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洛夢嘀咕一聲。
“你說什麼?”凌墨軒聽覺敏銳,一聲問話又讓洛夢臉上騰的一下紅了。
“哦……我,我沒說什麼。我就是想問問,那個……我能不去做什麼親子鑑定嗎?凌先生,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我真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她努力爲自己爭取着。不是她不想弄清自己的身份。
而是,她現在心裡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凌墨軒對她來說還很陌生。她覺得她看不透這個男人,不能分辨這個男人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她對他提出的親子鑑定,心存了畏懼,不敢答應。
不過,眼下的情形看來,答不答應的也由不得她。
因爲,凌墨軒已經上前二步拉住了她的胳膊。
“只是採個血,很簡單。”他言簡意賅,不容拒絕。
洛夢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個男人下了蠱,爲什麼只要他稍稍一瞪眼,她就不敢反駁了?
“凌先生,你……別這樣……”
她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想抽回手臂,凌墨軒那手卻像鐵鉗一樣緊緊的鉗着她。
拽了二下沒拽回來,她有些泄氣了。
這時候,前面的凌墨軒突然停住了,回頭道:“如果不是我要找到的人。我會放開你。”
洛夢愣了一下,擡眸撞進他已然有些冰冷的眸光裡。
心裡的抗拒又一次棄械投降,她不敢吭聲了。
一直到被拖進醫院,她都一言不發,只是低着頭抱着自己的袋子。
而站到親子鑑定中心門口的時候,她又呆了。
因爲她看見了一個孩子。一個雪白粉嫩的小男孩。
那孩子被許言抱着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看到這孩子的一瞬間,她的心就被什麼狠狠的紮了一下似的,很痛,很痛,那種不能快要不能呼吸的痛。
不只是心痛,緊接着頭也跟着痛起來。
撕裂的疼,疼的她一秒鐘都忍不住。
緊抱着袋子的手鬆了,‘啪’的一聲袋子掉在地上,她痛苦的抱着頭,蹲了下來。
凌墨軒見她如此,立即將她扶起來。他深眸暗沉,沒說什麼,直接將她扶進了鑑定中心。
“現在幫她採血。”他冷聲的吩咐,接着抓起她的手,緊緊的按在了桌上。
針尖刺進肌膚裡的疼她根本感覺不到。洛夢只覺得她的頭要裂開了。
她想把自己的抽回來,卻根本沒有力氣,只能由着他這樣。
不到三分鐘,才血結束,凌墨軒纔將她拉起來。
起身時,她的腿都有些發軟。踉蹌了一下,就覺得身體騰空而起,已經被他抱進了懷裡。
“我帶你去檢查一下頭部的問題。”
他說着,同樣不容拒絕的口吻。
凌墨軒抱着她從鑑定中心的辦公室裡出來,路過許言身邊的時候,看了叮噹一眼,然後吩咐一旁的jack。
“下面的事情交給你。告訴醫生,我要最短的時間內拿到鑑定結果。找個人看着他們做,不許有任何疏漏。還有,那個電腦,你打開用我的密碼登陸,把裡面的重要資料全部清除,然後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他和蘇末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現在每走一步他都要時刻小心,不能再出差錯。
說完這些他又看了那電腦一眼,洛夢不知道的是,她早上一離開書房他就已經知道了。
也是他通知了門口的人給她放行,他就是想看看她幕後的人是誰。卻沒想到她最後轉回了自己的公司。
而現在,他還不想驚動她。就讓她以爲他還不知道那電腦的事情,看看她下一步打算怎麼樣。
不管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蘇末,他都要弄清楚是誰在背後搞出這一切。
心思一轉,他再多想便抱着洛夢轉身直奔腦科而去。
凌墨軒並不知道洛夢頭疼的情況會到什麼程度,但是等他到腦科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女人好像已經快昏過去了,她臉上冷汗淋淋,白的嚇人。
來不及多想,他便將她抱進了ct室。
二十分後,他拿到了腦科醫生給他的ct片。
“病人腦部有一小塊淤血。壓迫了神經,所以會引發頭痛。”醫生說道,隨手指了片子上一小塊暗影。
凌墨軒看着那一小塊暗影,不覺得皺了眉,“嚴重嗎?會不會危及生命?”
“危及生命暫時看着並不會,但是這種事也說不準,腦部神經太複雜,許多情況不可控。”
醫生神情嚴肅,想了想又問道,“不知道她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三年了。”凌墨軒按照洛夢的說法回答。
醫生聽完就皺起了眉,“三年了?當時沒做ct掃描嗎?這是可以通過手術清除的,爲什麼沒弄乾淨?”
“這個……”凌墨軒搖了搖頭,“我不清楚。等她醒了問問她。”
醫生點頭,接着又道:“她這種情況,我們的建議還是早點動手術,本來並不大的問題,別留着隱患。”
凌墨軒想了一下,道:“嗯。我會考慮。謝謝。”
跟醫生結束了對話,那邊洛夢的情況有了些緩解。
凌墨軒將她抱到外面的長凳上坐下才將她的情況告訴她,然後問道:“你確定你當時出院醫生說你完全沒事了?”
