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的出乎楚璉澈等人的預料,看着那即將再次刺下的一劍楚璉澈瞳眸一眯,手中長劍一擲,只見劍尖沒入後背心徑直穿透那名刺客的胸腔。那名刺客低頭錯愕的看着那沾染上自己鮮血的劍鋒,最後心有萬般不甘的倒在地上。
而此刻的沈雨菲早已經被嚇的呆愣在原地忘了反應,那雙如水霧朦朧的眼眸緊闔,睫毛如蟬翼般輕輕顫抖着,顯得是那般的恐慌和不安。
“雨菲。”楚璉澈輕輕一喚。
聽到這道輕喚沈雨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當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後怔了一下,下一刻撲了過去,語氣顫抖的喃喃道:“侯爺,我好怕,我以爲剛纔那一瞬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璉澈輕擁着懷中的人,但是墨發下的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染上了幾分凝重。
懷中的這個女人才應當是他該在意,該保護,該放在心上的人不是嘛,但是……目光轉而看向那被晨風護在身後的白色身影。
爲何當自己見到那個女人被人挾持的時候心中卻有着一股莫名的恐慌和害怕?下令令晨風保護她卻反倒讓雨菲深陷險境受傷,他,到底是怎麼了?
心頭的那股躁動翻涌不止,好似要急着尋找一個突破口宣泄而出。
“瑾天,一個不留。”
空氣中,低沉中透着濃濃殺伐和冷冽的聲音幽幽響起。
懷中,沈雨菲聽到這句話身子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那逼人的凜冽氣息讓她竟然有了想要逃離的念頭。
感受到這似微妙的變化,楚璉澈低頭輕問了一句,“怎麼,冷了?”
沈雨菲勾脣正想說“不冷”,卻只見眼前的人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墨色披風,然後輕柔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沈雨菲側首看了一眼那墨色披風,眼眸當中劃過了一抹異狀,但轉瞬即逝。
不遠處,步雲卿眼見這一幕,心口泛起了一絲不舒服。
“我說侯爺,那件披風怎麼着也是當初我冒着十指被紮成一個個馬蜂窩才繡好的,你即便是不喜歡那也犯不着拿來送別人吧,說實在的,挺寒人家心的。”
一旁,正應付着楊瑾天的冷易聽了這番話,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這步小姐果真是朵奇葩,也難怪他家主上如此戀戀不捨,這若是帶回西恆,那麼日後枯燥無味的皇宮肯定能夠平添不少樂趣。
“喂,你笑什麼。”
楊瑾天看着跟自己交手還能夠分神的人,神色頗有些惱意。
冷易劍一橫,挑開了他迎面刺來的一招,然後才漫不經心的回了句,“自然是笑好笑之事。”
“是嗎?”一擊未成,楊瑾天眸色一沉,再次提劍攻了上去。
二三十招下來他自然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帶着面具的黑衣人武功明顯在自己之上。若不是因爲先前此人受了二爺那一箭傷了些許的元氣,自己可未必就能夠和他不相上下。
步雲卿看着神色有些怪異的人,幽幽長嘆了一聲,復言道:“罷了,這披風我自送給了侯爺,也就
是侯爺的東西了,侯爺是想要一把火燒了呢還是送給別人,好像都不是我該插手的了。”
她身前,一向隱忍能力不錯的顧晨風終於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暗中快速的瞥了一眼那站在不遠處的墨色身影,卻只見某位爺的臉色已經陰沉的不能再陰沉了。
“你知道就好。”楚璉澈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
他只不過見身旁的人有些冷,是以纔將身上的披風脫了給她,何來送人一說?也不知道這個女人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什麼,兀自胡亂猜想不算,還喜歡給自己亂叩罪名。
步雲卿聽罷他這句回答,心裡面別說有多麼的鬱結了,如今倒是她自討沒趣了。既然如此,那麼眼下這一切跟她又有何干系?
“那個,刺客大哥是吧。”
聞言,冷易將目光移了過去,在倒退了幾步後方纔有些不確定的伸着左手指了指自己。
步雲卿重重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打個商量行不?”
冷易沒回答,只是繼續拿着雙眼瞧着她,他倒是挺好奇這位步小姐又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的。
只見步雲卿目光在某些人的身上掠過後,脆生生的開口,“大哥,你們此次的目的是那位齊侯大人對不對,那麼就不干我什麼事了是不是,既然如此,你看,能不能手下留情讓我走啊?”
