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劍嚴真臉色難看的緊,可下一瞬,一個身着寬袍,披頭散髮的中年人便從遠處掠來,其身旁還跟着個腰掛布袋,紮了個丸子頭的少女,這少女赫然是白道昕。
“好大的陣勢,孤峰萬劍陣?哼!”
八雲真君巫行雲停在了劍陣之前,他並未直接衝陣,但對眼前劍陣顯得很是不屑,而他話音剛落,其身旁的白道昕卻催動內力聲震全場道:“淨月宗門下白道昕拜見傲劍山莊諸位前輩,另有我淨月宗老祖手諭呈上,還請莊主一觀。”
淨月宗老祖顯然就是難陀尼,白道昕身懷其手諭而來,卻和巫行雲攪到一起,這中間的意味可就不簡單了,至少王延不明當中玄機,因爲不管怎麼說,在金光洞之事的立場上,難陀尼和傲劍山莊,東華一心宗等代表的是仙門後裔,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要維護天元聖島,而八雲散手巫行雲當初雖未參加還真山之事,然而以他出身和之前所做之事,顯然歸屬誅魔劍一方,如今兩者走到一起,這當中顯然玄機頗深。
聽着白道昕的話,傲劍嚴真臉色急速變化,隨即道:“讓他們進來。”
話音一落,數位長老隨即變化方位,孤峰萬劍大陣打開一條口子。巫行雲見此足下一點便飄身入場,白道昕緊隨其後。
待到了拜劍閣之前,巫行雲自重身份於十數米外孤身站定,白道昕上前與衆人一一見禮後,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與一封信呈給傲劍嚴真。
傲劍嚴真接過後先是查驗了一番令牌確認無誤後,方纔打開信細看起來,顯然,這封信中的內容出乎傲劍嚴真的預料,他臉色幾度變幻,到最後冷哼道:“你淨月宗倒是好算盤,竟然將歸屬你門中的金光洞名額交給巫行雲,卻又讓你個小娃擔當巫行雲的護道人,你淨月宗這是打算兩邊討好,兩邊都不得罪,又可藉機培養後輩,當真好謀劃。哼!”
傲劍嚴真顯得不滿,到最後狠狠剜了一眼白道昕,口中發出重重一聲冷哼,可白道昕卻絲毫不懼,只道:“此事非晚輩能置喙的,只是家師曾言,本門此番行事已提前知會凌天劍君,其中玄機劍君已明,莊主不必憂慮。”
白道昕擡出了凌天劍君,傲劍嚴真再不好多說什麼,可臉色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天邊又是傳來響動,緊跟着,就見一名如鐵塔般的大漢與一個身着沙彌服的小和尚掠至大陣邊上。
“摩道崖衍生智見過傲劍山莊諸位同道。”
西賀州的摩道崖?王延之前還從未見過此州武者,只知此州專修外門功法,走的是肉身成聖的金身大道,而按照韓雨柔所言,此州武道與修士的體修之道大有淵源,王延對此大有興趣,所以這衍生智自報家門後,王延就極爲關注。更何況衍生智的大名王延亦是有所知曉,概因此人便是武林神話之一,三怪之一的,無臂怪手。
此人三十多年前縱橫五州,未嘗一敗,甚至當初與誅魔劍雲歸龍大戰一場,力敵百招而不敗,由此名聲大震。
“原來是衍大師到了,快快請進。”
傲劍嚴真似乎早知衍大師會來,顯得格外熱情,眼見如此,王延當即明瞭這無臂怪手此番很可能也要入金光洞,否則身邊不會帶着個僅有蘊胎期氣息的小沙彌,只是王延覺得有些奇怪,雖說摩道崖與淨月宗,傲劍山莊,一心宗等同屬仙門後裔,可事實上摩道崖身後乃是心絕宗,而心絕宗和齊雲洲鬼驍宗身後的化血門同爲魔道邪修門派,按理說,傲劍嚴真不該對無臂怪手如此熱切纔對。
眼前所見樁樁件件皆是迷霧重重,當中玄機頗深,王延受限於所知信息,難以窺破箇中真實情況,但僅僅這些浮現出來的便已知劉兆先所言非虛,此番金光洞之事多半是大變之源,如今可謂端倪初現。
此番金光洞六個名額,傲劍山莊獨佔其二,劉兆先不必說,那渾身陰氣森森之人多半是昊天宗安排的,那麼兩個名額已有着落,一心宗的名額由寒山刀君親來,淨月宗的名額又給巫行雲,加之無臂怪手代表的摩道崖,六個名額已去其五,而剩下一個必然歸屬天元聖島,也就說此番分配根本沒理會誅魔劍當初所言,而誅魔劍乃是五州第一劍客,雙魔之一,聲威滔天,說出的話被人視作無物,怎會甘休?
而偏偏難陀尼此番未有前來,那麼可以想見,一旦誅魔劍現身,傲劍山莊今日便要迎來一場大戰。
王延想到此,不由看了看站在拜劍閣前這些人,拋開八雲散手巫行雲立場飄浮難以判斷外,劉兆先,青袍人,寒山刀君,莊主,衍生智都是絕強戰力,再加上七十二位長老組成的孤峰萬劍大陣,實力不可謂不強,若只是誅魔劍獨來絕討不了好。而且天元聖島尚未露面,雖說天元聖島一般不插手江湖中事,可金光洞事關重大,誅魔劍等人更是修士眼中的刺頭,若能借此番機會剷除,自是會出手,那麼天元聖島的來人也會站在傲劍山莊這邊。
如此陣勢,若誅魔劍當真前來,只怕...
想到這,王延目光閃動起來,他隱隱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卻又想不通其中關節,眼見金光洞開啓的時刻越來越近,拜劍閣內那衝出的巨大光柱漸漸消散,終於,天元聖島的人出現了。
吼!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大嘶吼聲中,就見天邊一道白光激射而來,待得離拜劍山越來越近,王延終於將那道白光看清,隨即他眼中便現出些許驚色,概因這道白光竟是一頭奇異靈獸,只見這靈獸長着個巨大的鰱魚頭,然而頭下卻是長達數丈的蛇身,背身魚鰭,周身便生紅色魚鱗,身子左右又各有一個如似蝠翼的巨大翅膀。
就在那翅膀扇動間,這靈獸以極快的速度而來,眼見其距離拜劍閣越來越近,王延便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威壓,這威壓如似神意卻又有不同,無形無質並無直接傷人的可能,可王延有種感覺,自己在這威壓若是稍有異動,心生不軌,下一瞬必將遭到恐怖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