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悠長的街道上,散發着無盡的紫薇花香,瀰漫在兩個人身上和周圍,夜色漸暗,來往行人顯得匆促和慌忙,來匆匆,去匆匆和兩個人緩慢的腳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在這樣花香四溢,美景如畫的長街上,可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身邊站着的是北海。
“你怎麼知道我沒心思做菜。”可薰問道,北海笑了笑道:“因爲人家客人說你的做的菜有問題啊。”
可薰輕笑了一聲嘆氣道:“佛曰人生有八苦,除了生離死別,還有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和放不下。”
“求不得和放不下?”北海問着,繼而一聲苦笑到:“只可惜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對我而言是求不得的,不過我知道什麼是我放不下的。”
北海若有所思的說着,朝可薰看了過去,停了下來道:“我受過傷,失去了記憶,五年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的人生只有這五年的時光,也許我說了你會不太相信,這五年來,我常常做一個夢,夢見一個女孩,我相信那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只是在夢裡,我看不清她的臉,可是我記得她和你一樣,就像你在廚房裡的樣子一樣,繫着圍裙,做着魚糕,我最愛吃的魚糕。”
北海自顧自言的喃喃道,可薰看着北海,眼睛裡突然明晃晃的,這五年來,她每天都會想起的回憶,而北海就算失憶也沒有忘記。
“你相信這世上有真愛的嗎?”北海突然問道,可薰不禁一愣,朝北海看去,繼而點了點頭道:“信,我信。”
言罷,可薰便轉身朝前走去,而北海也急忙追了過去。
“對了,你是上海人嗎?”北海問道,可薰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是臺北人,我母親在臺北,剛纔那位是我妹妹。”
北海愣愣的點了點頭,可薰看了看北海道:“你願意恢復記憶嗎?”
“願意,當然願意,如果我恢復記憶,就可以知道我一直夢見的人究竟是誰了。”北海說道,可薰苦笑一聲說道:“可是我覺的恢復了記憶,你未必會有現在這樣過的淡然。”
北海看了看自己朝可薰道:“你知道北海千言是什麼人嗎?”
可薰愣愣的點了點頭道:“北海商業王國的繼承人。”
“你覺得我現在淡然嗎,我爸爸幾乎二十小時派人跟着我,說什麼照顧,其實就是監視,我還有一個商業聯姻的未婚妻,我爸爸不經過我同意就公開承認了她是我老婆的事情,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爲什麼要洗呢,這種好事,不是別人求之不得的嗎?”可薰說道,北海笑了笑朝前走去道:“我不是問你相不相信真愛了嗎,如果你相信,就應該可以體會我的感受,當你心裡藏着一個人,放不下,求不得的時候,任何人都會成爲你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北海說着 ,站在了可薰面前不遠處,頂頂的朝可薰看了過去,突然很認真的態度朝可薰問道:“你確定我們之前不認識嗎?”
可薰看着北海沉默了許久之後,淡淡的點了點頭。
北海像是徹底死心了一樣,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道:“好吧。”
可薰看着北海失落的樣子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北海卻轉身朝前走去,可薰愣了愣也沉默了下來。
可薰和北海回到味道餐廳的時候,門外聽着兩輛黑色豪華轎車,看到兩輛轎車的他時候,北海豁然意識到了什麼朝可薰唉聲嘆氣的說道:“我就說我很悽慘的,這些人陰魂不散的。”
可薰強笑了笑,自顧的朝店裡走去。
“少爺,我們接您回酒店。”司機說道,可薰聽着這句話,卻沒有停下來,她怕有人認識她,可薰匆忙的回到了吧檯,可是沒想到北海竟然追了過來。
“嘿,你的全名叫什麼?”北海問道,可薰猶豫了許久道:“溫可薰。”
北海不禁一愣擡眼朝可薰看了過去,四目相對,北海像座雕塑一樣定在了原地,正在可薰猶豫着要不要說什麼的時候,江南走了過來催促道:“我們走吧。”
北海豁然反應過來朝可薰點了點頭道:“明天下午我來找你。”
“喂,大哥,明天下午的飛機回濱州。”江南說着,北海白了江南一眼,朝可薰道:“就這麼說定了,對了能把你的電話給我嗎?”
可薰愣了愣還沒做聲,文藝便拿起紙筆寫了可薰的號碼遞了過去。
北海朝文藝笑了笑,轉頭朝可薰看去,湊近了一些有些猶豫的問道:“冒昧問一下,我看你手上沒有戒指,你結婚了嗎,有男朋友嗎?”
可薰愣了愣,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
“沒有戒指就是沒結婚啊,這麼晚了都沒有男朋友來接,就是沒有男朋友了,你要追求我姐姐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她可比你大三歲。”文藝在一旁說道,北海先是一笑,繼而一愣到:“你怎麼知道她比我大三歲呢?”
