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憐兒頓時放心,轉頭對王崇說道:“你仗着三分小聰明,贏了這一次,但這種小聰明,還能讓你永世贏嗎?不成器的東西,偏愛弄巧詐。”
王崇有些茫然,他又不知道自己名聲如何糟糕,心道:“明明是我贏了,還贏的乾淨利落,爲何卻去安慰許楚兒,罵我一場?這個女導師真個可憐,怕是斬赤龍的功夫,做的不夠細緻,導致了更年期回潮吧?”
許楚兒閉上雙目,緩緩吐納真氣,要恢復情緒。
馬憐兒一步退開,給兩人讓出了場地。
王崇舉起劍,緩緩緩,緩緩緩緩緩緩的刺過……
待得許楚兒睜開雙眼,白皙的脖子上,已經架了一口短劍。
王崇認認真真的說道:“許楚兒同學,你又輸了也。”
馬憐兒氣的鼻子都快歪了,正要喝罵,許楚兒卻雙眼生出怒意,後退了一步,手中短劍反撩,使出了一招極凌厲的劍術。
王崇凝神靜氣,許楚兒含怒出手,劍招未免有些散亂,給他瞧出來一個老大的破綻,輕輕一送,短劍又復搭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許楚兒呆了一呆,又復一步退開,揮劍反擊,這一次她更加心浮氣躁,招數破綻更大,王崇仍舊短劍一點,落在她脖頸之上。
許楚兒眼眶一紅,哇的就哭了出來,衝着馬憐兒叫道:“老師,季觀鷹他……他欺負人。”
馬憐兒也有些惱怒,在她看來,王崇這一手,實在“太氣人”了。
她走了過來,奪過了許楚兒的短劍,伸手一指王崇,喝道:“我來做你的實戰訓練對手。”
王崇以戲耍的姿態,連續數次擊敗許楚兒,對一年十九班的學生來說,簡直是極其轟動的大事兒。
每個人都在交頭接耳,其中大半都是罵王崇無恥,少半纔是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是“季觀鷹”耍賴,許楚兒又如何會被這般簡單的手段制住?
甚至有人都跟自己的實劍訓練對手,按照王崇的手法,比劃了起來,只是根本沒人能再現,王崇制住許楚兒的一幕。
王崇能夠制住許楚兒,並非是他使用的招數巧妙,而是他劍術遠在對手之上,次次都能料敵先機。
這些學生做不到料敵先機,純粹的模仿招數,當然沒有半分用處。
王崇雖然在大衍境,號稱——劍術很一般。
但是他現在面對的是一羣煉氣境的學生,縱然他功力也是煉氣,但眼光見識,無數戰鬥磨鍊出來的經驗和意識,哪裡是這羣學生可比?
王崇面對馬憐兒,心頭略有打鼓,暗忖道:“許楚兒不過是尋常小難纏,這位導師看起來最少有道入天罡的修爲,我可打不過。”
他正要投劍認輸,馬憐兒已經淡淡說道:“放心,我也只用煉氣境的修爲。”
王崇仔細想了一會兒,做出極認真的姿態來,說道:“馬老師,若是我能僥倖贏得一招半式,你輸我一件事如何?”
馬憐兒心頭不屑,暗忖道:“他是吃了禿黃油麼?居然還癡心妄想能夠贏我?”嘴上卻淡淡的答道:“可以!”
王崇頓時來了精神,叫道:“若是弟子贏了,希望今天晚上,老師能到弟子房間……去聊聊文學。”
馬憐兒平素,也是端方穩重,這一次卻真的沒憋住,罵道:“去爾娘之的文學……”
王崇眼睛一臉,暗叫道:“有破綻!”
他故意激怒了馬憐兒,就是爲了引得對手心浮氣躁,不然如何能以煉氣境的層次,戰勝天罡境?
就算馬憐兒不用更高層次的功力,但劍術卻擺在那裡,那裡是容易破解?
馬憐兒也沒有想到,王崇居然出動如此不着調的手段,一時不察,怒氣生出,中了這小賊頭的狡計。
王崇這一劍,精氣神,術法訣,招式勢,大三合,小三合,內外三合貫一,身隨劍走。
一劍就奔向了馬憐兒的胸口。
馬憐兒雖然在憤怒,也不由得暗讚一聲:“這小王八蛋什麼時候,把劍術練的這麼讚了?”
饒是王崇這一劍的水準,超乎尋常,可馬憐兒畢竟是千錘百煉的劍術。她橫劍一蕩,就要把王崇這一劍拍開,然後以最猛烈的招數反擊。
但是馬憐兒卻沒有料到,王崇這一劍,出盡全力不假,卻非是用來克敵制勝,而是用來引誘她出劍。
王崇劍術變化窮盡,雙足微微離地。
入道十二劍的最後一劍,是突破天罡之境的一劍。
天罡境才能御氣,王崇纔不過煉氣層次,雙腳離地,自然就只有一種下場……
就是!一跤摔倒。
馬憐兒再料不到,居然還有這等橫生變化,一劍蕩空,卻忽然感覺到大腿一涼。
王崇趴在地上,一劍反撩,劃開了她的褲管,劍尖直指這位美貌女劍術導師的小腹。
學院和導師用的劍,都是一般的短劍,就算雙手下垂,劍尖也不過剛過膝蓋。
王崇趴在地上,馬憐兒除非蹲下來,不然也刺不着他。
王崇這一劍直指小腹,卻是人身要害。
不消說。
這一次比劍,又是王崇贏了。
馬憐兒氣的全身發抖,小腹也微微輕顫。
王崇角度不大合適,他趕緊一閉眼,一個懶驢打滾,橫着滾開。
本來王崇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是他平素爲人正經,避讓一個瓜田李下的嫌疑,但是他閉眼這個動作,落在了馬憐兒眼裡,卻讓這位美貌的劍術女導師,俏臉羞紅,恨不得戳死這個小王八蛋。
王崇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慢條斯理的說道:“剛纔的賭鬥的那件事……”
馬憐兒的眼神,都要快殺人了,若是王崇敢提起,跟她半夜三更,去房間裡討論文學,她一定給這個小王八蛋一個終生不舉的教訓。
王崇沉吟良久,說道:“聽說馬導師從小學道,除道書之外,一些閒雜書籍,盡皆不看。”
馬憐兒微生得意,她當然並非真的如此,只是這個傳說,給了她頗多好處,甚至有天生道種的讚譽。
王崇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如此說來,馬導師也不懂什麼文學,此事還是作罷。”
說完!
王崇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