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臉沮喪的趙劍龍,王崇好言安慰道:“世人各有緣法,強求不得,道友也勿要憂心。”
趙劍龍嘆息道:“李禪乃是我葵花師叔上一世的侄兒,本來葵花師叔求令師叔渡之,卻被李禪拒絕。後來我聽聞李禪有個兒子,叫做李晴空頗爲慕道,就親自來渡化,結果來了三次,他都出門訪友,聽聞是爲了尋一個旁門左道之士……”
王崇摸了摸鼻子,心道:“這旁門左道之士,該當不是白勝,也不知道是什麼混賬。”
趙劍龍伸手一指,說道:“本來我這一次,只道十成十能夠把李晴空的四子李象渡入門下,就連峨眉南宗的道友也賣了我一個小小的面子,答應了不收他爲徒,沒想到,沒想到,是真沒有想到……”
趙劍龍懊喪之意,溢於言表。
王崇伸手輕拍此人肩膀,說道:“道友切莫沮喪,我在城外一處道觀掛單,不如道友跟我同去,飲酒一番,散了這股鬱結之氣!”
趙劍龍被王崇強行拉扯,兩人駕馭遁光而去,就在他寄居的小道觀外,按落遁光。
兩人走入了道觀,王崇施展法力,稍稍觀瞧,見燕北人和尚文禮還自修行,孫青雅小心翼翼在旁護法,就隨便找了一處空房舍,如自家一般,招呼了趙劍龍落座。
王崇輕輕一拍,凌虛葫蘆內就飛出一道白光,落在地上,化爲一桌酒宴,他伸手一指,笑道:“道友萬勿嫌棄簡陋。”
趙劍龍也是做過二十年乞兒的人,毒龍寺一脈又是頗清苦的門派,還真沒有見過這般享受。
他抓起酒壺,傾倒了一杯酒漿,只見酒水色如純碧,森森有寒意,飲了一口入喉,宛如冰線,落腹卻又火熱,就連真氣都微微活潑。
趙劍龍雖然沒吃過這般酒,卻是個有見識的人,叫道:“道友這酒真好。”
王崇笑道:“不過是多用了幾種靈藥浸泡,道友若是喜歡,我送你幾壇。”
趙劍龍也是自負天才的人物,久聞吞海玄宗季觀鷹,乃是大衍境第一劍仙,頗不服氣,但此刻見得這位同道如斯豪爽,不由得點讚道:“果然名下無虛!”
他也不客氣,叫道:“如此就生受了。”
王崇取了五罈美酒,這玩意是用了一百零八種靈藥,仿了峨眉的乾元換骨丹釀造,一罈美酒能改換一個人的資質,功效略不及峨眉的乾元換骨丹,但靈藥都是凌虛洞府自產,故而每年能得二十餘壇,產量卻比峨眉的丹藥要高出數倍。
趙劍龍細細品味,也覺察出來此酒非是尋常,問道:“這酒入腹,與我雖然無用,但卻頗有脫胎換骨之妙,可是貴派用來給弟子改換筋骨之用?”
王崇笑道:“這卻非是吞海玄宗秘傳,而是得自海外的一道丹方,這一罈酒爲一人所飲,便能改換資質,只是功效略遜峨眉的乾元換骨丹。”
王崇就沒好意思說,這丹方是當年去小陽宮打劫的時候,順手撈摸來,來自海外是不假,但卻是搶來,當真有些兇殘來歷。
趙劍龍瞧得這五壇酒水,急忙雙手一拱,說道:“此物珍貴,某也不捨得推測,就謝過季觀鷹道友了。”
把五罈美酒收入了法寶囊,趙劍龍未免就有些感慨,心道:“如是李象那孩子,沒有拜師雲臺山,這裡必然有一罈子酒是他的,憑了這壇酒,他入道就能比別人容易,將來未必不能比肩峨眉的一仙二雲兩個鈴鐺。”
想到這裡,趙劍龍真是難過,葵花和尚託他收徒,言辭懇切,自己卻沒能做到,何況他當年也去收過李晴空,一樣是鎩羽而歸。
連飲了幾杯酒,趙劍龍心情才略好些。
他也是修道近百年的劍仙,差不多就,就要突破金丹了,靈識敏銳,當即問道:“季道友,你房中那兩老漢是什麼來歷?”
王崇笑道:“我新收的徒弟!”
趙劍龍想了一想,說道:“這般老的徒弟,怕是沒什麼活頭了罷?”
說到這裡,他自知說錯,急忙道歉。
王崇卻不在意,笑道:“我有一門丹鼎法,比天罡法修行更速十倍,只是此法成就有限,修成同樣境界,道力不如天罡法十成之一。”
“此法我輩不合修行,但這些資質駑鈍,修習天罡法難得有成之人,卻如甘霖一般。”
趙劍龍倒也聽說過丹鼎法,只是不曾見過,當下有些興趣,問了幾句。
丹鼎法在海外,已經頗爲風行,就算不是盡人皆知,也不差太多,王崇就隨口說了,還講解了一些丹鼎門的獨門法術。
趙劍龍聽得有趣兒,說道:“此法果然合適尋常人。日後,說不定修習此法者的數目,還在天罡法之上。”
王崇笑了一笑,忍不住旁敲側擊的問起樑漱玉的事兒,他也不好明挑,只是問道:“我觀道友,眉宇間頗有愁悶,必然不是爲了收徒的事兒。若是還有什麼難處,不妨跟我說知,多少也可幫忙些!”
趙劍龍倒也不疑有他,說道:“卻是我行走江湖,無意中得罪了一人,我自忖道法不及,最近又有些事情,說不定要跟她碰過面,故而心頭煩悶。”
“好在我葵花師叔就在附近,到時候我們兩人聯手,倒也不懼對方。”
王崇一拍大腿,慷慨豪邁的叫道:“我跟趙兄一見如故,這等事算我一個。憑他是誰,也不敢得罪我們吞海玄宗。”
趙劍龍眼睛一亮,心道暗忖道:“老祖和師父正在閉關,據說他們雖然太乙,但還有些功侯未有圓滿。如今本門只有令蘇爾師叔主持,他也分身不得。若是有季觀鷹道友相助,再加上葵花師叔,我們三人聯手,當也不懼那個女人。”
趙劍龍也是豪爽的人,當下就說道:“如此甚好!就有勞季道友拔刀相助,這件事說起來,乃是對方的不是。但偏偏她背後師門厲害,做事又強橫霸道,這才結仇。”
趙劍龍當下就把,自己怎麼跟對方結仇的事兒,說了一遍,王崇聽得,心下叫苦,暗忖道:“我好像被弄坑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