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的主艙亂成了一團。
凌青菀卻站在甲板上,任由那細雨打在她臉上,來緩解她心裡的炙熱。
五月的雨,還是帶着料峭寒意,撲面而來。
那個圓臉少女,撐了把油布雨傘,走到凌青菀身邊。
半縷幽黯遮下來,凌青菀努力回神,半晌纔看清身邊的人。
“姐姐,你喝醉了。”圓臉少女目光瀅瀅,清澈純淨,看着凌青菀說,“可要我扶你進去休息?”
“我沒事......”
“我姓劉。”圓臉少女笑着介紹起自己來,“姐姐,我方纔瞧見你換了元陽郡主的酒壺。”
凌青菀回眸,眼光裡添了幾分凜冽。
少女嬌憨,嘻嘻笑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那壺酒,原本就是元陽郡主準備,想要害姐姐的,她不過是自吃其果。”
凌青菀咬了咬脣,望着這少女,目光幽靜。
“你......你是誰?”凌青菀似乎有點回神,“劉家,哪個劉家?”
“建平侯府劉家啊。”少女低笑,“我在家裡行三,我母親叫我三娘。”
凌青菀微微怔了怔。
劉三娘,建平侯府的三姑娘,周又麟的未婚妻子。
凌青菀又打量她幾眼。
劉三娘圓嘟嘟的一張臉,有種稚嫩的憨厚可愛,好似長不大;她眼睛圓溜溜的,似墨色寶石一樣的眸子熠熠生輝;肌膚凝脂,身量微豐。
不能說她很嫵媚,因爲她看上去,完全就像個孩子。天真可愛,長得又圓乎乎,豐潤飽滿。不算胖,但是比凌青菀的胳膊要圓潤很多。
“三娘,多謝你。”凌青菀低聲道。
她很喜歡這個女孩子。
像周又麟那麼幼稚的小子,估計也會喜歡這樣可愛圓潤的姑娘吧?
“不用謝。”劉三娘笑道,“我知道。安二郎和汝寧長公主府的週四郎交情深厚。往後。興許我們會常有來往的......”
原來,她是因爲這個,才幫凌青菀的。
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周又麟和凌青菀的未婚夫安檐是摯友。所以對凌青菀頗有好感。
而凌青菀聰敏機靈,手腳快捷換了元陽郡主的酒壺,更是讓劉三娘佩服。
劉三娘更是敬佩凌青菀的醫術。
“嗯,安郎和周又麟是至交。今天還是多謝你。沒有嚷出來。”凌青菀道。
劉三娘笑起來,一張圓圓的臉。似蘋果那般圓潤香甜,眼睛眯成一條線:“不用謝。”
斜風細雨,傘有點撐不住,她們倆的裙裾都溼了。於是。劉三娘再次提議會船艙的時候,凌青菀答應了,她們倆慢慢回了主艙。
主艙裡已經全部亂了。大家議論紛紛。
有個消瘦的女孩子,在厲聲啼哭。
“什麼長公主府。如此骯髒下流!”那個女孩子厲聲哭泣,“我不如投入河裡,一了百了,好成全他們!”
“這不是你的錯啊,你別想不開。你是什麼人,滿京城都知曉的,太后娘娘自然要給你一個公道......”
“是啊,你又沒有錯。若不是我們親眼瞧見,誰會相信?簡直......簡直......”那少女不免滿面通紅。
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誰見過活的春|宮|圖?
親眼瞧見的那幾位,現在都精神恍惚的,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我還有什麼臉面?”馮源的未婚妻仍在哭,“我們滿門都丟盡了顏面,叫我如何回家對面我的父兄?”
“萬姐姐,這不是你的錯!”
總之,亂成一團。
畫舫劇烈晃了幾下,已經在調頭,準備往回走。
凌青菀挑了個臨窗又遠離人羣的地方坐下,她的丫鬟閒兒和蓮生都到了她身邊。
“姑娘,您聽說了嗎,方纔有幾個姑娘下去如廁,結果碰到了元陽郡主,和她親哥哥......”閒兒附在凌青菀耳邊,低聲嘟囔。
才這麼片刻的功夫,跟着來的丫鬟們都知曉了。
凌青菀瞥了眼閒兒:“別多嘴。”
閒兒頓時沉默。
凌青菀用帕子,使勁扇風。
蓮生髮現凌青菀不對勁,她雙頰通紅,滿眸春色,不免擔心她:“姑娘,您醉的厲害嗎?”
喝醉了,也是這個樣子。
凌青菀卻是春|藥發作。
她極力忍受着痛苦。這種痛楚,是難以對人言的。
心裡癢,連骨子裡的癢,恨不能找個地方撞得頭破血流,才能把身體裡得這股子邪念給宣泄出去。
她才喝了一杯。
元陽郡主喝了一壺,那一壺至少有十七八杯,別跟她跟她親哥哥,就是跟了船伕做出醜事,凌青菀都不驚訝。
她實在太瞭解這藥的烈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元陽郡主壓根兒就沒想到,她的計劃會失敗。所以,喝酒之前,她沒有安排第二個計劃。
而後,她被凌青菀暗中踢了一腳,腳下溼滑,弄溼了自己滿身,下去更衣時,扶她下船艙的丫鬟,不是她安排“帶人去觀看”的丫鬟。
她原本是打算讓滿京城的貴女,看到凌青菀在她哥哥身下承歡。
這麼一來,凌青菀的聲譽就徹底毀了。
她哥哥也終於如願以償。
後來,她自己喝下攙了春|藥的酒,人就慢慢被如火焚燒的慾望控制住,整個人都是混沌的,哪裡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安排?
