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中,火光照映四方。
王乾自恃身份和實力,認爲能夠他壓過牧塵一頭,直接朝他轟殺了過去。
他腳上所穿戴的足靴與手中的拳套,都是上好的法具,能夠爲他提供實力加成,增加速度和力道。
他猛一蹬地,衝射出去,原地的土塊頓時凹陷崩裂。
牧塵見王乾動手了,一絲畏懼都不曾有,鎮定自若,將石中劍投射了出去。
石中劍威力巨大,鋒利無比,可以輕鬆斬斷築基修士的肉體,王乾吃過虧,自然不可能與之硬憾。
他腳穿足靴法具,速度敏捷,反應自若,待石中劍朝他射過來的同時,他忽的側身,躲了過去。
隨後,幾拳轟出,擊向牧塵,力道重逾千斤。
牧塵卻早有準備,對方是天機樓的內門弟子,資質超凡,實力拔尖,自然不可能在石中劍下栽兩次跟頭。
他留有後手,調轉體內的真元,從指尖溢出,真氣汩汩而流,如同墨汁,而自己的手指則是一支大筆,在空中律動書寫。
王乾祭出的拳風襲來只是,牧塵已在空中寫就了道紋。
拳風道紋相擊,相互抵消,鏗鏘一聲,產生大震動,整個洞穴爲之一震。
片刻間,道紋金光迸濺,又輝映了黑黝黝的洞穴,有符文流轉,拓印在了石壁之上,形成了一個大殺陣。
這種陣法,是牧塵從張清靜借予他的符文秘籍之中所學得的,混沌力滔天,殺氣澎湃,築基期修士無人能擋。
王乾接連往後退,覺察到了一絲異常,朝着湯川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那個牧塵,當真是你雲嵐宗外門弟子?實力不差,底蘊也充足,這怎麼可能!”
湯川蹙眉道:“王兄,我說的千真萬確,牧塵不過是頭紙老虎,不必忌憚。”
以湯川的實力,自然沒有看出拓印在石壁上的陣紋有什麼不尋常之處,只認爲牧塵是在裝腔作勢。
王乾面色很冷,眼珠子轉了一圈,而後將湯川推了出去,喝道:“你去試試法陣的虛實。”
湯川眉頭緊皺,心中不滿,但是並不敢發作,而是走進了牧塵設置的殺陣之中。
他望着牧塵,冷冷的道:“牧師弟,你命不好,看見了不該看見了東西。到了下輩子,投胎做個瞎子吧,這樣就能活得久些了。”
牧塵並沒有着急出手,而是冷冷的看着湯川,心中生出一絲悵然來。
他開口道:“湯師兄,本來念在同門情誼,我並不想殺你的,砍了四肢就了事。但是這一次,你仍然癡迷不悟,想要對我痛下殺手,這樣的話,決不能留你了。”
湯川冷笑:“大膽,怎麼對師兄說話的呢!”
他不在說話,直接出手,祭出一盞琉璃燈。
琉璃燈升至高空,輝映銀光,綻放神曦,殺氣澎湃,威壓之勢極強。
牧塵沒有閒着,在空中再度寫就幾段符文,打在了石壁之上,將殺陣運行了起來。
王乾在後方看着,眼神凌冽,面色鐵青,時時刻刻留意着牧塵,若是讓他發現意思破綻的話,他有自信能在瞬間將牧塵擊斃。
唐心依舊癱軟在地上,嬌軟無力,心中悽清,恨自己沒能幫上牧塵的忙,還可能將牧塵害死在這裡。
湯川動用全身的真元,獻祭給琉璃燈,發揮出琉璃燈的最強戰力,殺氣澎湃,想要將牧塵鎮殺在這裡。
後方有王乾爲他掠陣,饒是牧塵修爲比他高上一個小境界,他心中也無絲毫畏懼,自信能夠將牧塵直接誅殺掉,不留後患。
琉璃燈大顫,接連暴漲,發出熾盛的芒,銀芒朝着牧塵射殺過去,而琉璃燈也隨之鎮壓而下。
牧塵擊出幾掌虛空大印,對壘了過去,削掉了射過來的銀芒。
而他所設立的殺陣,此刻也已完全準備好,迸射出強大的攻伐殺生術,血芒如電絲,朝着湯川所在的方向擊穿過去。
轟隆!
洞穴之中再次發生震動,有鬆動的巨石塊掉落了下來,掉入殺陣之中,卻被其中的血芒殺氣直接攪碎了。
牧塵出手,指尖射出幾道大羅劍氣,對着襲來的琉璃燈打了過去。
咔嚓一聲,發出琉璃破碎的脆響。
琉璃燈被牧塵指出的大羅劍氣直接洞穿,崩碎成了碎片,撒了一地,其中真氣流逝,成爲了廢品。
湯川見狀,臉色登時變了。
他本以爲牧塵境界雖然比他高了一個境界,但是論實力的話應該不相上下。
他發現自己完全錯了,殺陣之中,殺氣澎湃,混沌力洶涌,他沒有自信能夠抗下殺陣的一擊。
他接連往後退,心中被不安的情緒所填滿。
不過,他很快就碰到了陣壁,發覺自己已被困在了殺陣之中,根本逃不出去。
這個時候,殺陣發出凌厲的一擊,血紅色芒如同一頭雷電鑄就的真龍,朝他打了過來,殺意沸騰,似乎可擊穿天地。
他回首對王乾驚叫道:“王兄救我!”
王乾此時的臉色也變了,踏前一步準備出手,但是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旋即又停下。
他心想,殺陣過於兇險,自己若是被困其中的話,說不定也得殞命。他並不想以身犯險。
況且湯川這人於他王乾而言,不過一條狗而已,而且還是這次試煉的其餘宗門對頭的弟子,自己何必爲了他的性命而浪費真元。牧塵殺的是他雲嵐宗的師兄,與他根本沒有關係。
一想到這裡,他就穩住了腳跟,開始思量下一步該怎麼做。
湯川見王乾無意救下自己,一顆心突然沉了下去,而後轉身巴望的看向牧塵,央求道:“師弟,放我……”
牧塵並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因爲那並沒有意義,無論如何,湯川這位叛宗弟子總得死的,存活下去的話後患無窮。
他大手一揮,殺陣之中的血芒如真龍,瞬間朝着湯川撕咬了過去。
“啊啊啊!”
傳來一陣的慘叫聲。
湯川的血肉被血芒啃食殆盡,神識完全消失,直接橫死了,倒在地面的時候,已不成人形,白骨森森,肉泥結團,看上去實屬瘮人。
唐心見狀,也忍不住嘔吐起來。
王乾見了,心中生出一絲俱意,看着牧塵的眼神愈發的凜冽。
牧塵則是一臉的鎮靜,心中無悲無喜,殺人如碾蟻,並沒有自責和懊悔的心態,感覺不過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