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鷹自然看出了楚璉澈打的念頭,心裡面也着實的惱怒,這人一救走就想着離開,倒是好樣的。
“北樾王莫不是忘了這裡是哪裡,難不成你以爲將人救出去了就能離開?”待將人尋回來後他非得好好的懲治一下那幫傢伙,連個人都看不住,居然就這麼讓人給劫走了,真不知道養他們是做什麼的。再者,他不是都已經讓冷易去解決了麼,那麼楚璉澈這邊的人就不應該會這麼順手纔是啊,這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侯鷹哪裡又猜得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那麼的戲劇化,冷易壓根就沒有見到人,又哪裡阻止的了。
“本王自然相信西恆王有這麼本事,但是本王都親自來了,那麼自然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你看,現如今本王不是先一步將人給救出去了嘛。”既然他能夠將人救出去,那麼自然也就能夠將人安然的帶回北樾,“倒是西恆王不如好好的想想,這麼做到底是否有意義,值與不值?”
值不值得?這個問題他自然有考慮過,若只從自己付出會不會有所回報這一點來看的話,的確是不值得,因爲卿丫頭喜歡上自己的可能性是那麼的小,但是感情這東西又怎麼可能用這種東西去衡量,喜歡一個人本來就不由心,若是能夠由着自己的心來決定的話,那麼他現在也就不用這麼痛苦了,放與不放都難以抉擇。
或許,這一切在他見到卿丫頭後便能夠做出最後的決定了。
“本王要見卿丫頭一面。”
聞言,楚璉澈眼神中帶着探究的看着面前的人,似是在考慮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北樾王多慮了,本王只不過是依照你的意思去做罷了。”夏侯鷹淡定從容的任由楚璉澈打量,“或許也是給本王一個徹底死心的機會,不是嗎?”
說到最後夏侯鷹丹鳳眸一挑揚起一抹笑意,但是那笑意看上去卻藏有幾分苦澀。
“看來西恆王是想通了,既然如此,那便請吧。”話說楚璉澈轉身走了出去,至於地方自然是約定好的會合的地方。
“晨風,人怎麼還沒來?”
等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人影出現,步雲卿這心裡頭不免有些擔心,轉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焦急的問道。
想了想,最後跺了一下腳,“不行,我要去看看。”
聞言,楊謹天和顧晨風快步走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夫人,爺是要我們好好的守護着夫人在這裡等着。”
剛纔他們也已經發出了信號彈,相信爺那邊也收到信號了。
她知道啊,可是等不及啊!
“夫人,爺回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步雲卿心裡頭一喜,連忙順着他這一句話看去,然而當看見那相隨而來的另一人後心裡面原本的欣喜也漸漸得淡下去了。
然而神色怪異的卻不僅她一人,楊謹天和顧晨風亦是詫異不解的相顧看了一眼,任憑他們怎樣也想象不出爲什麼堂堂的西恆王會跟着一起來,而且看那樣子似乎並沒有劍拔弩張的感覺。按照現在這種局勢,爺將人搶了過來這西恆王應該是非常的恨爺纔是,現如今這唱的又是哪一齣。
“卿丫頭。”
夏侯鷹看着還沒回過神來的人,幽幽的開了口,臉上掛着一抹妖嬈的笑意,但是看的步雲卿卻頭皮發麻,心裡面有點慎得慌。
“卿兒,西恆王有話要同你說。”
楚璉澈緩步走到步雲卿的跟前道了句,步雲卿聽了卻是愣了愣,隨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爺?”
楊瑾天看着朝着不遠處偏角走去的兩個人,有些不放心的出了聲。
楚璉澈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以示無礙。
“夏侯?”步雲卿看着背對着自己的人,低聲喚了一句。
夏侯鷹轉過身,目光深沉的落在站在自己對面的人,半晌後才緩緩的開了口,“北樾和東祁的戰事纔剛剛結束,現如今北樾的時局可謂是還不太穩定,可是他卻帶了幾個人就趕來救你,卿丫頭,這楚璉澈待你可真謂是用情至深。”
這一番話說的步雲卿不知該作何回答,於是也唯有沉默。
“不過卿丫頭,你真的以爲他能夠帶着你成功的離開西恆?”夏侯鷹突然換了語氣言道,步雲卿聽了心裡面怔了一下。
是啊,眼下他們雖然是已經成功的出了宮,但卻還是在西恆境內,以夏侯鷹的實力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又哪能這麼容易就離得開。
“卿丫頭,你當知道我的心意,楚璉澈能給你的我也能夠給你,相較而言我不認爲自己比他差到哪裡去。”
“夏侯,你當知道這不是誰差誰好的問題。”步雲卿輕嘆了一聲,她心裡面又豈會看不出他對自己的好,只不過感情這種東西又豈能憑這點就能衡量。
夏侯鷹聽了神色微變,一半落寞一半惱怒,“卿丫頭,你不覺得自己對我太過頭殘忍了嗎?”他對她那麼好,將整顆心都捧到了她的面前,然而她卻是棄若敝履。
“卿丫頭,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今日你若是答應不離開的話,那麼楚璉澈他們一行人自然不會有什麼事,不然……”
“不然怎樣?”步雲卿語氣冰冷的打斷了他還沒有說完的話,“難不成西恆王還打算像之前那樣威脅我?”