那個時候,她只想把身體中的炙熱排泄出去。
所以,她忘記告訴負責“帶人去觀看”活春宮圖的丫鬟,取消“觀看”這個計劃。
而丫鬟,對元陽郡主的話言聽計從。
元陽郡主安排這個計劃,根本沒有跟丫鬟說她要害凌青菀出醜。只是吩咐丫鬟,聽到動靜就帶人去。
所以她的丫鬟不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只知道帶人去。
等這個圈套的女主角變成了元陽郡主自己時,她的丫鬟仍是不知其所以然,照樣依計行事。
打開船艙的門,最受驚的反而是領路的丫鬟。
所以,這個圈套就把元陽郡主自己套了進去。
元陽郡主喝了那麼多烈性的春|藥酒。她變成那樣情有可原。可是馮源沒有......
那廝居然連他妹妹也照上不誤!
這到底是什麼樣變態的人啊?
凌青菀打了個寒戰。
“會不會把我們扣留在畫舫上?”有個貴女擔心。
出了這麼大的醜事,長公主府的人會不會阻止她們下船,將她們關押起來?
“是啊。怎麼辦?”有人急哭了。
“不會的,長公主府敢害了我們,我們的父兄不會放過他們的。我們又不是沒頭沒臉的人家。”
“對,又不是光咱們知道。是滿船的人都知道。”
“他們自己兄妹亂|倫,骯髒齷齪。難道是我們的錯嗎?”
主艙裡又亂了起來。
似乎有幾百只鴨子在耳邊叫。
蓮生就輕聲提醒凌青菀:“姑娘別怕,船伕裡有五個是大人派過來的,他們已經把長公主府的船伕綁起來了。
畫舫很快就會到碼頭,已經派人去送信。大人在碼頭接您,您不用擔心長公主府殺人滅口。”
凌青菀點點頭。
她的心裡,仍是流竄在灼熱。
“姑娘。您真的醉得厲害!”閒兒也覺得凌青菀不對勁,她的臉越來越紅了。似乎要發燒一樣。
“婢子去給您端杯熱茶。”閒兒道。
凌青菀拉住了她:“別亂跑。我們跟着蓮生,你要是亂跑了,等會兒靠岸找不到你,我就自己走了。”
閒兒只得回來。
一個時辰之後,畫舫慢慢靠了碼頭。
細雨如絲,在河裡激起一個個小小的漣漪。岸上的風景也被白霧縈繞,變得影影綽綽。
很多的馬車停在岸上。
等畫舫一靠碼頭,那些貴女們不顧莊重,衝了下午,生怕走慢一步被長公主府的人控制了,不讓她們回家
有人甚至跑丟了鞋子。
凌青菀和閒兒在蓮生的保護下,也下了畫舫。
安檐在碼頭。
他高大頎長的身軀,挺拔的立在馬車旁邊,細雨將他的衣衫溼潤了,他深邃堅毅的面容,有種朦朧的柔光。
凌青菀上了馬車。
“出事了?”安檐也上來,問道。
出事之後,安檐安排在畫舫上人,就先駛了小船上岸,然後騎馬回城,把這件事告訴安檐。
安檐立馬到了碼頭迎接凌青菀。
“是啊。”凌青菀回答。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安檐。
元陽郡主準備得很充分,就是想要讓凌青菀上當。
可是元陽郡主到底只是小姑娘,並非老江湖,她那些手段,對付深宅女子倒也說得過去,對付凌青菀就顯得稚嫩。
而且,凌青菀是有備而去,心裡就防着元陽郡主害她。
所以,元陽郡主只得自食惡果。
“這件事,即將要滿城風雨了,別說是含山長公主,就是皇家都要丟盡顏面!今天在場的人太多了,幾十個貴女,每個人帶了好幾個丫鬟,前前後後上百年人,消息是不可能封得住。”凌青菀低低笑了。
“......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安檐卻問道,他終於發現凌青菀不對勁。
凌青菀卻盯着他的脣,目不轉睛看着。
她好想撲上去,親吻他。
“元陽郡主那個春|藥,我爲了打消她的猜疑,讓她沒了戒備,好換她的酒,所以自己也喝了一杯。”凌青菀咬脣,很痛苦的說道,“她太狠了,這藥估計沒少放......”
她說罷,又看了眼安檐。
今天的安檐,格外秀色可餐。
她很想撲到他懷裡。
凌青菀頗爲難受,自然往旁邊挪了挪。
安檐卻攬住了她的腰,道:“你沒事吧?”他很是擔心。
凌青菀心裡的火,越發炙熱難捱。
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似個火把,給她難以熄滅的火堆又添油加柴,讓她熊熊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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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婁箏沒想到還能這麼玩的。
她一古代小姑娘竟然要去混末世、星際……
這種種詭異的腦洞到底是誰開的啊,她不過是想要救她爹爹而已!
還有啊,怎麼每個世界都能遇到瑞王殿下。
婁箏:我說,殿下,您也太慘了吧,爲什麼每次都是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