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南宗的小清虛洞天,是玄葉以絕大代價,跟吞海玄宗換了玄玄煉遁術,把自己偶然得到的一座洞府祭煉。
南宗上下也沒幾個人,故而這座洞府當年什麼樣子,如今還什麼樣子,並未有如王崇一般,日夕叫人祭煉,開拓洞府,又搶來無數的各派道場,諸色宮舍。
玄葉,歐陽圖,王崇都不在,就以玄操道人爲首,他是陰定休第五徒弟,論班輩盡在玄機,玄葉,玄鶴,白雲之下。
只是玄操道人天賦尋常,如今也只是金丹巔峰,渡了三災,卻還未有道入陽真。
這一日,玄操道人忽然心頭一熱,噴了一口血,不由得微微有些駭然之一。
他雖然不精鬥法,但卻頗精推算之術,此乃是他渡過金丹三災,感悟的一門神通,能提前預知危險,只是要折損道軀,加速道化。
玄操道人急忙把一衆同門都叫了過來,問道:“最近幾日,你們可有出門!”
一個叫做盧奇的三代弟子,聞言答道:“弟子最近出去過!”
玄操道人瞧了這個弟子一眼,忽然揚手就是一掌,一股奇光落在盧奇身上,這位三代弟子忽然就臉色猙獰起來,叫道:“玄操老道,你反應倒是快。可就算你反應再快,我都入了小清虛洞天,你也來不及了,今日便是峨眉南宗覆滅之日。”
玄操道人眼眶含淚,但還是一掌就把這個弟子打死。盧奇被玄操道人一掌震裂了五臟,但肉身卻不住的抽搐,血肉一塊一塊隆起,顯然就要魔染。
玄操道人嘆息一聲,隨手彈出一道真火,把這個三代弟子給燒成了灰燼。
經此一來,峨眉南宗上下都盡生懼色,另外一位長老玄鹿問道:“玄操師兄!小清虛洞天被魔門中人混入,這可該怎辦?”
玄操亦沒法回答。
他雖然精通推算之術,但卻功力不夠,好多事情都算不出來,若非是渡過三災,得了一門天賦神通,此時只怕還茫然無知。
附體盧奇之人,必然是出身魔門,而且還慣煉魔頭,這頭魔頭能附身盧奇混入進來,如今更不知道有否分身,有否魔染了其他弟子。
南宗人口不多,諸位弟子日常都有交流,此時再問盧奇都接觸了誰人,已經毫無意義。
玄操道人思忖片刻,說道:“快快把白勝師侄兒請回來。”
幾個長老面面相覷,也知道如今玄葉和歐陽圖不在,就只有白勝能做主,但此時就未免有些尷尬。
一來白勝是晚輩,二來他已經是峨眉本身的掌教,南宗去求人,未免就有些掛不住臉面。
儘管如此,幾個長老也知道,事態緊急,急忙發出了傳音飛劍。
王崇穿山而出,正要逃走,忽然一道劍光飛來,他識得是峨眉的傳音飛劍,只能施展法術,將之收取。
便在此時,聽得聖手書生喝道:“找到你了。”
王崇心地大罵,爲何這個時候,還傳什麼音,飛什麼劍,但卻也知道峨眉南宗若非出了大事兒,也不會發傳音飛劍給自己。
他就算不收取,被聖手書生和元真上人收了,也要泄露南宗的情況。
漫天落下的各種法術,有落雷之術,有火雲之術,有天風雲雷,有金木水火,還有混元仙氣幻化的法寶,顯然元真上人也終於找到了機會出手。
王崇根本不願意對敵,縱然他能破去這些法術,也毫無意義。
他駕馭無形劍光,在無數法術之中游走,卻不驚動任何一道法術。
這一手御劍之術,已經精微到了極致。
王崇天生就反應極快,被聖手書生和元真上人發現影蹤,就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在兩人的背後!
以這兩位道門太乙大聖的法力,哪裡還會露出破綻,必然以法力籠罩天地,把自己可能存身之處,都籠罩在內。
兩位太乙境道聖,以大面積覆蓋的法術,並不是爲了傷到小賊魔,而是要逼他現身。
若是王崇能夠逆着法術直上,衝到兩位道聖的身邊,越過兩人,就能逃出生天。
王崇遊走無間,劍光越轉越細,宛如在暴君面前進諫的良臣,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每一個字都有斟酌再三。
王崇的每一招劍術變化,都要精微到了極致,不能絲毫差錯。
王崇劍光掠過,距離兩位道聖不過五十餘丈,他偷偷埋伏下了數十道雷光,這才一掠而過,遁走千里。
聖手書生正在狐疑,剛纔小賊魔露了行蹤,他以法術覆蓋了千里方圓,絕對把這個狡猾的對手,籠罩在了其中。
只是不管他如何以法力搜尋,狂轟亂炸,始終沒有得到王崇的氣息感應。
聖手書生忍不住嘆道:“峨眉的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的確不愧天下第一!在這等情況之下,白勝居然還藏得住。”
元真上人忍不住罵道:“這小賊就是奸猾!”
兩人也不信王崇能逃走,各自以法力把千里虛空,連帶山川大地,一遍一遍細細的犁過。
就在此時,兩人身邊忽然雷霆巨震,數十道雷光一起爆發。
元真上人功力深厚,混元仙氣妙用無窮,動念就自身上浮現,化爲一層天幕,無數雷光落下,也只是炸的光幕晃動。
聖手書生道法更爲高妙,這些雷光一起,被他擡手一收,就都落入了靈空天域,沒能有絲毫的用處。
儘管兩位太乙境的大聖,舉手擡足,就破去了小賊魔埋伏的雷法,兩人還是都吃了一場虛驚。
元真上人還未想明白,王崇怎會就欺近身邊,急忙飛出混元仙氣,在身周卷蕩來去,卻一無所獲。
聖手書生反應極快,嘆了一聲,說道:“他必然是從我們二人身邊潛過,逃之夭夭,這手雷法不過順手伏下,給我們一個驚嚇。此人必然已經逃的遠了,也虧得陰定休,居然還能守得如此有勇有謀的徒孫。”
“徒孫如此,也不知玄葉又該是何等了得。”
聖手書生頗爲嘆息,只是若玄葉出場,他必然直接就選擇走爲上策,肩負復興靈池派的大任,只能贏不能輸,乃是最爲無奈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