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錯了,這仨是你哥們兒。”錢含辛把手機收回去淡淡的說。
武子威鬆了一口氣。
劉向十分鄙視的看着他:“你瞧你那着急的樣兒。”
武子威說:“你不挑事兒能死嗎?”
劉向說:“你要不是有前科,我能挑起什麼事兒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我可告訴你,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親,你就缺德吧你!這樣挑撥離間,總有一天要遭報應!老天賜你一個男的當老婆。”
“你胡說八道什麼!”劉向氣得忽然摔了杯子。
水晶玻璃杯砸在地上嘩啦一聲,把另外四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服務員趕緊跑過來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又給劉向換了一個新的杯子。劉向的臉色不大好,衛哲和武子威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生氣成這個樣子。
劉向看着服務生掃地,又捏了捏手上的新杯子,喝了一大口紅酒,緩緩了一口氣,才說:“不好意思,最近心情有點不好。”
衛哲本來摟着柳未若要親,柳未若一直躲,兩個人正鬧着呢,被劉向這一出給打斷了,衛哲的手攬在柳未若的肩膀上,聽見劉向摔了東西,又說自己心情不好,衛哲冷不防的問:
“你不會真的和那劉圓圓睡了吧?”
“啥?!”武子威先炸了起來,“衛哲,你說啥?”
“有人說看見你去他家過夜。”
“誰?誰看見了?”
衛哲冷冷的笑而不語。
武子威看見衛哲的表情就明白了,肯定是他真的有朋友看見劉向去劉源遠家裡過夜,纔會這麼問的。
劉向推了推眼鏡:“那晚上喝多了,就沒走。”
武子威簡直目瞪口呆,旁邊的倆姑娘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你說你跟誰不好啊?偏偏跟個大老爺們兒?”武子威說着,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刷新了,好好的大老爺們怎麼說彎就彎了?
“你他媽炸什麼毛啊?你難道沒玩過mb?”
錢含辛的臉刷的一下就冷了下來,武子威急了,撩起袖子就要上去揍劉向:
“你他媽說什麼呢?誰玩兒mb了?誰他媽沒事兒玩男人屁眼兒啊!”
劉向表面上是個文弱書生的樣兒,其實也是練過的,武子威看上去最厲害,卻偏偏是他們哥們三個之中最不能打的一個,被劉向拽着胳膊一擰,就制服了,扔到了兩米開外。
錢含辛氣得拿起包來就要走,武子威死活拖着她的手不讓她走,錢含辛抓起桌子上的玫瑰花就往武子威身上抽:
“你他媽還敢玩mb?老孃今天不打死你這個下流胚子!”
“啊!哎喲喂!別,別打臉啊,打壞了!臥槽,你也別打下邊兒啊!一會兒晚上怎麼辦?哎喲!哎呀我錯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都他媽三四年前的事兒了,就玩過那麼一小陣兒就沒玩兒了!不是說不計較我以前的事兒嗎?!”
“不計較?那前幾天去喝酒遇到我ex,你把他拖進廁所揍了一頓是怎麼回事兒啊?”
“那是他說你壞話!”
“他說我什麼了?”
“哎喲!別揪耳朵……耳朵!要掉了,臥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他說你夠騷夠賤,現在口味又變重了,什麼髒的臭的都肯往嘴裡塞了……”
“……那你怎麼還打他?你怎麼不直接殺了丫的!臥槽,你們這幫臭男人,姑奶奶非得打死你們不可!”
“打我幹嘛啊……哎喲,疼!衛哲你買啥玫瑰啊!”
武子威一邊嚷着一邊往衛哲這邊躲,衛哲趕緊起身讓開了,柳未若早就退到戰鬥前線之外,看着他倆鬧騰。
錢含辛是真生氣了,臉都氣紅了,拿自己的愛馬仕小皮包不停往武子威身上招呼,打得她自己都出汗了,武子威沒一下敢還手的。劉向默默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喝酒。
錢含辛打累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我怎麼辦啊?你要我怎樣?你說!”
柳未若冷不防的來了一句:“你就跪着唱征服吧,沒準兒含辛還能原諒你。”
“這麼多人呢!我跪什麼呀!怪丟人的,男兒膝下有黃金!”
“你當衆調戲mb的時候怎麼不覺得那麼多人好丟人呢?”劉向火上澆油。
錢含辛忽然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修眉毛用的小剪刀來說:“算了姓劉的,你幫我閹了他吧,眼不見心不煩。”
劉向拿起小剪刀說:“這麼小的剪刀啊?恐怕得費一番功夫。衛哲,幫我按着他吧。”
武子威這下害怕了,直接滾到沙發後面去,也不管什麼人多人少了。
“別鬧了。你交代你自己的事兒吧。”衛哲對劉向的提議表示拒絕。
“我?我有什麼事兒啊?”劉向發動裝瘋賣傻的技能。
“你把人給睡了,還說沒事兒?”
