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愁,神醫學院內院的一屆長老,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最後的結局竟然如此悽慘,不過叫人奇怪的是在水千愁身體頻臨爆裂的瞬間,他望着惡靈的眼神之中竟然還透着一絲頗具回味的笑意。似乎林中建如此待他,他並無半點的不滿,甚至於他是甘心如此。到底水千愁心中如何做想,恐怕無人知曉了,因爲隨着他那頗具意味的笑意,水千愁也走到了生命盡頭。
“砰!”博龍射出的箭矢剛剛接觸到水千愁的衣衫,那身如圓球般的身體便應聲而碎。一股血腥的顏色就在功德護罩前瀰漫而起。水千愁的自爆跟前幾個靈士的爆體還略有不同,雖然自爆的威力不弱,可水千愁身體所化的那團血霧卻並不消散,而是一腔猩紅熱血灑在了乳白色的光罩之上。
乳白色的光罩在強烈的衝擊之下,扭曲變形。“咔嚓!”一道血色的皴痕竟然詭異的出現在功德石光芒構成的光罩之上。鮮血的力量果真犀利,竟然能夠削弱功德石的力量。
“嗤嗤!”血霧透過功德石的光華,滲入到罩內。令那神魂受損的惡靈興奮得一聲高叫,就連機靈鬼此刻攻擊都不顧及,嗜血的巨嘴張開。倏的一下,水千愁身子化作的血霧竟然被其一滴不落的吸入到扭曲的黑色魂體之中。
“哞!”惡靈黑色的魂體驟然凝實,似乎血霧的吸入令其神魂瞬間恢復不少!惡靈興奮一雙帶血的眸子瞪了機靈鬼一眼之後並未反擊,只見那惡靈大嘴再次張開。一團黑黝黝帶着血絲的霧氣團便轟擊在先前功德光罩的皴痕之上。
“咔!”脆裂的聲音在光罩表層蛇般的蜿蜒,而後神魂凝實許多的惡靈以自己的神魂之體猛的撞擊在那不斷蔓延的皴痕之上。
“砰!”在惡靈魂體跟裂痕一經接觸,其魂體驟然霧化。隨後就見一股股的黑色霧氣透過光罩的裂痕,直接涌出了光罩。
“想跑?”同爲魂體的機靈鬼自然識的此乃惡靈的脫身之計,隨即機靈鬼神魂跟跟其後,不斷吞噬着那些還未涌出光罩的惡靈霧體。此刻的機靈鬼興奮異常,惡靈爲了逃出功德光罩,不惜動用自己的魂種自爆,這對於魂體來說無異於是一個自殘的過程,不過爲了逃命雙頭惡靈也顧不上這些損失了。
“噗!”那鑽出光罩的惡靈魂體,突兀的炸開,黑色的魂氣四處涌蕩,與原本就陰氣沉沉的環境容與一體。
“這惡靈跑了?”望着惡靈神魂的舉動,杜中付想要將其滅殺也無可奈何,剛纔忙着制住失控的學院靈士,他也沒想到惡靈會以靈士的自爆來換取逃脫光罩的機會。四處消散的黑氣均是惡靈的身體,只要有着一絲逃脫,那惡靈的神魂便不會覆滅。
“凝魂箭!”
“嗖!”見到四處消散的魂體之氣,博龍手中天蒼弓箭華光再閃,一道閃電直奔惡靈神魂消散之處。
“噗嗤!”還未來得及消散的霧氣隨着博龍一箭射來,竟然被延緩了消散的速度,非但如此,這團被凝魂箭困住的神魂竟然有着再次凝聚的跡象。“嘶嘶!”被困的那團神魂發出陣陣猶如毒蛇吐信一般的嘶嘶之聲,不過還不等這團黑色神魂突破凝魂箭的功效,博龍的第二支箭矢已經破空而來。
“噗!”雖然射在一團霧氣之中嗎,卻有着弓箭入體一般的聲響,隨着這聲響動,那團被困的神魂轟然炸開。
“算這惡靈命大!”博龍凝望着自己箭矢的效果,頗有氣勢的說道。與魂體打交道多年,他自然也清楚這魂體的優勢,剛纔兩支箭矢不過是滅掉了惡靈的部分神魂,而且惡靈已經將大部的神魂消散於四周,自己無法捕捉魂晶的所在,就算天蒼弓剋制魂體,但是射不中對方魂晶所在,那也無法將對方置於死地。
“不錯了!這次非但將學院中的靈士救下,更令這惡靈神魂遭受重創,我看這廝就算跑回鬼宗,恐怕也逃脫不了宗奎的一番懲治!”發現那惡靈確實失蹤之後,杜中付反倒出言安慰博龍。
“咦?雪貂呢?”等戰場安靜下來,杜中付這才發現一向對魂體情有獨鍾的雪貂這個小傢伙竟然不知所蹤。
“主人放心吧,在極陰之地沒有陰魂能夠傷到雪貂!”此刻機靈鬼也神魂歸位,再次以石人的狀態出現在衆人面前。
一干被救的神醫學院中的靈士絕大部分清醒之後都不不知曉自己如何出現在此地,更有甚者竟然還以爲身在夢中,居然吵着要醒來,如此一鬧倒是緩解了一下衆人剛剛經歷的戰鬥的緊張,至於那幾名自爆而消亡於此的靈士,連一塊像樣的骨骸都無法尋出,不過相較於將這麼多的靈士救下的大事件來說,那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師傅!”此刻郝彤已經清醒,這魂種雖然能夠控制人的神智,但是那雙頭惡靈的神魂遭受重創,早已無控制這些修爲不弱的高級靈士,尤其像郝彤這等煉丹出身的靈士,其神魂被就強大於尋常之人,在其清醒之後,便發覺神魂種有着異樣的存在,幾番努力之下,被惡靈種植在體內的魂種竟然被郝彤煉化,徹底成爲了自己的力量。恐怕當初雙頭惡靈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用來控制靈士的魂種最後會演變爲衆人的能量。
