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修,你馬上回醫院準備手術室,白鴿受傷了。”
江博的聲音從電話裡急切的傳來,墨晉修俊臉驟然一變,皺了眉頭,沉聲問:
“白鴿怎麼會受傷,你們現在哪裡?”
楚歡等人沒聽見江博的話,只是見墨晉修突然變了臉,再聽見他問白鴿怎麼會受傷,也紛紛流露出擔憂,緊緊地看着他。
一時間,客廳裡氣氛變得緊張。
“槍傷,我們在A市郊外受到了襲擊,我們現在正往醫院趕……子彈離她心臟處很近,我怕她支撐不下去……”
江博擔憂的話讓墨晉修兩道劍眉皺得緊了一分,頎長身軀從沙發裡站了起來,溢出薄脣的話語極可能保持冷靜,鎮定的說:
“你別擔心,我馬上讓醫院派救護車去接你們,我現在就趕回醫院準備手術。”
掛了電話,墨晉修不待衆人詢問,便簡單的說明情況:
“江伯伯,阿博他們在郊外受到了襲擊,白鴿受了傷,我現在要趕回醫院去,改天我再來看您。”
“我跟你一起去。”
顏洛橙和楚歡兩人異口同聲,墨晉修眸底閃過一絲猶豫,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有白鴿受了傷,那種畫面,她們兩個女孩子,能不讓她們看見就不讓她們看,便拒絕了她們:
“你們去了也幫不上忙,在這裡陪江伯伯吃飯,我晚些時間再回來接你們。”
當然,主要是接楚歡。
“好吧,那你趕緊回醫院,開車小心些。”
楚歡蹙了蹙眉,不再堅持,只希望他趕緊回醫院去救白鴿。
墨晉修眸底閃過一抹溫柔,她關心的話語,對他十分受用,輕聲答了句好,便轉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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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鷹,開快一點!”
郊區的柏油路上,越野軍車在夜色裡急馳,朝着市中心靜安醫院的方向開去,光線昏暗的後排車廂裡,白鴿身子無力的靠在身旁男人懷裡,平日清亮的大眼睛此刻黯然無焦距,眼皮沉重得睜不開。
車廂裡,濃烈的腥甜味充斥,讓人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白鴿,你堅持着,我先幫你止血。”
江博面色擔憂的看着懷裡,慘白如紙的白鴿,他剛纔給墨晉修打電話時剛擊斃襲擊他們的人,把白鴿抱上車,此刻掛了電話,便拿過急救藥箱,準備給她止血。
白鴿痛得額頭大顆的汗滾落,呼吸很虛弱,力氣正一點點從自己身上抽離,也許,自己要死了。
她不捨地望着身旁這張棱角分明的俊臉,能這樣躺在他懷裡,即便要死,她也覺得幸福,見他眉峰緊擰,她心又微微一緊,努力扯動嘴角,卻沒形成笑,聲音輕柔而虛弱的溢出脣瓣:
“老大,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許胡說,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你一定可以堅持住的,有晉修給你手術,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江博臉一沉,低聲斥責,深暗的眸掃過她胸前不斷流出的血,他眉峰狠狠擰起,低聲說:
“我要把你的衣服剪開,幫你止血,你忍着點痛。”
子彈打在離心臟很近的位置,不立即止血,等到醫院怕是血都會流完了。
話落,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扶住她身子,從藥箱裡拿起剪刀,從她毛衣的衣領處開始剪下去。
白鴿的心劇烈的跳了一下,當他剪刀落下時,她原本無血色的小臉瞬間泛起一抹緋紅,用盡了力氣不讓自己閉上眼睛,癡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也許,她很快就會離開他,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
想到此,她心裡又一陣悲傷,眼眶突然溼潤,有淚很快凝聚在纖長的睫毛上,她纔在他身邊幾個月呢,這麼快就要離開,她好捨不得。
眼前浮現出初遇時,他救她那一幕,似乎,從那一次後,他就沒有再抱過她,今晚,是第二次。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她被一羣混混欺負,他如神衹般降臨,趕走欺負她的混混……
從那一刻起,她就發誓,這一輩子都要跟着他。
那幾天,是她活了十幾年最快樂的日子,可是,也只是幾天的快樂,之後他就趕她走,她說她是孤兒,沒有家,說要給他當牛當馬,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可他還是拒絕,他提出了他的條件,之後這些年,白鴿爲了不讓他失望,一直很努力的學習,終於,在幾個月前她通過重重考覈,來到他身邊……
江博心無旁鶩、並不懂她的女兒家的複雜心思,剪開她的衣服時,眼角餘光瞟到她滾出眼眶的淚水,以爲她痛得受不了,他好看的眉頭越發皺得緊了一分,柔聲道:
“白鴿,再堅持一會兒。”
“嗯。”
白鴿咬緊了脣,虛弱的聲音滲着不易察覺的羞澀,此刻,他剪刀過處,她粉色的胸衣都露了出來,都要死了,她還是羞澀得臉紅耳赤,在他放下剪刀,大手伸向她胸前時,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擡手抓住了他溫熱的大掌。
“白鴿?”