文藝頓時一愣,傻了臉,吞吞吐吐的朝江南看去道:“他,他說的,他說你二十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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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在一旁頓時無言以對的搖了搖頭。
北海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朝可薰道:“我先走了,明天我會再來的。”
可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北海便和江南離開了店裡。
文藝和可薰隔着玻璃門看着一行人離開,不由的相視而望。
“只剩下我們兩個了,你就沒必要演給我看了。”文藝說着,可薰擡眼朝文藝看去苦笑着輕嘆道:“這是不是個夢,五年了,我用五年的時間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告訴自己他已經結婚生子,過上了自己的生活,可是卻沒想到重新相遇,他竟然爲了我付出了這麼多。”
“是啊,他確實讓我很吃驚,跳樓,失憶,卻還沒把你忘了,失去記憶還敢和他的父親抵抗,不肯答應和那個露西結婚,我只能說一句……”文藝說着,輕輕嘆了口氣朝可薰看去說道:“我只能說,他對你,是真心,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真心希望你們在一起,就算你們沒有在一起經歷磨難,這分開的五年彼此也不好過啊。”
“可是,我能怎麼樣,我該怎麼樣。”可薰說着,坐在了椅子上,滿臉都是無奈和茫然。
“你自己沒腦子嗎,還是沒心,你們彼此相愛,爲什麼不能簡單對待呢,已經過了五年了,你和北海易笙的協議時間也已經過了,你可以在你們這張愛情白紙上,重新開始繪寫。”
文藝定定的看着可薰說道,但可薰卻搖了搖頭,滿臉愁緒的拿起皮包朝外走去道:“你幫我關門,待會我直接回家。”
可薰說着,便帶着自己的皮包朝外走去。
拐過可薰小店所在的步行街,再過條馬路,就是商業區,可薰漫無目的的走在行人間,長挎包,長卷發,連衣裙,平底鞋,可薰穿着最普通的裝着在街上隨處走着,車水馬龍,人影嘈雜,霓虹閃爍,推杯換盞,黑夜是籠罩了這個城市的時候,也籠罩了那些帶着光環正出門的人。
可薰立在商業區的小廣場,看着大屏幕上的歌曲,轉身坐在了不遠處的長椅上,腦子裡不由的回想着五年前的事情,每一件事,每一個畫面都在腦海裡和眼前浮現,讓可薰無法停止的思想更加的混亂。
她甚至開始懷疑五年前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確的,可是當時她別無他選,而如今她該不該重拾這份感情呢。
想到這裡,可薰不由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山的吊墜,心裡七上八下,像打翻了五味瓶,各味俱全。
可薰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客廳裡的文藝看到可薰,有些吃驚的說道:“哎,你怎麼回來了,我以爲你去找北海了呢。”文藝說道,可薰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只是隨便走走,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這種事情其實就四個字,行隨心動,你想什麼呢?”文藝說着,話音剛落,夏驍便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可薰忙迎了過來。
“阿薰姐,你回來了,我剛在附近找了你一圈,只是沒發現你。”夏驍說道,文藝笑着搖了搖頭到:“你 能找到她,就出鬼了,還有,你不要無事獻殷勤,這女的不喜歡比自己小的,有人比她笑三歲,最後都落得一拍兩散,更何況你筆她小十歲。”
夏驍不禁一愣道:“年齡不是問題。”
“那家世呢,阿薰的媽媽可是柳氏企業的董事長,你呢?”文藝又說道,夏驍愣了愣接着反駁到:“愛情不分高低。”
“我去,你一套一套的,可薰離過婚。”文藝脫口道,夏驍輕笑一聲道:“我不介意。”
文藝連連問着,每一句夏驍都義正言辭的回答,讓文藝頓時傻了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不能生育,娶了我就意味着這輩子不可能會有自己的孩子。”可薰定定的說着,轉頭朝文藝和夏驍看了過去。
“這是真的?”夏驍問道,可薰重重的點了點頭,夏驍輕輕嘆了口氣道:“原來這就是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原因,但是我接受,我不介意,我們可以收養一個孩子,愛一人就要愛一個人的全部,她的好,她的壞,她的優點缺點,這纔是愛情。”
文藝吃驚的看着夏驍,朝夏驍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你牛,佩服佩服。”
文藝說着轉頭朝可薰看去,發現可薰正若有所思的愣在了原地。
“蝦餃這次說了一段很精闢的話,怎麼樣,連他都能接受你,北海會在意嗎,你有沒有一些領悟呢。”文藝朝可薰說道,可薰沉默了許久之後,擡眼朝文藝看去道:“我應該領悟什麼呢?”
文藝笑了笑到:“我感覺你已經領悟的很徹底了,明天下午他還會來,逃避是沒有用的,接受還是放棄,都由你自己決定,行隨心動,希望你可以做到。”
可薰看着文藝,輕輕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皮包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