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俊不是很想聽丁薇關於她的身份和民族問題的解釋,但丁薇還是用簡略的語言大致講了一下。
“我媽媽說,我們家是一個在歷史上已經被標明瞭滅亡的民族,叫做水木,那是一個很神秘的民族,有着不同凡響的族規,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懷上了孩子之後,必須要離開男人,找一個陌生的地方生下孩子,並且永遠不會再和那個男人來往……”
這大概是當年舒穆蘭給丁家姐妹倆灌輸的思想,何俊也懶得和她討論這段話的真假,他關心的不是這個,這個對於他來說,早已經不是秘密。
但他還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張着嘴巴,輕輕嘆出一句:“我勒個去的,好神秘的民族呀!薇薇,原來你有着這樣不同於凡人的身世呢!”
丁薇點了點頭:“正是這樣一個不同於其他人的身份讓我的母親飽受其苦。她一個人要在外邊打拼,還要照顧我們姐妹倆的生活,身上的壓力有多重可想而知。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正如男人都需要女人一樣,女人也是一樣需要男人的,上天造化出了男人和女人,就是要讓他們互補……”
說這些話的時候,丁薇有些難爲情,畢竟她還是個清純的少女,畢竟現在她和何俊所處的氛圍還有些噯昧。
於是她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走到圓桌旁,裝作吃東西的樣子,稍稍離何俊遠了一些。
吃了一些水果沙拉,見何俊還在等待着她的傾述,於是又開口道:“龐鵬飛那時候是奧華公司(舒穆蘭那時候還沒有吞併浩淼公司,新奧華的前身就是奧華)的員工,雖然比我媽媽小了好幾歲,但風流倜儻又能說會道辦事頗招人喜愛,他主動追求我媽媽,而我媽媽外表雖然冷豔,但內心實則是很需要找個男人依靠的……”
“呃?趁虛而入?這個龐鵬飛看來很懂女人心呀……”
何俊打斷了丁薇的講述,感嘆了一句。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丁薔的影子。
一直用冷豔的外表支撐着她內心強大孤獨的丁薔,不正是她母親舒穆蘭的翻版嗎?
想必,她的內心也是極其渴望找個男人依靠的,這一點何俊也從最近一段時間和她的頻繁單獨接觸中感知了出來。
丁薇又點了點頭:“不錯,他是一個很善於博取女人心的男人。他追求我母親不長時間以後,就正式成爲了我母親的情人。原本他是奔着和我母親結婚去的,但我母親告訴他,她不可以和他結婚,最多隻能和他保持情人關係。他應該是有些微微的失望,但還是選擇了和我母親在一起,以他當時的年齡和各方面條件,對於他這樣的選擇,我母親其實心裡很感動……”
丁薇頓了一下。
大概是因爲談起了已經過世的舒穆蘭的關係,或許想起了她的一些事情,丁薇的表情此時有些傷感。
這種情況下,何俊覺得她是需要安慰和撫慰的,於是心思動了一下,站起身,也走到了圓桌旁,站立在了丁薇的身邊。
“沙拉味道不錯,咯咯,其實,今晚要不是因爲龐鵬飛的事情,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吃到這樣好味道的西餐,我很開心!”
丁薇微微仰起頭,看着身邊的何俊,臉上堆上一
絲微笑,順手舉起了手中的高腳酒杯,伸到何俊面前,和他碰了,然後豪邁的將杯中酒液喝下去了一半。
月光下,她的樣子特別迷人,像是一個靈動的小精靈,吸引着何俊的視線。
“龐鵬飛和你母親……這個我真的沒有想到!”何俊急於想知道下面的事情,於是追問:“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即便他和你母親之間有過一段感情,但你怎麼會對他的事兒,感到糾結?”
丁薇沒有正面回答何俊的問題,只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端着高腳玻璃杯的那隻手輕輕搖晃着,帶動的杯子裡的酒液不停的在杯壁上碰撞。
繼而,她又繼續她的講述:“正是因爲我母親一直不能給他家庭和婚姻,而他那時候又是正年輕,所以我母親就一直覺得愧對他。後來,他在事業上也幫助了我母親很多,聽說,他曾經不顧自身安全,到奧華公司的競爭對手公司裡做臥底,然後提供了極其有價值的商業情報,才讓我母親能在關鍵時候打敗了對手,將對方的公司吞併,成了了現在的新奧華……”
“……”何俊無語。雖然丁薇並沒有提到他的母親水淼瀾的名字,也沒有提到浩淼公司的名字,但是他知道,丁薇嘴中所說的她母親的競爭對手,一定就是水淼瀾。而舒穆蘭通過讓龐鵬飛做臥底的方式吞併的公司也一定就是當初水淼瀾的浩淼公司。
恩怨情仇,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愛恨交織和恩怨交結,他和丁薇之間,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一個能爲了她的事業而甘心冒險去做臥底的男人,讓我的母親從那以後就感覺更愧對龐鵬飛了。後來,他就成爲了半公開的我母親的情人,當然我說的這個半公開,指的是在我家裡,他可以自由的出入我們家,而我母親還讓我和我姐姐要對他尊敬一些!”
