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薔對何俊的召見,不但何俊自己感到驚詫,就連同樣是剛剛在總裁辦裡坐下的花蕾蕾和胡笑笑都一樣的吃驚。
按照丁薔一貫的習慣,每天來上班,前半個小時必然是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裡,先瀏覽昨天一些剩餘的事情,然後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來制定今天一天的工作計劃。
這些事情做完了以後,還留下幾分鐘的時間做一做私人事情,比方說臉部皮膚的保養,侍弄一下室內的盆栽植物等等。
三十到三十五分鐘過後,她纔會通過內線電話將胡笑笑或者是花蕾蕾再或者是公司裡的其它部門負責人叫到她的辦公室,進行一番工作安排。
像這樣直接一上班就親自召人去她辦公室的事情,基本上沒有。
在花蕾蕾和胡笑笑的矚目中,剛剛還在和這兩個大美女貧嘴的何俊站起身,向着辦公室門口走去。
何俊一腳踏進丁薔辦公室的時候,丁薔已經坐在了寬大老闆桌後的皮轉椅上,他看過去的目光,正好和她射在他身上的眼光相碰。
只不過,沒有碰起傳說中的火花。
“坐!”她一伸手臂,隔着老闆桌對着屋子裡那一組待客沙發對何俊做出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而且,她的臉色也沒有以往那麼冷了,只是女王氣息還在。
這也是何俊在新奧華里工作兩個月來,進入丁薔的辦公室N次中她對他最和藹的一次。
一時間,何俊看着她那張今天不太冷的臉,反而有些不太適應。
“丁,丁總,有什麼吩咐?”
爲了掩飾自己那一份因爲不適應而帶來的不安,何俊主動出口詢問。
“咯咯”
原來她會這樣很有女人味的笑?
何俊記得很清楚,她對他綻放笑容只有爲數不多的區區幾次,而且還不是這種帶着女人嫵媚和溫柔的笑,是那種不屑的嘲笑、冷笑和譏笑。
他不由的透過丁薔身旁的玻璃窗看了一眼窗外,尋找太陽的蹤跡,看看今天是不是從西邊兒出來的?
難道,是今天早上洗臉的方式對了,纔有了這麼好的運氣,看見女王難得的笑容。
“你好像比我還着急?好吧,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她索性從老闆桌後那張代表公司最高權力的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向何俊。
何俊一臉聆聽狀,等待她的下文。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的,公司現在和裕昌公司之間估計應該暫時沒有再合作的可能了,但是之前和裕昌之間的很多正在進行的業務,現在並不能馬上就停止下來!而且,之前裕昌和咱們公司的合作中還有不少的欠款……”
丁薔一邊說,一邊款款在何俊對面的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和何俊近在咫尺。
除了那次和丁薔一起去參加拍賣會,何俊從來沒有和她這麼近距離的待在一起過。
他清晰的感覺,女王的光輝普照在了他身上。
如果,能每天都和她這麼近距離的談談心,聊聊人生,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呀!
也正是因爲這種美好的感覺,何俊忽略了丁薔“溫柔的殺機”。
他還在眨着眼睛看着她,她的聲音依舊叮咚流水:“這樣的話,現在需要一個人,來和裕昌進行一次談判性的接觸,一方面商議一下正在進行的合作接下來如何繼續的問題,另一方面,也將之前裕昌對咱們新奧華的欠款收回!哎,你知道的,那不是一筆小數目,夜長夢多呀!”
丁薔嘆了一聲。順便觀測了一下何俊的臉色。看他依舊一臉的人畜無害笑容,心中便道:“把你放在我身邊,原本就是爲了‘虐’的,這一次,以前都是小打小虐,今天就玩一個大大的‘虐’禮包給你吧!”
“是呀是呀,丁總你未雨綢繆,早作打算,以免再拖下去,潘豹會仗勢耍賴什麼的,咱們就被動了!”
何俊趁着丁薔臉色不錯,決定恭維恭維,拍拍馬屁什麼的,緩和或者說拉近一下兩人間的關係。
“嗯!咯咯,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思考了這幾天,公司裡很多人選都被我否定了,最後我決定你去做這項工作最爲勝任!”
臉色依舊是難得的笑眯眯,充滿了女人味,充滿了嫵媚。
但是話語被何俊聽在耳朵裡,卻有一種推他如火坑的味道,他差點兒沒脫口而出一句“我不去!”
