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筱雨愣怔了一下,握着鼠標的右手鬆開,去接聽桌子上的內線電話。
她雖然不是新奧華財務部的總監了,但這個辦公室還是她的,而且外界也並不知道新奧華公司裡停止了她財務總監的工作,所以每天仍然有很多電話打進來,找她處理一些財務上的事情。
“喂,你好!新奧華財務部……”
餘筱雨抓起了叮鈴鈴一直叫着的內線電話的聽筒,很禮貌也很職業的對着話筒說道。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電話應該是CBD公司裡何俊的那個同謀打過來的。
所以,不用在一旁偷聽,何俊就知道對方說話的內容。
十點半,他到達餘筱雨的辦公室,CBD公司裡的那位同謀會準時打電話過來,支走餘筱雨,這是約好了的。
“嗯嗯!好的,好的!我會轉達有關辦事員,讓她們馬上就辦,你們,二十分鐘後就可以來取了!再見!”
餘筱雨掛斷了電話,嘆出一口氣。
憑着餘筱雨對着電話說的這最後一句話,何俊在一旁立馬斷定了這個電話一定就是CBD公司裡他的那個同謀打過來的——看來她是一個很守時間的人。
“怎麼了,筱雨姐?”何俊裝作隨口一問。
“哎呀,整天煩死了!原本想趁着這段時間清閒清閒的,哪知道每天還要接許多電話!哎,這不,CBD公司打來的電話,咱們公司對他們公司的賠款,人家要求一會兒派人來拿支票!”
餘筱雨的話表面上聽起來似乎真的“很煩”,但實際上何俊卻是從中完全能體味到一種“痛並快樂着”。】
工作慣了的人,有了生活方式的慣性,很難一下子停下來什麼也不做。
而且,她每天還接這麼多“重要”的電話,潛意識裡她也就還把自己當做一個“重要”的人,稍稍能排解一些被閒置的苦惱。
“嘿嘿,誰讓姐姐你當了那麼多年的財務總監呢?和咱們新奧華有業務來往的,誰不知道你是新奧華的大總管?電話不打給你打給誰?筱雨姐,我相信你,一定沒什麼問題!”
何俊在一旁繼續“哄”,用甜言蜜語來讓餘筱雨開心。
“咯咯咯,鬼精鬼精的,嘴還真甜!淨哄姐高興了呢!”餘筱雨嫵媚的看了他一眼:“你先坐着,我去旁邊的大辦公室裡通知他們先把這個支票開了,等一會兒人家要來取呢!哎!不在位置上了還艹心,誰讓我還是新奧華的員工呢?”
她的話說完,人已經輕盈的飄到了門邊,一條OL短裙在何俊的視線裡晃動了一下之後,閃身出了門。
辦公桌上,電腦屏幕在開着,桌面正是新奧華公司員工的代發工資系統。
何俊一刻也沒有耽誤,藉着這會兒餘筱雨不在的機會,坐在剛剛她坐過的那張椅子上,右手艹作鼠標,飛快的在一百多名員工中尋找着龐鵬飛的名字。
也算走運,差不多十幾秒後,頁面下拉了兩次,龐鵬飛的名字便赫然出現在了何俊的視線裡。
他迅速掏出自己手機,看着屏幕上龐鵬飛的名字後對應的一連串的銀行卡號,將上面的數字小心的輸入到了自己手機裡。
這一切做完,差不多也沒有用到一分鐘,
何俊剛剛離開那座位,餘筱雨便笑吟吟的又推門走了進來。
她很自然的走過何俊身邊,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不無擔憂的說道:“公司現在暫時免除了我的職務,但也不委任一個臨時的財務總監,現在倒好,整個財務部羣龍無首,亂成一鍋粥,我剛剛去轉達CBD公司要來拿支票的事兒,好,嘛,差點兒連開支票的人都沒有找到!哎……”
她嘆了一口氣,何俊看的出來,應該是真情實意。對待新奧華公司,看來她還是很有感情的。
何俊不明白,丁薔爲什麼在即將公佈的人事改革方案中將龐鵬飛作爲了提拔爲副總的人選,而不是一向工作勤勉而且又是公司元老級別的餘筱雨呢?
如果以後他的公司兼併了新奧華,何俊決定了,就用餘筱雨當主抓財務工作的副總。
當然,這也得具備兩個條件:一是她在這次被查中確定沒有經濟問題;二呢,就是要把她發展成爲了自己的人。
所謂自己的人,就是指成爲他的女人……
“嗨,找到了,喏,這是你上個月發工資的資料,你看看吧!我看,好像沒有什麼錯呀!”
餘筱雨艹作鼠標在頁面上找到了何俊的名字,隨即打開他名下的信息,電腦頁面上顯示出了各種各樣的數據。
她欣悅的擡頭去看站在一旁的何俊,卻不料嘴裡還在說着話,忽然“哎呦”了一聲,連忙閉上眼睛,又低下頭去,並且臉色猝變成了病態的蒼白,很痛苦的樣子。
“咦?筱雨姐,你怎麼了?”
