以繼續招攬更多的商家,這也算是一種自我推廣吧。
你既然決定了要開一家帶有自動售貨機的複印社,那麼這個店面正好物盡其用,還可以做你這個小廣告公司經營、聯絡、分派任務的基地。恩,我暫時就想到這麼多。”
小可聽後越想越覺得程雙的主意每一條都必須切實執行。於是他笑嘻嘻的站起身來衝程雙作了個揖,說:“程熊貓你先當警察後當兵真是屈才了,你明明就是個當CEO的材料嘛!能者多勞,在網上推廣的事就麻煩你去辦吧!”
“拉倒!”程雙沒好氣的說:“誇我一句原來是爲了拉我當苦力呀?你可真是個當大老闆的命。什麼事你只管提出個想法來,自有冤大頭替你規劃和實施。”
小可突然眼前一亮。問:“對了,程熊貓。以後你和楊嬌開的成人用品商店用做廣告不?我給你們打八折。”
“滾蛋,”程雙氣道:“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