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溫心然眼裡,莫向南無疑是這個世上最不要臉的男人。
氣極之下的反擊無疑是致命的,她根本就是把他當做了色郎來踹,即便是她今天穿着裙子,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發揮,一個高擡腿,直直地頂向了他的雙、腿之間……
一聲悶哼傳來,莫向南隨即將她放開,緊接着蹲下了身子邾。
趁他無暇顧及之際,溫心然轉身擰開門,跑了出去犍。
害怕莫向南會追上來,溫心然只顧悶頭朝樓下跑着,因此也沒注意經過她身邊三個表情異樣的男生。
看着從身邊跑過去的女生,只覺得背影挺熟悉,便忍不住問了一句,“哎,跑過去的誰呀,我怎麼覺得有些眼熟?”
吳鵬漫不經心看了一眼,隨即瞪大了眼睛,“我靠,那不是外語系的那朵婉約的花麼?”
一向高冷的肖簡也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轉過頭,看向走廊盡頭那間敞開的辦公室,“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吳鐵和齊大鵬齊齊收回視線,兩人相對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笑得一臉猥瑣,“哦,我明白了。”
……
莫向南根本沒料到溫心然也會來這招,所以,當她頂上來的時候,他根本沒有一絲防備。
第一次被女生當色郎給頂了,痛不欲生的同時,他又覺得有些惱怒。
從上幼兒園起,他的身邊圍繞着各種各樣的女生,燕環肥瘦高的矮的長相出衆的身材倍棒的,只有他無視她們,卻從來沒有哪一個女生不僅對他無視,更重要的事,她竟然敢……
頂他的命根子!
她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難道就不怕兩人在一起之後,他給不了她想要的X福?
更讓他憤怒的是,他當時都疼成那樣了,她竟然不管不顧就這樣跑了?
就在他暗自憤慨之際,一道戲謔的嗓音傳來,“怎麼了這是?肚子疼?”
擡頭,莫向南看着站在門口的三個人,暗暗咬了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
吳鐵見他一臉痛苦的樣,趕緊走了進去,貌似一臉關切地問,“老大,你沒事吧?要不咱去醫院看看?”
莫向南睨着他眼底幸災樂禍的笑,轉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想笑就笑,別憋出毛病來。”
吳鐵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齊大鵬特好奇地問,“我剛看溫美人從這裡跑出去了,你把人家咋地了?我看着好像在哭。”
聽了他的話,莫向南脣抿得很緊,什麼也沒說。
倒是一旁的肖簡,看到地上有幾頁紙,彎腰撿了起來。
看了幾眼,忍不住點頭,“寫得不錯,你不要?”
莫向南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奪了過去,隨即冷冷出聲,“你們很閒?”
肖簡將雙手抄在口袋裡,淡淡地開口,“我們剛從大禮堂回來,忙了一上午;不像某人,留在這裡吹着風扇談個戀愛,可比我們舒服多了。”
莫向南睨着他,“下次莫卿再問我,我不建議將你家地址給她。”
肖簡一聽,臉色大變,轉身就走,“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溫心然一口衝到一樓,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追來,一刻慌張的心總算慢慢落了下來。
緊張過後一鬆懈下來,便感覺到了疲憊。
她沒再疾行,而是挑了一條幽靜的小路慢慢地朝宿舍走去,一路上,她心頭紛亂不已,時而咬脣懊惱,時而蹙眉輕嘆,又時而微微紅了臉頰;經過她身邊的男生,都忍不住回頭看她幾眼,不明白溫美人今天是怎麼了?要知道,她一
向都是清清淡淡,不管是面對誰,從沒有過這麼多生動的表情。
一路回到宿舍,恰巧舍友都在,見她進來,莫卿立馬撲上去,無比激動地問,“稿子通過了麼?”
溫心然茫然地看着她,“什麼稿子?”
“你說什麼稿子?你不是去學生會投稿去了麼?”
經莫卿這一提醒,溫心然終於回過神來,看着兩手空空的自己,表情一下子變得挫敗起來
要命!