此話一出,衆人絕倒,唯獨一人面若寒霜,陰沉的嚇人,那比劍刃還要凌厲的視線就那麼直直的望向某處。
步雲卿自然察覺到了,但不就是看嘛,既然某位爺喜歡看那就讓他看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大哥,你看好不好?”見那帶着面具的人不吭聲,步雲卿再度問了一句,“你看我挺着個這麼大的肚子也不容易是不是,大哥,你呢就當是行行善,可憐下我這肚子裡面的孩子。”
“沒有關係?”冷易看着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嘴角抽了抽,“步小姐不是堂堂的齊侯夫人麼?”
經此反問,步雲卿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卻拋下了一句足夠再次震驚全場的話。
“大哥有所不知,其實我與堂堂齊侯大人早已經和離了,現如今沒有任何關係。”
“步雲卿……”
“二爺,這……”
“……”
一瞬間,衆人反正各異。
楊瑾天等人看着咆哮而出的人,神色震驚,詫異,難以置信。
和離?二爺和夫人什麼時候和離了?怎麼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步雲卿被這麼一吼,嚇了一跳,然後一臉鎮定的道了一句,“侯爺這麼大聲做甚麼,難道我有說錯麼?”
也好,既然這個男人不願做出決定的話,那就由她決定好了,和離便和離吧。
“夫人莫不是病了,是以有些神志不清,本侯可不曾記得有和你提出和離。”楚璉澈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要上前掐死某個女人的衝動。
步雲卿暗中撇了撇嘴,“侯爺放心,我這腦子再請醒
不過了,若只是差了那麼一紙休書的話,那甚是方便,晨風,借劍一用。”
顧晨風心存不解的將自己手中的劍遞了過去,只見步雲卿接過後毫不猶豫的從自己衣服裙襬處割下了一小塊,然後用將右手中指在劍鋒上一劃,手指上傳來的痛楚讓她不由得咬了咬牙。
一旁,雙方打鬥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在場所有人皆將視線投向了那一抹白色,看着那挺着個大肚子的女子將那塊布攤在左手掌心,右手中指則在上面寫着什麼。手指每動一下,便見那女子下意識的皺下眉頭,好似在隱忍着什麼。
步雲卿忍着手指上的痛楚慢慢的寫着,那一筆一劃都好似刺入她的心口,她比誰都清楚,這塊布一旦給出的話,那便真正代表兩人之間的了斷了。
身爲齊侯府當家主母,然則心胸狹隘,囂張跋扈,且善妒,實不堪這齊侯夫人之銜,思量再三,願自請下堂,從今往後,與齊侯府再無瓜葛。
楚璉澈看着那末處三個字,五指併攏,眼見着那塊染着殷紅的白布即將要化作灰燼,步雲卿急切的開口拋下了一句,“侯爺,沒用的,對於一個去意已決的人而言,即便是你毀了它,又能如何?”
話落,只見楚璉澈手中的東西驟然一僵,目光幽幽的望了過去,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是步雲卿看不懂的神色,不想再受到影響,她側首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夫人,你是在同二爺,同大夥開玩笑的是不是?”楊瑾天看着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仍舊無法說服自己剛纔聽到的都是真實的。
步雲卿勾脣一笑,“瑾天,你覺得這種事情我會拿來開玩笑嗎?”
“屬下不明白,夫人明知道二爺的所作所爲並非出自於本意,而夫人心中亦明明是還有二爺的不是嗎?”
當最後那句話由楊瑾天的口中問出的時候步雲卿身形明顯一怔,脣角的那一抹笑意轉而透着幾分苦澀,卻什麼都沒說。
冷易看着這一幕,心裡頭早就已經樂開了花,看來主上安排的那一出壓根就用不上,這步小姐現如今連自請下堂都搬出來了,那麼跟這楚璉澈怕是沒什麼戲唱了,這也就意味着主上出場的機會到了。既然如此,他這個做下屬的自然要再加把勁了。
“既然步小姐已經和齊侯府沒有半分關係,那麼自然是可以離開的。依我看,步小姐現如今這樣也無處可去,不如隨我等走如何?”
步雲卿只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若不然她怎麼會聽到堂堂刺客竟然開口邀自己同他們走?她想,不是自己耳鳴了,就是那面帶面具的黑衣人腦抽了。而事實證明,絕對是那黑衣人腦子抽經了。
“走?依本侯看,你們誰都別想走。”楚璉澈目光掠過那一抹白影,最後定格在冷易的身上,那眼神似淬了一層冰,那渾身上下的殺意是那麼的明顯,毫不加以掩飾。
冷易面色一緊,看來這下他是徹底的將某頭獅子給惹毛了。沒想到這即便是飲了浮生醉,這齊侯的佔有慾仍舊是這麼的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