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蘇末的話,凌墨軒的臉色就暗了下來,偏偏蘇末還是一臉正經嚴肅的樣子。
而蘇末看看凌墨軒,當然也知道他的想法,可這事怎麼想都還是周芸說的對。
而且,在蘇末看來,採個血做個親子鑑定也沒什麼。連費事都算不上,只是將孩子抱過去就可以。
做過之後還能把心落到肚子裡,這確實是很合適的提議。
主意打定,她又對凌墨軒繼續道:“好了,墨軒,不說了。就下午吧。沒什麼事。周芸說的對。做過就放心了。一點點小事。你就不要這麼固執了。”
她略帶着嗔怪的眸光看着凌墨軒。凌墨軒心裡雖然懷疑,雖然各種不願意做什麼該死的親子鑑定。
但是他也絕對不願意現在跟蘇末爲了這事爭吵。
畢竟這幾天下來,連他的精神和體力都透支嚴重,更別說蘇末了,再不順着她,讓她不高興再瞎想,又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來。
所以,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勉強同意了。
蘇末見他點頭,這才又露出了笑容,接着又把小東西塞到他手裡,“抱着。”
孩子塞給凌墨軒之後,她纔對周芸道:“小周,真沒看出來,你年紀不大,想問題卻很周全。你幫了我們這麼多,現在還要幫我們想這些,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蘇姐,你別這麼說。只要你別覺得我是別有用心就好了。”說着,她故意瞟了凌墨軒一眼。
蘇末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道:“怎麼會?你別理他。我們家的事情我說了算的。不用管她。”
她單純的笑着,卻不想自己這副沒有心機的笑容落進周芸眼中已然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本來,這周芸對蘇末就是各種羨慕嫉妒恨。今天來了凌家,一看這樣的住宅,這樣被人伺候的生活,她那心裡就更跟貓抓的一樣難受。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過這樣的日子了。然而,過這種日子,首先得把這房子裡原來得女人主人給擠出去才行。
心裡想着這些,周芸也知道凌墨軒在親子鑑定這件事上心裡有些不高興。所以,她也沒打算再多呆,便對蘇末道:“好了,蘇姐。我也該回去了。手受傷了,我還要去跟主任請個假,不過你們別擔心。明天我會去的,親子鑑定中心那邊我熟悉,我帶你們過去。方便一些。”
她自告奮勇的道。凌墨軒剛想說不在那邊做,就被蘇末搶了先應道:“那好。謝謝你了。”
周芸笑笑,便說了再見,蘇末不放心,又安排了司機送她回去。
等她離開,凌墨軒才微微蹙眉看了蘇末一眼道:“末末,你帶叮噹先上去。我有事跟楚河聊一下。”
蘇末知道他事情一向很多,便二話不說的從他懷裡把叮噹抱了過來,然後招呼喬小芮一起上樓。
樓下,重新坐下,凌墨軒才頗有些憂心的道:“我怎麼覺得這個周芸有些奇怪。”
“嗯?”楚河愣了一下,也想了想,“好像是有點。從叮噹被抱走到現在發生的事情都很巧。巧的跟被人安排好的一樣。”
“就是這樣。”凌墨軒點頭,眸色幽暗:“按常理說孩子如果丟失,找到的可能性就很小。而且,我們和警方都派了那麼多人去找,都沒有線索,怎麼她就那麼巧能找到?還有今天,她提的這個親子鑑定……我也覺得,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楚河不解的問。因爲他沒覺得這個提議有什麼不對。連電視裡都是這麼放的,找到孩子一般都要做親子鑑定的。這不新鮮。
凌墨軒看了他一會才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奇怪的地方在於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多餘。因爲叮噹畢竟才丟幾天,容貌改變的可能性不大。頂多只是瘦了一些,看着沒以前那麼圓潤白胖了。你要說他長相變了,那就過頭了。”
“只有這一個原因你覺得奇怪嗎?”楚河問道。
凌墨軒點頭,神色凝重沒吭聲。楚河一聽這樣又不以爲然道:“那我覺得你是想多了。周芸說的也沒錯。人家都說這小孩子一天一個長相。而且,這麼小的孩子其實看着都差不多。周芸也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這麼一提。你不該這樣就猜度她有什麼壞心。”
“……”凌墨軒沉默了一會,挑起眼簾,“你也覺得我是多想了?”
楚河凝神想想,“如果單就親子鑑定這一件事來說,我覺得你是想多了。不過要說這個周芸。確實不那麼正常。就是不知道,這一切如果真的跟她有關,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凌墨軒呢喃一聲,往後靠靠,疲憊的閉上雙眸,擡手按了按太陽穴,好一會才道:“總不至於又是爲了接近我吧。”
“……難說。”楚河好笑,“誰讓你凌大boss招蜂引蝶,是個女人見了你都想往上撲?”
“楚河。”凌墨軒不悅的擡眼瞪着他,“這種話私下說說可以,別讓蘇末聽見了。她也夠煩的了。這些事情我們自己留心。周芸提議要做親子鑑定,就去看看她到底玩什麼把戲。抓不住把柄就等着她自己露出破綻。”
“行,知道了。不過我看蘇末的氣色可不好,接下來也有你累的。”
妻子,孩子都算是歷劫歸來,要操心的確實很多。凌墨軒沒吭聲,只站了起來,“不早了,你們也回去吧。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謝謝。”
他認真的說了一聲,楚河不以爲然的笑笑:“說什麼謝,叮噹可也是我乾兒子。我乾兒子丟了,我還不該去找?”