洛夢皺了眉,仔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去問。那時候我自己覺得沒事了,然後就……就自己走了。”
“什麼叫自己走了?”
見凌墨軒又沉了臉,洛夢有些心虛,接着往下編:“就是沒跟主治醫生打招呼。因爲我沒錢,不像老在醫院裡呆着,所以自己偷偷走了。”
這種說法很合理,醫院裡每天都有這樣的病人爲了省錢不告而別。
所以,凌墨軒除了擰眉不語也沒再問什麼。倒是洛夢自己,心裡多了許多的疑問。
她頭疼的情況有三年了。赫連卿是知道的,也親眼見過好幾次。可爲什麼他就從來沒有提帶她重新做檢查過?
她甚至想起來,有一次赫連卿還說過,她這是腦震盪的後遺症,不要緊的。
真的不要緊嗎?不要緊怎麼還會查出淤血未清乾淨?
赫連卿?他是真的絲毫不在意她身體的傷痛,還是刻意爲之,有什麼別的目的?
她想不明白,也不能再想下去,一想,那疼痛又彷彿加深了一層。
洛夢臉上又現出了痛楚之色,凌墨軒不忍,輕嘆一聲,“算了,以前的事情不說了。我馬上給你安排手術。醫生說了,你的情況不算嚴重,做個手術清除血塊就沒事了。”
“……”洛夢擡眼看着他,半天才問道:“你願意幫我?”
他把她當成了他的妻子。可如果他知道她不是呢?也願意?
洛夢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知道這個結果,反正她就是這麼絲毫沒考慮的問了出來。
聽她這麼問,凌墨軒自己也愣了一下。
想了一下才淡淡的一笑:“幫一下也沒什麼。”
就算她不是,可她也有一張跟蘇末一樣的臉。
看在這張臉的份上,他也不會多麼爲難她,甚至還會幫她一把。
這是凌墨軒的私心,卻沒打算跟她解釋。只是過了一會問她:“好點了沒有?好點了,現在你可以去公司了。我不會在勉強你。”
“真的?”洛夢有些驚訝,問完了這一聲才突然想起她的那個袋子,她驚叫一聲站起來,“我的衣服呢?”
凌墨軒跟着站起來,語氣平靜道:“衣服在我助理那裡。我急着帶你過來,沒替你拿東西。”
“那……那我趕緊過去找他。”
她說着,擡腿就往樓梯口方向跑。
雖然她的腳步有些踉蹌,可凌墨軒沒攔她只是緊跟着她。
跑回鑑定中心,從jack手裡拿過袋子,又見jack面色如常,洛夢才放下了心。
扭頭對凌墨軒道:“凌先生,那我先走了。”
她低着頭,心虛的抱緊了袋子。
凌墨軒想了想,又道:“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聯繫好了你腦部手術的事情我通知你。”
“這……”洛夢很猶豫。心思一轉,隨便報了一個就打算離開。
哪知道,她剛胡謅了一個號碼之後,凌墨軒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幾秒鐘之後就擡頭眸光嚴厲的看着她:“你騙我。”
洛夢這才覺得自己是太高估自己了。她這點小伎倆哪能瞞得過那個男人?
無奈之下,只能硬着頭皮把自己現在用的號碼給報了過去。
果然,三秒鐘後她手機響了。這時候凌墨軒才淺淺的勾了勾脣對她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凌墨軒點頭,沒再多說什麼的跟了上去。
如他所料不錯,這女人現在應該是抱着他的電腦去找她幕後的那個人了。
早上她爲什麼會回到辦公室他猜不出動機,但是現在他想她應該不會再猶豫了。
所以他緩緩的跟在了洛夢的身後,看她上了一輛出租,也驅車跟了上去。
可這次,凌墨軒竟然又猜錯了。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打了車到護城河邊。
然後走近河邊,從袋子裡掏出了他的電腦,給扔了進去。
她不想害他?這是凌墨軒腦中躥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除了這種可能他又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解釋這女人奇怪的行爲。
他坐在車裡,遠遠的看着洛夢,看她在河邊足足站了十幾分鍾才重新提了袋子離開。
她走到路邊,又叫了一輛車。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凌墨軒依舊跟着,二十分鐘後前面的車停在了一棟看上去很普通的別墅跟前。
很顯然,洛夢不是這個別墅的主人。因爲那鐵門緊鎖,她似乎沒有鑰匙,只是站在門口按着門鈴。
只可惜,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出來開門。然後洛夢就開始在別墅門口徘徊。
凌墨軒一直遠遠的看着她,眼見她焦灼的在門外徘徊了足足有大半個鐘頭才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大概二分鐘後,她的電話掛斷,然後離開了別墅。
這一次,她又要去哪?這個別墅的主人是誰?不在家還是察覺出了什麼,故意不開門?
凌墨軒心裡有很多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