她只顧着逃,卻將稿子落在辦公室了!
怎麼辦怎麼辦……
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投那個勞什子稿了,她想拿回來,以後再也不和學生的任何人打交道了。
莫卿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一會兒懊惱一會兒氣憤最後又變成後悔,忍不住輕聲問,“你怎麼了這是?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溫心然沒時間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握緊了她的胳膊,輕輕地哀求着,“卿卿,你能不能去趟學生會辦公室,幫我把稿子拿回來。”
“既然已經送過去了,還拿回來幹嘛?”
溫心然神情不自在,眼睛不敢看莫卿,輕輕地說,“我沒投,只是落在那兒了。”
莫卿突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將她拉到一旁,笑嘻嘻地輕聲問道,“你是不是遇到我哥了?”
“沒有!”
沒有一絲猶豫,溫心然否認極其快速。
正因爲如此,反而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莫卿嘿嘿地笑着,擡起手指挑着她的下巴,色眯眯地說,“妞,給本大爺老實交代了,你倆是不是偷偷摸摸做了什麼,嗯?”
當莫卿的手指挑起她下巴的那一刻,莫名其妙地,溫心然就想起莫向南的手指捏着她下頷骨那一刻的其妙感覺。
原本緋紅的臉頰忍不住又紅了幾分,窘迫不已的她,擡手拍掉莫卿的手指,氣呼呼地說,“你到底幫不幫我拿?”
“嘖嘖嘖,惱羞成怒了。”莫卿撫着下巴,笑得賊滿意,“要拿也可以,你晚上請我吃飯。”
一聽她答應去幫她拿回稿子,溫心然立馬點頭,“沒問題,想吃什麼都可以。”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
莫卿轉身就走,一旁梳頭髮的林靈一把抓住了她,問,“什麼投稿?我怎麼聽不懂?”
莫卿摸摸她的頭,“乖,別光顧着談戀愛,有時間也關注下校園動向嘛。”
坐在一旁看書的田茜茜忍不住解釋道,“學生會要幾篇關於歌頌咱學校的稿子,要求咱們全校總動員,積極投稿。”
“姐最痛恨就是寫作文,毛線的稿子,不感興趣,我還是看好我家亮哥哥是正事。”
衆人齊嘔不止。
……
莫卿之所以答應溫心然去拿稿子,目的當然是十分的不單純。
她就是想知道,送稿子送了這麼久,她家然然和她的二哥在辦公室究竟都幹了啥。
只是,一進學生會所在的樓層,就遇上了從一旁辦公室出來的肖簡。
肖簡之於莫卿,那如同乾柴遇見了烈火,立馬都能點燃十二分的狂熱;但莫卿之於肖簡,卻是如同冰遇見了火,生死不相容。
見到她上來,肖簡佯裝沒看到她,一邊低頭翻閱手裡的課本一邊朝樓下走去。
好不容易遇上他,莫卿哪能就這麼放過他,胳膊一張,直接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當肖簡擡頭看她時,立馬笑嘻嘻地問,“賤哥哥,你要去哪兒?”
每次聽到她叫他‘賤哥哥’,肖簡都忍不住皺了眉頭,“教室!”說完,他擡腳就想繞開她下樓。
莫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仰着巴掌大的小臉笑眯眯地說,“我陪你一起去。”
看着她扒着他胳膊的手,肖簡的眉皺得更緊了,一把將她手扒開,淡淡丟下一句,“別跟着我。”便快步下了樓去。
那模樣,就跟後面有狼似地,惹得莫卿十分不開心。
“哼,看在你從小救了我的份上,我暫且不和你計較,等到本姑娘拿下來,咱再算賬。”
轉身去了主席辦公室,莫向南還在,見她進來,沒有一絲意外,自顧自地地忙着自己的事。
莫卿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嬉笑着問道,“哥,咋樣?”
莫向南頭也不擡,“什麼?”
“我瞅着然然情緒不對勁,她還讓我過來拿稿子,說吧,你又把她怎
麼了?”