“登堂入室了?”何俊嘴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句。他這時候才覺得,他還真是有點兒小看了龐鵬飛,能將當年的舒穆蘭迷惑的申魂顛倒,可見他還是有些功夫的。
只是何俊就一直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胡笑笑會對他一直沒有任何的興趣,而且還很厭惡呢?
按常理來說,龐鵬飛雖然比胡笑笑在年齡上大了那麼一些,但是現在社會男女之間好像已經不是很看重這個。
龐鵬飛又是新奧華公司裡女人心目中的“老帥哥”,追求胡笑笑的力度一直很大,即便是胡笑笑不喜歡他,科也不至於表現出來那麼的厭惡吧?
何俊驀然覺得,這似乎有些不太合常理……
“嗯,從那時候起,他就經常會住在我們家裡,雖然我和我姐姐不喜歡他,但我們也干涉不了我母親的私生活。漸漸的,隨着他來我們家的次數多了,我們姐妹倆和母親之間的矛盾也就多了,我記得那時候我和姐姐經常因爲這個和母親吵,吵的很厲害!只不過,他和我母親的關係,在外人眼裡還是很低調很注意隱秘的。”
話說到這裡丁薇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悲慼。
何俊和她之間的距離不過盈盈數尺,月光雖然不如太陽光那麼明亮,但她的表情還是很清晰的被他看在了眼裡。
他估計,她一定是想到
了舒穆蘭的死,而舒穆蘭究竟是怎麼死的,何俊一直想知道真相。
這一點,當初何俊問過水淼璇,奇怪的是連能力強大的水淼璇當時也沒有找出來真相。
果然,丁薇在短暫的情緒低落之後,隨着喝下去的一大口紅酒,溼潤的紅脣又張開了:“就在我母親兼併了對手的公司,並且對手去世的不到一年以後,我母親突然有一天離奇的身患重病了,她告訴我和姐姐,不用找醫生給她治療,而且就算是找到了醫生也沒法治療她的病,她得的是心病,她覺得對不起她以前的那個競爭對手!”
“什麼?你母親她,她這樣說?”
何俊因爲吃驚而提高了音調,在這空寂的夜裡他的聲音顯得特別大,嚇了丁薇一跳。
丁薇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他,想不通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確實,丁薇剛剛披露的這個細節,對何俊來說真的是震動太大了。
以前,舒穆蘭在他心中一直是“十惡不赦”的,是絕情冷酷的,是間接殺害他的母親的兇手,他現在正在進行的一切計劃,都是要爲了他的母親報仇。
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舒穆蘭居然會說她愧對水淼瀾!
“你,你怎麼了?”丁薇表情詫異的看着何俊,輕聲問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母親她太,太善良了!商業競爭嘛,猶如戰場,可以不擇手段,成者爲王敗者爲寇,沒有那麼多的對起對不起的!”
何俊隨口找了個理由,爲自己剛剛的失態做遮掩。
“是的,我的母親真的是太善良了!”丁薇當然不知道何俊心裡那麼多的想法,於是忽視了他這個反常的細節,繼續道:“我母親說,其實她的那個競爭對手,原本是和她一個民族的,只不過是不同的氏族,她們之間原本有着很深厚的情感,只是因爲彼此個性都太要強,又因爲一件什麼事兒,才導致了最後那樣的結果。”
丁薇的話說到這兒,明顯的有些閃爍其詞,何俊猜測,她一定是隱瞞了舒穆蘭當初說的某些話。
舒穆蘭會將水木族的秘密都告訴她和丁薔嗎?她會知道當年舒穆蘭和水淼瀾之間到底是因爲什麼而發生爭執繼而成爲了對手嗎?
何俊估計,丁薇有意隱瞞的舒穆蘭當初說的話,也應該是和這些事情有關。
但他此時裝作並沒有看出來她的有所隱瞞,而是靜靜的聽着。
月光晴好,微微的湖風時而涼爽的吹來,在掀起荷葉一陣陣嘩嘩的響聲的同時,拂在人的身上給人以很舒適的感覺。
兩人一邊吃着西餐,一邊感受着這極其美好的夜晚景緻,不知不覺中一大瓶紅酒竟然也喝了個差不多,剩在餅子裡的部分還不足一杯了。
何俊於是將旁邊的一瓶又打開,他早有“預謀”,專門帶了兩瓶酒。
正所謂是酒是色的媒人,酒壯色膽,纔能有強大的動力,對一個美麗的女人做出不喝酒時絕對無法或者說不敢做出的噯昧。
而還有一句話也說明了酒的好處: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
今晚,他早就算計好了,要酒壯他的膽,趁着丁薇喝醉找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