“我?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丁總,你……”何俊吃驚的前傾了一下上半身,離着丁薔之間距離更近了。他的一隻手伸到了自己眼前,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樣子,好像他在極度的懷疑,聽錯了丁薔剛剛說的那段話。
“對呀!我這幾天都在糾結這件事情,對比來對比去,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丁薔肯定無疑的說道。
“你以爲姐花一般的笑容是隨便就對你綻放的?”丁薔心忖:“你以爲走裙帶路線就是那麼好走的?丁薇不是說你能力非凡,能勝任對公司發展更有利的重要職務嗎?好吧,那就先試試……”
丁薔之所以要這般送一個大大的“虐”禮包給何俊,說起來,還緣起於丁薇。
那天,昨天夜裡丁薇和何俊一起從大雁湖泳場回家以後,丁薔正好也和一幫閨蜜一起剛剛瘋完,也回到了家裡。
丁薇想起何俊跟她提起的龐鵬飛的事情,又想到她和他之間現在的關係,再加上突發奇想的安排他做了她的臥底,於是覺得他公司裡一個保潔員的身份似乎有些對不起他,便隨口在丁薔的面前說想讓丁薔給何俊換個職務,原因是“何俊能力非凡,能勝任對公司發展更有利的重要職務”。
海歸歸來的丁薔,最討厭這樣的“人情後門”,還以爲是何俊走丁薇這樣個裙帶關係,來央求她爲他換個好職務,於是之前剛剛對何俊建立起來的一點好感,又蕩然無存了。
他總是在關鍵的時候,表現出來他“人品差”的一面,這能怨誰呢?
看來正如丁薔曾經對何俊說過的那句話一樣:也不知道咱倆究竟是有緣呢還是有怨!
丁薔深知丁薇的“壞脾氣”,要是要求得不到滿足,她能鬧的丁薔一夜不能眠還算是輕的。
故而,她當面先假意的答應了下來,轉身一扭臉躺倒在臥室的牀上,丁薔已經想出了一個腹黑之計——送給何俊一個大大的“虐”禮包!
這樣,既是對他走後門搞裙帶路線的懲罰也算是對丁薇一個交代。
要是何俊辦好了這件棘手的對他來說幾乎難以辦成的事情,那說明他還真是有點兒真本事。
而且看在他在拍得東郊地皮有功以及揭露了潘豹真實面目這兩件對公司有功的事情份兒上,丁薔就考慮對他的重用;
如果他知難而退,那丁薔也好對丁薇交待——他哪裡有什麼能力?交給他一件事情他都難以辦成,他還能有蛇魔女能力?
這樣,也算是堵住了丁薇的嘴……
“丁總,你是知道的,潘豹現在對我恨之入骨,而且前天在酒吧裡給他的醜行拍照的時候,我和他的手下還大動干戈了,現在派我去裕昌公司,這,這怎能說是最合適的人選呢?”
何俊當然無從知曉在丁薔的肚子裡,還存在着那麼多的緣由,他得爲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主動去找潘豹,就前天晚上在嗨動力酒吧裡將他的手下全部打成了那個樣子,他現在活咬何俊一口的心都有了。
所以,何俊不顧一切趕緊吐槽,提醒一下丁薔是不是大腦被門板夾了,明明完全不合適的事情,怎麼就考慮成了“最合適最勝任”呢?
丁薔以她一貫的強勢作風對着何俊舉起了一個纖柔的手掌,五指指甲上做了好看的碎花圖案,粘貼的假指甲閃着熠熠光輝。
這是一個對何俊表示,請你不要再說下去了的手勢。
繼而,她自己開口:“第一,你和潘豹打交道多次了,你熟悉他,而且你一開始提醒我潘豹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我問你要證據,你說過,你有你的私密,這說明你之前就瞭解真正的他,或者是你有了解他的途徑……”
她怎麼那麼好的記性,連當初何俊應付她的敷衍之詞都還記得,現在居然由那個敷衍的理由,推論出了他真正瞭解潘豹,或者是有了解潘豹的途徑!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何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紅豔豔的兩片薄嘴脣上下翻飛,等待着看她還能吐槽出來什麼奇葩的語句!
“第二,你能鎮的住潘豹。那次去拍賣會前,我不知道你怎麼弄的,反正他一臉痛苦,還有,你剛纔也說了,前天晚上你和他的手下發生了衝突,雖然受了傷,但成功的打敗了他的好幾個手下。這樣看來,他應該對你有所顧忌!咯咯咯,這兩個理由還不夠嗎?在咱們新奧華里,還能有誰具備這兩條?”
丁薔又綻放笑容了,不過這一次可是真的會心的笑,她心道:“這次看你還怎麼說?!”
虐,就要虐的對手毫無還手之力,這樣虐的塊感也就帶來的越強烈!
丁薔的話音落地,何俊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一臉的欲哭無淚,欲說無詞狀。
難道,就這樣被她溫柔的推向了火坑嗎?
何俊當然不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