“莫向南伸手將放在一旁的稿子遞到莫卿面前,“拿回去,讓她改改。”
莫卿伸手接過,打開一眼,嚇了一大跳,“不會吧,批註得這麼仔細?哥,我都要嫉妒了。”
“她是你嫂子,你有什麼好嫉妒的。”
莫卿撇撇嘴,不以爲然,“哥,你是不是太自信了點?然然這座山頭可不是那麼容易攻下的,她特別保守而且還是個乖寶寶,她曾經跟我說過,她爸媽不同意她在大學談戀愛,畢業後讓她回老家,找個本地男人嫁了。“
莫向南擡頭,看她一眼,跳了挑眉梢,“那又如何?”
被他莫向南看上,她溫心然這輩子休想逃脫他的手掌心。
對她,他勢在必得。
聽着他霸氣的反問,莫卿忍不住朝他豎了豎大拇指,“哥,牛,那我就等着吃你和嫂子的喜糖嘍。”
“嗯,提前備好紅包,我打算畢業就結婚。”
“你畢業還是她畢業?”
“當然是她畢業。”莫向南脣角輕扯,“我可不想她到時候挺着大肚子去上課。”
莫卿,“……”
她家二哥想得好長遠。
……
稿子是拿回去了,但當溫心然看着上面大半篇的批註和建議時,忍不住皺了秀眉。
“他這是什麼意思?”
莫卿坐在一旁啃蘋果,“意思很明顯,他讓你按照他的意思改了,然後再送去。”
“我纔不要!”溫心然將稿子一把塞進抽屜,“他想得倒美,我憑什麼要聽他的。”
莫卿將吃剩的蘋果核丟在一旁的垃圾簍裡,一邊用毛巾擦着手一邊說,“他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什麼?”
“咳咳,”莫卿學着莫向南說話的語氣,緩緩地開了口,“溫心然,你最好麻利地改了給我送過來,不然,我不介意履行另外一個選擇。”
‘轟’的一下,猶如一下子着了大火,溫心然的臉頰立馬變得通紅一片。
她咬着脣兒,又羞又惱,“混蛋!”
這是她能夠想到的最具有攻擊力的罵人方式。
莫卿瞅着她不斷變化的表情,好奇地問,“然然,什麼另外一種選擇?你和我哥到底做了什麼選擇?咱倆關係這麼好,你跟我說說唄。”
溫心然咬牙切齒,“沒-有!”
轉身坐在書桌前,順手拎起一本書,將自己的發燒的臉埋進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選擇,但看着溫心然此刻的模樣,莫卿也知道,肯定是二哥又使了什麼壞招欺負人小姑娘呢。
再一想到二哥對溫心然的勢在必得,莫卿忍不住爲她掬了把清淚,在心底默默地說,“然然,你已經被狼盯上了,逃不了了,認命吧。”
……
猶豫再三,溫心然還是將稿子按照莫向南的意思修改了,然後送了過去。
原是想讓莫卿再跑一趟,但又害怕送過去,她還得再跑一趟,索性拿了稿子親自送了過去。
一上到學生會所在的樓層,就遇上了吳鐵。
見她過來,立馬笑眯眯地迎了上來,十分禮貌而客氣地問,“小師妹,是來找我們老大的吧?”
溫心然立馬搖頭,“我是來送稿子的,交給你行吧?”
這稿子的事,交給誰都一樣,但誰讓交稿子的對象是老大傾心的美人呢,她的稿子他可不敢收。
“這一次的稿子非同尋常,都是由老大把關的,你得交給他,我不能收。”
“那,你能不能幫我交給他?”
