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洛留戀的回頭望了一眼這片薰衣草花海,暗暗安慰自己,哪天來一定要帶着畫夾,將這麼美的地方畫下來。
雖然留戀,卻還是不得不依依不捨的離開。
秦宇皓紳士的爲她拉開車門,樑洛頷首道謝,便鑽進車裡。
醫院的花園裡,時任歌靠在木椅上,曬着陽光,嘴角上揚着。她的確很少有時間這般愜意了,只是她現在卻沒有權利享受這份愜意。
“看來天氣真的好得很,連我們的時小姐都出來沐浴陽光了?”樑洛的話帶着鋒芒,絲毫不給時任歌留情面。
若是以前,她還會顧及些,但是現在,時任歌已經不是當成的時任歌,她也沒必要再假裝友好。
聽到熟悉的聲音,時任歌卻是連眼睛都沒睜開,嘴角的弧度卻更深了幾分:“樑總可是真的有心,居然會有時間來看我這個備受嫌棄的人。”話中帶了幾抹嘲諷,也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嘲諷樑洛。
樑洛正欲回擊,一聲輕喚突然從身後響起。
“洛洛!”
兩人同時循聲望去,只見秦宇皓手裡拿着礦泉水走過來,眼神溫柔的看着樑洛。
看到秦宇皓,時任歌不由的眯起雙眼,細細的打量着。果然,哪怕是冰冷的秦宇皓在愛情的滋潤下也開始溫暖起來。
時任歌瞥了樑洛一眼,牽動嘴角,“看來樑總不止自己一人來的,居然還帶着這麼有威懾力的秦總。怎麼,是怕我欺負你嗎?”
樑洛冷哼一聲,目光卻從未離開過秦宇皓,心中不由忐忑緊張。
“你還沒那個本事欺負我。我們去你病房談吧,我隨後就到。”樑洛的語氣依舊淡然,卻平和了許多。
時任歌倒也知趣,聳聳肩,拖着仍有些虛弱的身子離開。
秦宇皓走近時,不由的好奇打量着走遠的時任歌,“你說來看的朋友就是時任歌?那她怎麼走了?”秦宇皓對時任歌的印象一般,僅在她是個精明的女人,但城府太深。
樑洛點點頭,並不打算讓秦宇皓摻合進來,便找着藉口想支走他,“對了,你看我就這麼空手來了,什麼都沒準備,麻煩你跑一趟幫我去買束花吧!”衝秦宇皓眨眨眼,懇求的目光讓狐疑的秦宇皓沒法拒絕。
見秦宇皓應聲離開,這才鬆了口氣,整理了下衣領,這才走進醫院的大樓。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戾氣太重,明明是白天,可是走廊裡陰暗的很,完全依賴着那一連串的大燈來照明。
樑洛尋找着時任歌的病房,爲數不多的幾間VIP病房,果然她就佔了一間。她就知道,木季賀絕對不會虧待她的。
一切明明都在意料之中,可是不知爲何她卻一點都不同情時任歌,反而對木季賀還有些許責備。
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爲了時任歌而將璐璐一個人丟在商場。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時任歌正站在窗前等着她進來。聽到門響,便了然是她來了。
沒有轉過身更沒有殷勤相迎,而是淡然
的依舊看着窗外,卻是對樑洛說道:“樑總今天來絕對不只是來看望我這麼簡單吧?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免得你費心支走的人很快回來,那可就尷尬了。”
“時任歌,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樣一直糾纏着我四哥不就是爲了讓他跟你合作嗎?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跟木氏集團有一分牽扯。”樑洛的話帶着警告,看向時任歌的目光都帶着威脅。
時任歌卻是絲毫不惱的輕笑,“我沒想幹什麼啊?我和木季賀也已經好久沒見,何來糾纏的說法?更何況,若是我要糾纏他的話,你以爲你那個小閨蜜還有半毛錢的機率?”語氣裡帶着嘲諷,可見她從來沒把王璐當做自己的敵人過。更別提是情敵。
她笑着看着樑洛,提到王璐更是滿眼的輕蔑:“不過說來倒是也讓人驚訝,王璐居然會追着木季賀跑了這麼多年。真是有毅力呢!可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看她的單相思是沒有結果嘍!”
