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動
天色漸晚。
武館內的記名弟子都已經各自回家。
幾個僕役下人清理收拾完畢，相約着去街上的館子聽聽小曲，喝上幾杯。
在武館前院，他們見到了正在練武場上修行的衛韜，忙不迭上前見禮。
“小的見過衛管事。”
“衛管事還沒有回去嗎？”
“你們要出門嗎？”衛韜收了拳架，抓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
“回管事的話，我們正打算出去喝上一杯，若是管事大人不棄的話……”領頭的老僕陪笑道。
“你們去吧，我就在武館隨便吃點就行。”衛韜一擺手，沒有讓老僕繼續說下去。
他的目光從幾人身上一一掠過，最終落在畏縮在最後面的方廚子臉上。
境界：凝血層次。
進度：百分之九十。
“我是沒長手還是沒長腳，不夠不會自己去後廚弄嗎？”
“是，小姐。”
丫鬟屈膝一禮，緩緩退下。
當！
衛韜心中動念，雙拳對碰，發出近似於悠揚的鐘聲。
“最重要的是，從百分之八十進度提升到百分之九十，身體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竟然還是隻消耗了一個金幣，當真是出乎預料，讓人驚喜。”
唰！
充值得來的最後一枚金幣消失不見。
“老方來找少爺做什麼？”王郢雪夾起一筷滷肉放進口中細細咀嚼，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解開，反而是變得愈發濃郁起來。
轟！
劇烈的變化剎那間開始出現。
兩道更加清晰了少許的暗紅血線自肩膀浮現，閃電般順着手臂注入雙拳之內。
衛韜面無表情看着方廚子，忽然卻又笑了起來，“不過既然方廚師想要有所表示，那就去酒窖搬上兩壇藥酒，讓我也好好放鬆一下。”
方廚子小心翼翼觀察着衛韜的臉色，直到看到他的笑容，才暗暗鬆了口氣。
“郢雪師姐倒是好胃口，這麼一大桌菜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了便食慾大增。”
“一次次激發運轉氣血，達到身體都難以承受的程度，
再循着最初學習紅線拳內練之法的那條線路壓縮凝練，
原來這就是凝血層次的修煉秘訣，弄通了倒也並不複雜。”
境界：凝血層次。
吱呀，剛剛關閉不久的房門又被打開了。
“要得要得，小的這就去給管事大人搬酒。”
“下午武館的方廚師來了一趟，不知道和少爺說了什麼，然後少爺才急匆匆出了門。”
終於，難以忍受的痛苦潮水般退去。
“所以說，到了目前的階段，我距離紅線拳大成的圓滿境界已經越來越近了。”
“回小姐，少爺應該是去了武館。”服侍的丫鬟將最後一盆排骨端上，放到飯桌中間。
衛韜死死咬住一條毛巾，害怕一不小心就會在狂亂中咬斷自己的舌頭。
……………………
就在此時，身後卻又傳來叫他站住的聲音。
王郢雪微微皺眉，“現在老師不在，他又去武館做什麼？”
方廚子點頭哈腰的去了，只剩下衛韜一人在內院涼亭對月獨飲。
方廚子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硬擠出一個扭曲的諂媚笑容，“管事大人在武館吃飯，小人這就去做，小人這就去做。”
悄無聲息間，他的眼前緩緩浮現出紅線拳的狀態欄。
這位爺下午不會是被王公子給打了吧。
同時強忍着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但是，爲什麼修行進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卻還是停留在凝血層次，而不是一舉踏入最終的紅線境界？”
彷彿有無數尖嘴鐵鉗在向外拉拽他的每一寸血肉。
“你是誰！？”
方廚子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腳下不由得就是一個踉蹌。
“小的是怕管事大人酒菜不夠……”
“是是是，小的這就滾，這就滾。”
衛韜一擺手，語氣頗爲不耐，“今天心情不好，伱別在這裡煩我，抓緊時間給我滾蛋！”
名稱：紅線拳內練之法。
方廚子累的滿頭大汗，拍開一罈藥酒的泥封，小意殷勤地給衛韜倒入碗中。
撕裂般的劇痛海浪般襲來。
王郢雪低頭吃飯，有些不悅地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
他深吸口氣，渾身汗水蒸騰，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是我去報的信？
“派幾個人去武館，把少爺叫回來。”
“你還在這裡杵着做什麼，不是要去和他們吃酒聽曲嗎？”
進度：百分之八十。
“不用了，我看後廚有滷肉，還有面餅，足夠對付一頓。”
融會貫通四個小字一陣模糊，再出現時已經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描述。
描述：融會貫通。
她鼻尖翕動，咔嚓一下咬碎手中的骨棒，咀嚼幾下後直接嚥下，“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直接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你竟然敢直接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否消耗一枚金幣，提升修行進度。
“二師姐，你們不用再找我了，等我吃飽之後，馬上就過去找你。”
“不過我能夠感覺到，體內的氣血有了明顯的變化，
總量在急速增加的同時也在被劇烈壓縮，
或許已經快要觸碰到了量變引起質變的邊緣。”
氣血以極其恐怖的速度迅猛增長。
銀狼幫總部，王郢雪端坐桌後，面前擺着滿滿當當的各式菜餚。
“這個時候了，少爺怎麼還沒回來？”
進度條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最終在百分之九十的那條線後停了下來。
名稱：紅線拳內練之法。
從肩膀到雙掌，手臂肉眼可見的膨脹變大，條條肌肉墳起，望之猶如一隻只老鼠在皮膚下面滾動鼓起。
咚！
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
嚇得他面色煞白，連話都說不利索，“管，管事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王郢雪猛地擡頭，便看到某個頭戴斗笠，黑布蒙面的身影一步跨進門內，隔着桌子站在她的面前。
衛韜一口飲盡，又連夾幾筷醬牛肉放入口中咀嚼嚥下，這才轉頭看了眼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方廚子。
涌動的氣血開始循着體內的某條線路壓縮凝聚。
衛韜低低嘆息一聲，伸手撈起一塊拳頭大小的滷肉塞進口中，目光透過夜幕，望向外面銀狼幫總部所在的方位。
描述：深不可測。
他集中精神，朝着“是”的按鈕猛地點了下去。
半刻鐘後，衛韜在內院涼亭中坐定，面前石桌上除了各種滷肉燻肉外，還有現切調好的兩盤素拼，外加兩盤小炒，將整個桌面擺得滿滿當當。
然後連額頭上的冷汗都不敢去擦，便手忙腳亂跑向了酒窖。
“不對……你是衛韜！？”
時間一點點過去。
“晚上回來後記得過來把桌子收拾一下，亭子也打掃乾淨。”
忽然一道溫和的男子聲音悄然響起。
衛韜伸腳一勾，關上了房門，“我聽八師弟說，你們找我找得很辛苦，所以爲了不讓師姐繼續受苦，我就主動來了。”
“你把我弟弟怎麼了！？”王郢雪推開椅子站起身來，面色在這一刻變得冰冷無比。
“你猜。”
衛韜話音未落，揚手便是一把鐵蒺藜飛出，呼嘯着朝王郢雪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