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直我都後悔我對安欣做的事情,我不配做個老師,可生活不是還要繼續嗎?難道我真的就要進去做一輩子的牢?我的妻子我的母親該怎麼辦?當年我就是衝動了,纔會做錯事情!我害了安欣,也害了自己!後來我的日子不一樣不好過嗎?!我的腿,我的半身不遂,也都是報應,肯定是誰在幫安欣報復,可我一直不也沒有計較嗎?!這都是我活該!可這些年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失去了妻子,沒了工作,還要自己的母親出去撿瓶瓶罐罐的維持我們母子的生活!要我早點死了,其實 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老師苦笑着感嘆,“食色性也,食色命也!”
“別以爲你說了這麼多,我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爲,你該做的事情,你也該去做完!”我起身,望着老師說道,“還是原來的約定,你自首,我幫你救孩子!你放心,我跟你不是一樣的人,孩子是無辜的,我會找最好的醫生幫你看孩子!”
他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我轉身準備往回走。
“安安!”他叫住了我,我沒有回頭,只聽得他說道,“對不起!是我傷害了那麼多的人!”
我沒有回答,大步走了出去。當我知道了整個完整的故事,真的是心寒,當時的警察都在做什麼,爲什麼有人會因爲貪婪而讓人死了都不能瞑目!
後來超哥從金檢察官那裡得到的錄音,加上金太太的對於金檢察官的指控以及當年的金錢走向來源記錄,最後是老師的自首,才讓整個案子走向了最大的真相。他們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站在安欣的墳前,看着安欣那黑白的笑臉,忍不住伸手過去摸着她的臉,“你現在該是安心了。妹妹,一路可要走啊,不要回頭了,來生我們在做姐妹!”
“走開!走開!走開!”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猛地回頭,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撲了過來,他抓着我的手,一把將我從安欣的墳頭給拽了出來!
我被扔到了一邊上,他則是抱着安欣的墓碑,一遍又一遍地用自己的袖子擦着安欣的照片,“安欣,欣欣,好好的。我來陪你了!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我一拍腦門,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我從CD機裡聽到的聲音!
“你是?”我走上前去,仔細端詳着這個滿臉胡茬分辨不出面目的男人。
他猛地擡頭,警惕地看了我半天,眼神逐漸柔和了起來,最後就竟是驚呼,“安安!”
我瞪大了眼睛,他認識我?他應當是我老家的人,他不該能認出我!我已經是改頭換面,當初我爸爸媽媽見了我幾次都是沒有認錯我來,他爲何一眼就知道我是安安!
“你....你知道我?”我十分驚訝地看着他。
他回頭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又是看了看我,“當然,我當然知道你!除了我以外,你是最愛安欣的人了!”
他的言語總是前言不對後語,讓我不得不猜想他的神智問題。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我盯着他,問道。
他撩了撩頭髮,笑着看着我,“我是表哥啊!你不認識我了?以前你和安欣最喜歡跟 我玩騎大馬的遊戲了!我可喜歡做你們的大馬了,特別是安欣!”
他說話間,我居然在他根本就分辨不清鬍渣和臉的臉上看到了潮紅!
“表哥啊,你不說,我都差點沒認出你來!”我笑着說道,對於他來說,我記不記得起他似乎都並不是太重要!
他忽然間就哭喪了臉,U回頭望着安欣望着望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安欣啊,爲什麼,爲什麼我對你那麼好,你還要喜歡別的人!他都把你害死了,你都不肯跟我說一句話!”
我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他到底怎麼了!?
“安安,你說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安欣的人呢!他們哪一個人能比我更愛她!可爲什麼!爲什麼安欣就是不理我呢!”表哥過來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地問我,“我是不是?是不是?”
我狠狠點頭,“是!是!是!”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得意地望着安欣的照片,“ 我就說是吧!我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會一直都陪着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我當時沒有多想,只當他就是一個神志不清的親戚而已,問了他家的地址之後,原本就想送他回家也就自己開車回市裡了。
他一進家門就拉着我進了他的房間,整個屋子裡到處都貼滿了抽象的話,看着輪廓,幾乎都是安欣的畫像。看樣子,他是喜歡畫畫的,他將對安欣的情意都放進了畫裡!
“這就是我和安欣的房間,你看看安欣隨時都看着我呢!”表哥喜笑顏開地跳進了屋子,抱着牀上的最大的安欣的畫像,那是一個沉迷。
我看着這個房間裡,密密麻麻的安欣的畫像,我的密集症不由得發作了。我忍不住低下了頭,瞥向了桌子的角落,卻沒有想到讓我瞥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一副藏在桌子後面的畫,畫的是鮮血淋漓,地上躺着一男一女渾身都是血,他們面前站着一個沒有腳的男人,男人端着杯子,笑得十分誇張!而這個男人的身後,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安欣的身影!我嚇得後退了一步,如果我沒有猜錯,那畫裡的死者正是孟子赫,孟子赫身邊躺着的女人則是我!那麼表哥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我爸爸媽媽都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見我出了他的房間,有些驚訝地走上前來,笑着拉着我走了進去,“你想念安欣嗎?我可想念她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誰,你都知道什麼?!”那一刻我的心裡卻在着實緊張了起來。
“我?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安欣的人呀!我知道很多事情,我知道安欣不會再回來了,知道安欣被人害死了!”表哥的語氣是越來越凝重了,他的眼睛裡充滿了仇恨,“他們都該死!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