聽着時任歌的話,樑洛恨的牙癢,手緊握成拳,暗暗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但真的很想一巴掌揮在她臉上。
王璐的執着她最瞭解了,那份隱晦而深沉的愛,像時任歌這種女人是不配評價的。
她冷哧一聲 ,打量着時任歌:“時小姐還真是對自己信心滿滿啊!可惜你別忘了,物是人非,時間在變,人也在變,心更會變。你以爲我四哥現在還會把你當做寶貝一般嗎?想必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對你不過是愧疚罷了。”樑洛的話也是句句不饒人,嘲諷的意味不比時任歌遜色多少。
時任歌雖然表面上面不改色,但是樑洛的話實實在在的說到了她心裡最敏感的地方。她已經漸漸發覺了木季賀的冷淡與生疏,只是她欺騙着自己,不肯相信罷了。
但儘管她有察覺,卻並未在樑洛面前顯露分毫,而是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我聽說那晚王璐在雨中等了他一夜?真可惜,那一夜他就陪在我身邊。”時任歌此刻的笑容讓樑洛噁心的作嘔。但她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就是時任歌怎麼會知道?
對上樑洛狐疑的目光,時任歌眉眼含笑。
輕笑了一笑解答着她的疑惑:“你一定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對嗎?雖然我人住在醫院裡,但是很多你們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真是可憐呢,一個姑娘家在雨裡等了一夜……”
時任歌故作悲嘆的模樣讓樑洛火冒三丈,恍然間想到了什麼,心情頓時平靜許多,友好的微笑着看着時任歌,一臉的無害:“對了時小姐,忘記告訴你了。雖然你現在住的是VIP病房,但是我四哥並沒有爲你付一分錢,所以你身體好些了記得去交費,免得被醫院的人趕出來。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說罷,便拿着包大步而出,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同情。
時任歌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狠狠咬牙着。她萬萬沒想到木季賀會做的這麼絕。
不禁憶起自己恍然在商場見到王璐的情景,那時天已經下雨了,她剛好聽到王璐打電話給木季賀。而她則藉此賭了一把。急
急趕回家,便以胃疼爲藉口求木季賀來見她。
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自然是將木季賀騙的團團轉。
而到了醫院她就醒了過來,賄賂了醫生,那天打的點滴不過是普通的營養液罷了。
經過這番折騰,她以爲她賭贏了,木季賀在乎她比在乎王璐要多,卻沒想到今天樑洛的到來給了她一個迎頭痛擊。
手憤然的捏着被角,暗暗咬緊下脣。木季賀,我們走着瞧!
樑洛剛走出病房沒多遠就撞見了時野,詫異的看着他,驚訝的很:“小野,你怎麼會在這裡?”
時野對在這裡偶遇樑洛也很詫異,“我過來看個生病的同學。”他並沒有跟樑洛說實話,而是撒了個謊。畢竟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曾經風光一時,現在卻頹靡的時家的孩子。
樑洛瞭然的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想到秦宇皓還在外面等她,跟時野告了別就匆匆走了。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幾句:“記得早點回學校哈!”
時野看着樑洛離開,心裡莫名一暖。於他來講,總覺得樑洛比時任歌更像是他的姐姐。與時任歌的嚴厲不同,樑洛很溫柔,讓處在逆反時期的他更能聽得進去樑洛的叮囑。
搖搖頭,甩掉腦子裡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走到時任歌的病房,輕輕推開門。
纔剛探頭,一個抱枕就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就砸在他的臉上。時野頓時怒然的吼着:“姐!我好心來看你,你就這麼歡迎我嗎?”
“你個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打電話給你,恐怕你連我死了你都不知道。”時任歌的火氣今天出奇的大,連同剛剛在樑洛那裡受的氣通通都發泄在了無辜的時野身上。
時野不情不願的撿起枕頭,沒有嗆聲,順從的坐在她牀邊。見時任歌的臉色已經很紅潤了,大剌剌的嘀咕着:“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像是生病的人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任歌一記眼刀給頂了回去。乖乖的閉上嘴巴默不作聲。
時任歌自然瞭解她的身體,如今的虛弱並不是因爲什麼胃病,而是因爲她常常熬夜,只要卸了妝,就遮不住的憔悴。
白了一眼坐在她牀邊不安分的扭動着身子的時野,無奈的吩咐着:“你幫我辦一件事兒。”
樑洛剛走出醫院,就看到秦宇皓拿着一大束玫瑰站在車旁。她頓然驚訝的瞠大了雙目。走過去,狐疑的看着那束玫瑰花,又看了看秦宇皓。
“你真的去買花了?”她不過隨口一說,只是——“你買的爲什麼是玫瑰?看病人不該送百合嗎?”
對上樑洛狐疑的眸子,秦宇皓溫柔一笑,“我還沒愚蠢到不會看你的臉色。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時任歌,既然如此又怎麼讓我買花送給她呢。不過是找藉口想把我支開罷了。”
“那你還……”樑洛不免有些感動,難得有一個這麼懂她的人。
秦宇皓將花塞進樑洛手裡,挑眉道:“這花是特意買來送給我女朋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