面對小美人這點小小的要求,吳鐵是恨不能趕緊一口答應下來,但一想到老大那陰鬱的臉色,他立馬慫了。
“別,老大特意交代了,你來,就得親自過去找他。”
溫心然咬着脣兒,十分不情願地擡腳朝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走去。
莫向南,他就是故
意的。
磨蹭蹭地走到門口,猶豫了下,正要擡手敲門,門突然被拉開,莫向南就這樣出現在門口。
沒料到他會出來,溫心然嚇得連忙後退一步,剔透的眸子透着一抹慌張,“你……”
莫向南看她一眼,轉身走了進去,“進來。”
溫心然猶豫了半秒,跟着走了進去。
莫向南看了她身後一眼,淡淡出聲,“把門關上。”
“不要!”
“你就這麼喜歡被人偷kui?”
他話音未落,門外立馬‘撲通撲通’跌倒了一片,吳鐵的聲音幽幽傳來,“老大,你這屬於用詞不當,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看好嗎?”
莫向南根本沒理他,而是淡淡地睨着溫心然,沉默不語。
溫心然根本沒料到門外有人在偷看,聽到吳鐵的聲音時,這次不待莫向南再次開口,她立馬轉身將門緊緊地閉上。
再次轉身看向他,才發現他脣角微扯,漆黑的眼眸間透着幾分揶揄,“要是每次都這麼乖,我也就省心了。”
知道從他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來,溫心然也不想和他久待在一起,上前幾步,將手裡修改過的稿子放在他面前,“看看吧,不行的話,我再改。”
莫向北伸手拿過,一目十行看過之後,指着其中一處說,“這裡爲什麼沒改?”
溫心然湊上去,看了一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感覺不好。”
莫向南擡眸凝着她,淡淡出聲,“溫心然,你以爲你是在寫詩?要這麼詩情畫意做什麼?”
“它在我心裡就是一首詩!”她擡眸與他相對,毫不退縮,“看得上你就用,看不上你就還我,反正我不想再改。”
莫向南眸色變得清冽,薄脣微微抿着,好半響纔開了口,“就知道在我面前犯倔。”
他的語氣雖然清冷似帶着不悅,但溫心然怎麼聽,怎麼覺得有股子寵溺的味道掩在其中,讓她莫名的有些臉紅。
加上這一次,兩人總共不過見了三面,
但每一次,莫向南給她的感覺,就像她是他的某件所有物似的,不管說話也好還是做事,他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又霸道。
沒遇上他之前,溫心然多安靜清淡的性子啊?
只從遇上他之後,溫心然發現自己,動不動就想冒火,看着眼前那張棱角清朗的臉,她恨不能拿一本書拍過去,看着
他被她欺負得死去活來的樣,她纔會高興。
見她倔強地瞪着他就是不吭聲,莫向南至覺得一陣挫敗,將稿子收了放進一旁的抽屜,然後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眼眸漸漸變得深沉。
每次見她,她都穿着裙子。
棉麻布裙,像是量身定做一般,恰好地包裹着她玲瓏的曲線,愈發顯得腰肢纖細,臀部圓翹。
淺藍顏色,清雅得很,倒是很配她婉約的氣質。
她的臉型稍圓,並不是時下流行的瓜子臉,但當精緻的五官鑲嵌在那圓圓的小臉上時,便會給人一抹驚豔。
最讓莫向南滿意的是,她那雙剔透純淨的眸子,讓他不自覺會想到天山之巔的最純淨的雪水,乾淨而清澈。
每次她這樣看着他,哪怕是生氣地瞪他,都會讓他心動不已。
沒遇上她之前,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有一天會爲了追求一個女生會如此的厚臉皮。
他捱得她極近,屬於他的氣息再次鑽進她的鼻孔,讓她心跳再一次失去了正常的頻率。
他的目光,深邃而透亮,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她,溫心然臉一紅,強忍住亂了節奏的心跳,低聲說了一句,“沒事的話,我走了。”
說罷,她轉身想離去,卻被他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掌心乾燥而炙熱,猶如一塊烙鐵,燙得溫心然下意識地想要甩開。
“別動。”
他在她耳邊說,呼吸噴灑過來,她整個人猶如着了火。
微微用力,他便將她扯了回去,毫無防備,一下子就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疼得溫心然忍不
住痛呼出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