“不,你說錯了,我只是在同你做筆交易而已,很公平。”他到要看看,爲了那個男人她能夠付出多少。
“夏侯鷹,沒用的,今日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若是不能同二爺一起安然回北樾的話,那就共死吧。”
步雲卿微低垂着頭幽幽的說道,垂落下來的髮絲遮住了那雙清明透徹眼眸中的浮現的堅定。她同他這一路走來歷經了那麼多,又錯過了那麼多,現如今終於可以摒棄過往的一切重新在一起了,她不想再同他分開了,好與壞,喜與悲,她總是要同他一起共享的。
看着說出這句話的人,夏侯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有夠可悲的,她,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給自己呢!
“你們走吧。”好半晌後夏侯鷹似是痛苦的作出了決定,而後背過身。
“夏侯鷹,你……”步雲卿震驚錯愕的看着說這話的人,這樣的結果是她想也沒有想到的。
“怎麼,還不快走,要不然我可不
保證下一刻會不會改變主意。”遲遲不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夏侯鷹劍眉緊蹙不耐煩的吼了一句,話落踏步朝着前面走去。
步雲卿看着那遠去挺立的背影,收斂了心中紛繁的思緒,最後終究是緩緩地道了聲,“夏侯,謝謝。”
聲音雖輕,但是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又怎麼可能聽到的,夏侯鷹腳下的步伐有那麼一瞬頓了一下,但最後卻還是朝着前方走去。
楊謹天等人看着獨自走回來的人,神色間有些許的不解,然而楚璉澈心裡面卻是隱約已經猜到了一些。
“二爺,我們走吧。”步雲卿行至楚璉澈的跟前,語氣輕緩的言道。
楚璉澈點了點頭,而對於她同夏侯鷹之間的談話卻是一句也沒有問,之後另簡單的向楊謹天和顧晨風交代了幾句後,一行人便離去了。
“主子,難道您就這麼讓步小姐走了?”
冷易看着自回來後便獨自坐在那步小姐待的那處宮殿的人,終是有些不甘心的問了出來。
既然那麼捨不得步小姐,那麼又何必將人放走呢?如今獨自落寞的守着這空蕩蕩的宮殿又有什麼意思。
“冷易,你不懂。”就在冷易以爲自己的主子不打算回答自己的時候,那靜坐在梳妝檯前輕撫着玉梳的人終是幽幽的吐出了一句。縱然他心中再不捨又有什麼用,到最後他終是不願看到她厭惡自己,憎惡自己,那樣比起得不到更讓他心痛。
“好了,你下去吧,讓本王一個人靜靜。”似累極了,夏侯鷹揮了揮手。
冷易微微點了點頭,最後似還有些不放心的在看了一眼,這才緩緩地退了出去。
相較來的時候,這回去的腳程倒是慢了不少,左右朝中的大事有一些大臣幫着照看着,身後也沒有夏侯鷹的人追趕,所以楚璉澈便同步雲卿扮作一對商賈夫婦走走停停,欣賞着沿路的景緻。
是夜,一行人宿在一家客棧,楚璉澈陪着步雲卿飯後又在外面轉了轉看了會夜景,約莫戌時才歸的客棧。
如此,直待十幾日後一行人才終於抵達了樊城,朝中一干人等早前便得了消息,於是早早的便候在了皇城外,遠遠的瞧見緩緩駛來的馬車紛紛正了正身上的官袍,待行至三步之外的距離時整齊劃一道:“恭迎王上。”
楚璉澈掀起簾幔踏下了馬車,然後朝着剛鑽出馬車的人緩緩地伸手了右手,步雲卿低眸看了一眼,然後淺笑着將自己的手附了上去。
“都起身吧。”楚璉澈睥睨了一眼一衆官員,揮了揮手沉聲言道,一舉一動之間都透着一股帝王的威嚴和霸氣,“本王不在的這段日子辛苦諸位愛卿。”
“爲王上分憂乃臣等分內之事,職責所在。”
楚璉澈微微的頷了頷首,轉而又道了一句,“吩咐下去,今日於皇宮設宴,本王要與諸位把酒對盞,一來慶北樾大敗東祁,二來賀本王攜王后歸來。”
“恭喜王上,賀喜王上。”
步雲卿看了一眼高聲齊呼的百官,然後將視線轉向與自己比肩而立的人:這樣的人,真真是生來便應該是站在至高處,備受萬人敬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