“嗯?”凌墨軒挑眉,“你跟喬小芮結婚了嗎?怎麼也成你乾兒子了?”
“這個……”楚律師語塞了,嘿嘿的乾笑二聲。
凌墨軒勾勾脣,沒再說,直接上樓,喬小芮見他上來,也就自動迴避了。
牀邊,蘇末還抱着叮噹,看個沒夠,一時都不想鬆手的樣子。
“抱這麼長時間了,不累嗎?都睡了交給保姆吧。”凌墨軒體貼的道。蘇末卻沒理會他,只是把熟睡的孩子平躺的放在了牀上,自己也歪了下來。
躺下之後才道:“我不累。我要看着他。”
凌墨軒笑笑,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的你看的,好幾天了,你也該去收拾一下了。”
“……”蘇末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臉紅了。
她還穿着睡衣,而且這睡衣已經在她身上套了幾天了,自從叮噹出事她從這裡搬道自己的公寓,她就沒洗過澡,也沒換過衣服。一件睡衣套着,懶散不說,當然也邋遢的很。
“怎麼你嫌我了?”自己不好意思,她還沒忘嗔他一句。
凌墨軒卻道:“不是嫌你。只是想叫你去泡個熱水澡,放鬆放鬆。”
見他神色認真,蘇末笑了,真的起了身,繞過來在凌墨軒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乖巧道:“好,聽你的。也去收拾一下。否則弄成了黃臉婆,兒子找回來了,兒子爹卻不要我了。”
凌墨軒捉住她的手,放進嘴裡懲罰性的咬了一口,“怎麼會。我還指望你給我再多生幾個寶貝。”
“……你想多了。”蘇末好笑的抽出手,轉進了浴室。
卻沒想到,她剛把洗澡水放好下去,凌墨軒就進來了。
“你進來幹嗎?我洗澡呢。”蘇末很不高興的瞪着他。凌墨軒無奈的低頭撇了一眼自己:“我也是幾天沒洗澡了。”
“啊?那你剛剛嫌棄我。咦……髒死了。”蘇末誇張的叫着。
凌墨軒脫了衣服擰開熱水蓮蓬,對着她的臉毫不留情的噴了一臉水,嗔道:“還不都怪你。叮噹一個人就夠我煩的了。你還跟着鬧。末末,我覺得對付你比開公司難多了。”
蘇末皺吧了臉,“什麼叫對付我?夫妻之間弄的跟諜戰劇一樣。”
“對我來說,不亞於。我什麼都不怕,唯獨就怕你。”
“怕我什麼?我又不是吃人的妖精。”蘇末靠在浴缸裡,一邊用手往自己身上抄着水,一邊拿眼睛偷瞄某人精幹的身體。
幸好,凌墨軒沒看她,只留個側影給她,否則她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瞄他。
不過,看着看着,她的心就揪了起來,“墨軒,你好像瘦了。”
凌墨軒沖水的動作停了一下,扭頭看看她,笑道:“所以呢?你難道不是吃人的妖精?天天就知道折磨我。”
寵溺的嗔她一句,看着她的臉,忍不住又拿着蓮蓬對着她的臉,惡趣的噴了過去。
“喂,你幹什麼啊,欠抽了你,凌墨軒。”蘇末叫着,沒好氣的拿着毛巾當武器攻擊某人。
二人鬧了一陣纔算把自己收拾乾淨。凌墨軒這邊剛裹好浴巾,蘇小姐的手就伸了過來。
“抱抱。”
嬌嗔十足,凌墨軒笑她:“蘇末,你越過越小了,撒嬌的本事見長。”
“嗯。好久沒撒嬌了。試試看技能有沒有退化。”蘇小姐一臉不以爲然,雙臂不屈不撓的張開等着某人。
“哪有退化,簡直是精進了不少。”他笑道,像以前一樣把她從水裡撈起來,拽了毛巾擦乾她的身體,裹了浴巾抱出去。
躺到牀上,蘇末才又神經似的叫起來:“糟了,這都中午了,我竟然沒留他們吃午飯。太失禮。”
“沒關係的。再說我也不想家裡弄那麼多人。吵的頭疼。”
某人一臉嫌棄,滿滿一副除了他的妻兒其他人都是討厭的嫌人模樣。
蘇末那臉還掛着,有些糾結。凌墨軒往她和叮噹身邊一躺下,“好了,別想了。想吃什麼,讓阿姨去做我也懶得動了,好累。”
蘇末看着他滿臉疲態,才收了剛剛那些心思,回道:“我隨便。”
凌墨軒沒再說什麼,伸手按下了樓下的分機,點了幾個平時他們愛吃的菜,掛了電話後,才長臂一伸將蘇末和叮噹一起攬進了懷裡。
“什麼都別想了。休息一下。否則,我也扛不住了。”
他笑笑,連那笑意裡都是倦意。蘇末神情一滯,只應了一聲:“好。”
這一天,他們二個再沒去別的地方。只在家休息加照看小叮噹。第二天早上,在蘇末的堅持下,凌墨軒才帶着她和叮噹去了婦幼。
只是,即便凌墨軒在這件事上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檢查出來的結果還是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