郝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子,一雙老眼木糊了視線,杜中付能夠如此成就作爲師父的自然感到欣慰,尤其是這次竟然挽救了神醫學院的中堅力量,這對於學院來說,無疑與天大的恩惠,而給予他們如此恩惠的居然是被學院開除的一個子弟,某種意義說來,這是不是上天跟學院的決策者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雙頭惡靈怎麼會一下子控制這麼多的高階靈士?”此刻將學院中的一衆靈士就下,杜中付心中的擔憂終於放下,否則這些靈士被帶回鬼宗,還不知道會遭受什麼樣的磨難,甚至於在他們的利用價值被榨乾之後,絕對難逃被魂體吞噬的後果。
“哎!此時說來話長!原本那水千愁被擒回內院,等待他的自然是學院制度的嚴懲,不過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的徒弟林中建,也就是那惡靈附身的傢伙,也不知那小子施展了什麼手段,短短時間內竟然在內院博得了良好的口碑,甚至於幾個執法院的長老都對其疼愛有加!”
在林中建求助執法院中幾個長老出面調解之下,水千愁被暫關在地牢之中!可誰曾想到於林中建有過接觸的高階靈士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其置入了魂種!至於我,則是有人託我煉製一爐丹藥,誰知在煉到一半時,丹爐中卻突然冒出一陣白煙,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等醒過來,已經身在極陰之地了!”郝彤跟杜中付講述着自己的遭遇,到現在就算沒有出來承認郝彤也已經明白,自己的丹爐被人動了手腳,至於那託自己煉丹的傢伙,就是先前自爆的三個靈士中的一個。人死便無對症,至於自己如何被魂種控制,郝彤也不想多問了,畢竟魂種的危機已近解除。
近百名的靈士在極陰之地嗚嗚喳喳,倒是給一向冷清的陰氣地域增添了幾分熱鬧,清醒過來的學院衆人一一走至杜中付跟博龍面前,向他們表達着真誠的謝意。
此番感謝發自內心,看着郝彤跟他們的救命恩人款款而談,作爲學院棟樑的靈士們心中百味齊出,對於杜中付被學院開除一事,這些人盡皆清楚。心頭不覺疑問,學院開除杜中付一舉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妥?
魂體乃是天風大陸所有靈士的公敵,魂體殘忍的手段對於學院靈士來說早就如數家珍般熟悉,不用說大家也明白落入魂體手中的後果,若不是這別學院開除的外院弟子,恐怕一行人中沒有誰能僥倖逃脫。
百名靈士獲救確實是大快人心之事,不過杜中付卻高興不起來,既然魂體已經找出了撼動封印的辦法,這次自己是阻止了,可是下次呢?再說從封印種竄出來的低等魂體不再少數,若是他們不大規模的綁架天風靈士,而是每次偷運兩三個靈士進入封印,只要他們刻意躲避,想要在極陰之地這種特殊的環境中找尋一兩個人的蹤跡,無疑於大海撈針一般。
衆多靈士在答謝過杜中付的救命之恩後,便張羅着回去的事宜,幸好將他們載來的那艘巨大的飛艇還在,若不然單靠雙腳趕路,就算這些人日夜兼程的趕路,恐怕到了學院,也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徒兒,有甚擔憂?”一旁的郝彤似乎察覺到了杜中付的不快,當下關切的出言詢問道。
“師父!天風之上能人異士衆多,難道就沒人能夠修繕一下這破損的封印?”面對自己的師傅,杜中付倒是沒有隱藏心底的想法,若是真有能人修復極陰之地的封印,那就不必擔心魂體的入侵了。
“唉!”聽杜中付講話題談道極陰之地的封印之上,郝彤不禁常常的一聲嘆息,“徒兒,這封印的鬆動乃是天意!世間萬物難逃輪迴,封印破損,惡靈入侵這乃是冥冥之中註定的!”郝彤手捻着鬚髯,意味深長的對着杜中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