“呵,那算什麼事兒啊?他又不是沒和別的男人睡過。”
錢含辛和柳未若兩個人都不開心了,錢含辛直接把自己的包狠狠往沙發上一扔就站起來說:
“唉你什麼意思?不是處就活該被你睡?”
“我不是那個意思!”劉向可惹不起這位活祖宗,“我的意思是我對他而言就跟別的牀伴一樣沒啥區別,你懂了嗎?”
“牀伴?”
“是啊,第二天起來他自己跟我說的,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反正他也不是沒和別的男人睡過,就當是約炮了吧。”
劉向這幾句話說得挺輕鬆,柳未若卻嘟起了嘴,一臉不滿:
“裝聾作啞也要有個限度吧,誰不知道他喜歡你?不想給你添麻煩才這麼說的,現在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哭呢。“
說完拿起自己的包兒來,對含辛說:“走吧含辛,咱看看他去。指不定在哪兒借酒消愁呢。”
武子威趕緊攔住她倆:“哎,去哪兒啊?”
“去處理你兄弟造下的孽啊!”柳未若白了他一眼。
“我也去。”
“你去?我們閨蜜之間聊感情問題你也去?”
“可以啊!”錢含辛倒是沒什麼意見,“你要去也行,不過你得全程跪着聽我們說話。”
武子威趕緊默默的跑回劉向身邊。
柳未若往前走了兩步,又退回來,跟衛哲說:“那……我們走了。”
衛哲朝她點了點頭。
兩個姑娘於是手挽着手並肩離去,武子威看着兩個窈窕迷人的背影,不由得說:“哲少你行啊!這才幾天啊?出門都學會報備了!”
“本來她出門就一直跟我報備的。”衛哲表示司空見慣,毫不意外。
“那這求婚……就算是成啦?”
“你們要是沒鬧這幾齣,本來還是挺好的。”
“我也沒想到劉向會賣我啊!劉向你小子爲什麼賣隊友!”
“誰讓哲少先把事情捅出來的?”
“我是擔心你,你要是對他沒興趣,就別再找他了,這事兒要是暴出來,不是什麼好事兒,對你們醫院的名聲也不好。”
“我知道,就那一次而已。那之後我再沒找過他。”
衛哲低頭嘆了口氣:“我就是怕,這一次已經足夠了……你要後悔也晚了。”
“啥意思哲少?”
“你瞅我家那個,不就是被我帶走了一次,第二天就自殺了麼?”
“……不是吧,自殺這種伎倆,用在你身上可以,用在你哥們兒我身上可沒用,你也不看我是幹什麼的,他死的了死不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說的那是使伎倆,萬一他認真的呢?”
……劉向沒說話了,以死相逼的他見得多了,但是柳未若那次,他能看出來她是真的想死。
劉源遠……不至於吧?
“他幹嘛要自殺啊……你別嚇唬我,莫不是你們家那位神經敏感脆弱,你就覺得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樣了。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很堅強的。”
我只是提醒你。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他們三個既然都是好朋友,骨子裡有些東西很可能都是一樣的。你沒看見她倆擔心的眼神嗎?”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打過電話過去問問,關心關心他的精神狀態?”
“隨你。”
武子威本來在旁邊喝酒,猶豫再三還是追出去了,他害怕錢含辛這一走,第二天就跟他翻臉,再也不和他玩兒了。
女孩子都走了,衛哲點了根菸。劉向也叼了根菸在嘴上,湊到衛哲嘴邊就着他的煙點燃了。深深吸了兩口。
他不常抽菸,因爲是醫生,知道抽菸對身體的危害,不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爾也抽,今天算是心情不大好了。
要是那姓劉的真出點什麼事兒……劉向心裡居然七上八下的。
他們這種人,不怕和人玩兒,就怕那人真心了,真心這種東西真的是狗皮膏藥一樣,粘得緊緊的甩都甩不掉,一旦撕下來,就很可能撕壞一層皮。
衛哲給他的勸告,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畢竟他算是過來人,柳未若住院的那段時間,劉向簡直看到了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的衛哲。事實上衛哲對柳未若的好就已經讓身邊所有的人驚訝萬分了,從來沒有看見他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過,就算是演的,也能得奧斯卡了。
只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衛哲其實重複了很多遍了:“我喜歡她。”
可惜,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沒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