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陪葬
喊殺聲漸漸散去。
一行人避開大路，在狹窄暗巷中迅速穿行。
不時能見到一具具屍體，就那樣倒在地上，在這個嚴寒的冬夜默默死去。
嘭嘭！
隊伍前方十數米外。
人影連閃，刀影晃動。
血腥慘烈的戰鬥毫無徵兆爆發，又在片刻後便宣告結束。
最前面探查帶路的青衫社成員有兩人受傷退回大隊，當即便由其他人補上位置，帶着隊伍繼續前行。
從遭遇，到殺人，雙方誰都沒有說話。
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
“他，他還沒死。”衛葒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聲音還有些發顫。
她被卡住脖子拎了起來。
少女說着放下長弓，遺憾地嘆了口氣“距離有些遠，沒算準風勢擾動，只差一點兒就能射死那個傢伙。”
只是不約而同齊齊出刀，直到一方橫屍當場纔算罷休。
巨大的力量將攔在前面的活人死人全部撥開，爲後面的隊伍打開一條暢行無阻的通道。
在她心裡，不管怎樣，弟弟說的都是對的。
直到此時，距離最近的武者才怒吼着衝了上來，瘋狂一刀砍下。
他停頓一下，有些感慨地道，“一向同進共退的三大家，竟然突然就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
被人一喊就跟着亂哄哄往外跑，這豈不是放着活路不要，專門跑出去自殺？
我也不知道今夜過後，蒼遠城搞出如此大的亂子，將來又該如何收場。”
城門正在被緩緩關閉。
她先是慢慢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從背後箭袋取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面。
“那就再射一箭，我賭十兩銀子，伱一個人都射不中。”
一衆青衫社成員結成刀陣，將衛家三人和商汴護在中間。
嘭！
嘭嘭嘭！！！
他也不會什麼棍法，只是將那根木樑當做掃帚來用，在身前呈一百二十度扇形左右揮舞。
忽然，十數道身影自人羣中閃電般殺出，落在甲士組成的戰陣之中。
簡直沒有腦子。”
如此黃家就算是調集城防軍，也難以抵擋洶涌的人潮。”
不管是誰，也不管是什麼原因。
衛葒小心跨過一具屍體，腳下棉鞋踩在血泊上面，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響。
“周許兩家的人也就算了，這些被煽動的外城賤民真是愚蠢。
眼神有些疑惑和迷茫。
他又朝着旁邊一抓，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手中便多出一根丈許長，足有碗口粗細的木樑。
“這是哪家控制了局面？”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是一聲淒厲慘嚎。
嘎吱嘎吱的響聲從後面傳來。
他們穿着名貴的裘皮大氅，身後不遠處還跟着一隊武師。
衛韜隨手將那根木樑丟到路邊，剛剛轉身回望，就看到一團血花眼前散開。
“哦，我來幫他，大姐不用管了。”
她只需要按照小弟的吩咐去做，其他一切事情，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衛韜目光一動，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駕着一輛馬車，混在人羣中出了城門。
便看到面前陡然升起一道龐大陰影，將自己完全籠罩在內。
他們剛剛從城外大路趕來，牢牢釘在那裡，不知道砍落了多少人頭，製造了多少殺戮。
停頓一下，他語氣轉冷，“不管是誰，只要靠近隊伍，一律直接斬殺！”
戰陣也無法抵擋高手的突擊，終於開始潰敗瓦解，
然後便被後續涌來的一幫武師衝得七零八落，再也無法攔住外逃的人羣。
如此僅僅用了不到六十息時間，就已經越過滿是鮮血的門洞，來到了風雪呼號的城外。
這裡面有內城的貴人，也有不明就裡的外城居民，組成了一道五顏六色的潮水，拍打在城外矗立的“礁石”上面，激起一團團鮮紅顏色的浪花。
兩截身體被他隨手丟了出去。
“等這波人出城後，我們跟在他們後面。”
她猛地眯起眼睛。
“屬下明白！”
轟！
狂風乍起。
連殺三人後，衛韜的殺機被徹底點燃。
衛韜雙手下摜，猛地提膝。
這塊礁石，是數十身披鐵甲的士卒。
衛葒沉默下來。
武者手臂被盪開，臉上多出五個血洞，隨即倒地不起。
轟！
狂風再起。
但就在下一秒，她便回過神來，重新向前走去。
少女猝不及防，被嚇得驚聲尖叫，喉嚨裡卻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咔嚓！
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規模不小的廝殺，血流成河，遍地殘屍。
她忽然又停了下來。
剎那間鮮血飛濺，殘肢斷臂飛舞。
“周許兩家也是狠人，直接挾裹外城部分百姓一起衝門。
只要有人稍稍靠近過來，便毫不留情揮刀猛砍。
“這一次我來開路，你們在後面護住老爺夫人和小姐。”
她面色慘白，雙脣緊閉，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聲來。
“大姐，怎麼了？”衛韜的聲音緩緩響起，渾厚中帶着一絲溫和。
“殺了我的人，你們全都要下去陪葬！”
衛韜低下頭，注視着衛葒因爲寒冷和緊張而發白的面孔，溫和笑道，“給他一個痛快，讓他不用再忍受更多的痛苦。”
衛韜猛地猛地擡頭，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出現在城牆上方。
忽然，躺在地上的屍體微微動了一下。
衛韜向前一個大步，又將年紀稍大些的男子一把抓住，高高舉過頭頂。
嘭！
沒有一點反抗能力，那隻美麗的頭顱炸開。
商汴站在一旁，仔細觀察後道，“先生，剛纔衝陣的高手，應該是周家和許家的武師。”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黃家……”
還有大批的人羣蜂擁向外衝去。
城門大開，亂成一團。
“竟然這麼容易就出來了。”
“呵……你就等着掏錢吧。”
“不管是哪家，都必須加速離開！”
衛葒點點頭，努力控制住發軟的雙腿，向前走出幾步。
“大姐，我說的幫助，就是幫他解脫。”
血色蓮花乍現乍收，他的身形飄忽不定，猶如虎入羊羣。
站在旁邊的一位青衫社成員，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衛葒死死捂住嘴巴，整個人劇烈顫抖着，無論如何都無法向前邁開步子。
衛韜就在距離城門最近的路口停下腳步，沉默注視着前方的紛亂景象。
從而耽誤了整個隊伍的行進。
手持長弓的少女微微一笑。
“就連齊麟大哥都誇過我的弓術，全家第一。”
衛韜不退不讓，不閃不避，又是伸手向前一抓。
然後往牆垛上猛地砸下。
糾結遲疑片刻後，咬住下脣道，“小弟，這是我們的敵人，你還是不要救他了，我怕後面他會對你不利。”
上面插着一枚通體烏黑的羽箭，還在微微顫抖。
出城後又行出小一段距離，衛韜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話音剛落，衛韜沒有任何停留，向前一個踏步，便已經來到長街之上。
短短几個呼吸時間，跟隨那對年輕人的十餘個武師全部橫屍當場。
每個人都是一拳斃命，血肉模糊、骨骼碎裂，連全屍都沒能留下。
“呼！”
衛韜身上冒出大量熱氣，最後看了眼長街盡頭正在聚集的甲士，轉身跳下城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