江博俊臉一變,皺眉看向她,這一次,他看清了她的臉,由剛纔的慘白如此變得赤紅如血。
對上她泛着嬌羞的眸子,他眸色微微一變,終於意識到什麼,懊惱的皺了皺眉,反手捉住她的手,將其拿下,沉聲說:
“鴿子,現在沒有什麼比你的命更重要。”
他那聲鴿子讓白鴿呼吸一窒……
她傷口處血還在不斷的流,臉上的緋紅很快又被失血的蒼白覆蓋,江博不敢耽擱,長指挑開剪爛的毛衣,露出傷口的同時,亦露出她被粉色胸.衣包裹的小巧渾.圓。
若是沒有她剛纔的阻止,他絕對不會多想。可此刻,她粉色胸.衣和凝脂如玉的肌膚映在他視線裡,那小巧的渾.圓隨着她困難的呼吸而起伏,屬於少女獨有的清幽氣息穿透濃濃的血腥味鑽入鼻翼……
他暗自調整氣息,動作熟練的替她止血。
止了血,他又溫柔地替她把毛衣弄回去,蓋住她粉.色的胸.衣,將她嬌柔的身子攬在懷裡,見她支持不住的想閉上眼睛,輕喚道:
“鴿子,很快就到醫院了,你別睡。”
“老大……我好……冷……好睏……”
白鴿的呼吸越來越弱,身子似乎也越來越冷,她覺得這樣死在他懷裡,也是件幸福的事,剛纔,那顆子彈本是衝着江博來的,是她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了那顆子彈,若非如此,受傷的人,就是江博了。
江博三兩下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攬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一遍遍,無比耐心地說着安撫地話語:
“鴿子,再堅持兩分鐘,馬上就到醫院。”
“老大……我想睡覺。”
“一會兒再睡,鴿子聽話,一會兒到了醫院再睡,我給你放一星期的假,讓你好好的睡個夠。”
江博英挺的眉宇間寫滿了焦急,目光不時的看向車窗外,此刻的他,恨不得車子長上翅膀直接飛到醫院。
“老大,跟救護車一起來的,還有墨少!”
終於在某一刻,黑鷹的聲音激動的響起,聞言,江博擡頭看向前方,果然,救護車前面的那輛車,正是墨晉修的阿斯頓,他減了速,衝他們直按喇叭。
靜安醫院
手術室外。
江博不悅地看着像木頭一樣站在旁邊,眼睛直直盯着手術室門的黑鷹,皺了皺眉,沉聲道:
“黑鷹,你去警局,把那兩人的身份查清楚。”
黑鷹轉頭,眉間閃過猶豫,遲疑地說:
“老大,我可不可以等白鴿手術出來後再去。”
剛纔白鴿聽見他說墨晉修和救護車一起到了時,就跟着暈了過去,見墨晉修神色嚴肅,黑鷹很是擔心,怕白鴿撐不過去。
江博眸色一沉,看着他的眼神閃過犀利,正想說什麼,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名護士從裡面出來,目光掃過黑鷹,對江博說:
“江少,墨醫生請您進手術室去,白鴿小姐的子彈離心臟太近,手術難度較大,取出彈頭的時候……墨醫生說,讓您在一旁對白鴿小姐說着話,給她一份堅持下去的信念……”
聞言,黑鷹臉色一變,轉頭看着面色清冷的江博,急切地喊: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