何俊不明就裡,上前一步傾下上身,彎着腰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憑着經驗,他覺得她是正受病痛折磨!
餘筱雨似乎難受的難以說話,只是微微擺了擺手,那意思也不知道是沒事兒呢還是要何俊也別說話。
她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捂在了額頭上,把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順帶着遮掩住了。
何俊蛋定下來,在一旁觀察她的臉色以及身體,斷定她是患了某種疾病。
只不過,他暫時也並不能判斷她所患何病,令她此刻如此難受。
即便是神奇的非洲巫醫術差不多能治百病,但那也需要患者說出自己的病態才能對症施術。
故而,何俊雖有巫醫術在身,此刻也只能在餘筱雨的身旁乾着急,卻是無從下手。
差不多足足兩分鐘過去,餘筱雨的臉色才稍稍緩回了一些紅潤,她捂着兩隻眼睛的手也慢慢的拿開。
“哦,頭暈的老毛病又犯了!剛纔那一陣,眩暈的厲害,眼前金星直冒,而且天旋地轉,連看你都是在搖晃呢!暈的想吐!”
餘筱雨虛弱的依舊用手託着額頭,蹙眉輕聲說道。
“頭暈?筱雨姐你經常這樣嗎?有沒有到醫院去看醫生呢?”
何俊關切的問道。看着她似乎突然羸弱下去的身子那般的嬌柔,原本青春靚麗的臉上帶着病態的憔悴,倒是越發的惹人憐愛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有一種強烈的保護和愛憐弱者的本能,這種本能從原始人類時期就已經具備了,流傳上萬年,使得它早已成爲一種基因,流淌在每一個男人的血液裡。
“嗯,也不是很經常
,差不多一兩個月都會有一次。也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是長期‘白領病’,長期伏案工作,頸椎壓迫了給腦部供血的大動脈,這就會造成眩暈了!”
這一會兒的時間,餘筱雨似乎恢復了一些,扶在額頭上的手試着輕輕拿開,身體也慢慢做直,還勉強的給了何俊一個笑臉!
頸椎毛病,這個對於精通巫醫術的何俊來說,治療不是什麼難事。
看着眼前嬌弱的餘筱雨那種不同於往常的“病態”美,何俊心底突然涌上來一種想護了她的衝動。
不過,這很顯然是不現實了,雖然兩人現在是噯昧的乾姐弟關係,但真正的噯昧並沒有在兩人之間流淌,別說護了她,就是略略親暱的行爲,恐怕現在也還不是發生的時候。
縱使,他早就有護了她的心計。
不過,雖然暫時不能將她護了,但很顯然她的病,對於何俊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親近她,甚至製造出一些噯昧的時機。
何俊從褲兜裡掏出了那個隨身的小鐵盒,從裡面拿出一枚小小的貝殼。
“喏,筱雨姐,你把這個攥在手裡!”
他把貝殼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了,凌空伸到了餘筱雨的面前。
“……”餘筱雨不解的看着他,眼神裡充滿了疑慮。
搞什麼飛機?之前明明正在談論她的病,他怎麼忽然掏了這麼一個古古怪怪的貝殼出來,還讓她拿在手中?
“呃,我來幫你診看一下,看看你體內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疾病!要是有,連你這個頸椎壓迫頸動脈的毛病,我一併幫你治了!”
何俊輕描淡寫的看着餘筱雨說道。
“哦?你給我治病?”餘筱雨那姓感的嘴巴張成了“O”字型,水汪汪的一對兒丹鳳眼更是瞪的溜圓,難以相信的看着何俊。
先不說他拿個貝殼讓她攥在手中來給她“診療”這件事情的不靠譜,就說她頸椎壓迫頸動脈的毛病,這個毛病,她可是在凌雲市中心醫院看了的,醫生斬釘截鐵的說過,這種毛病,基本算是無法根治,只能靠平時注意坐姿以及多休息來調養。
可他倒是口氣大,居然說要“一併幫你治了。”!
而且,似乎從來也沒有聽誰說過,保潔員何俊會治病?
“對!我給你治病!”何俊一臉正經,接着餘筱雨的話就答:“你是不是有點兒驚訝?”
餘筱雨使勁兒的點了點頭,她豈止是“有點兒驚訝”,她完全是很驚訝。
“嘿嘿,這樣吧,你先按我說的做,我給你診看一下,你體內是否還有別的什麼毛病,我要是說的對,你不就相信我了嘛?”
他陽光的笑臉在她眼前晃動,帶給她一種鄰家大男孩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美好,讓她覺得有點兒怦然心動的感覺,不由的選擇願意讓他試試。
於是,餘筱雨在被何俊的陽光笑臉晃動的有點兒恍惚中伸開了右手手掌。
何俊捏着那貝殼的大拇指和食指一鬆,貝殼做自由落體運動,輕輕的掉落在了她纖長的手掌裡。
“攥住!”何俊依舊微笑輕語,同時,原本捏着貝殼凌空的那隻右手在丟落了貝殼之後很自然的順勢向前推進,一下拂在了餘筱雨光滑的額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