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遙遠的那端

“雖然我不能理解這些的原理,只不過我不得不相信師父你說的話。”李蘊嘆了口氣:“說起來,當初我被神之手擊中,按照常理是被轟殺掉的吧,沒想到傳送到了這裡來,應該是師父你做的手腳吧。”

“不算轟殺呢,屬於一種將你意志給抹去,然後研究你身體的特殊手法。”雪白笑着道:“當然了,你的身上有特殊印記,所以並沒有抹去你的意志,傳送上也極其混亂。”

“還好,我不是虛擬世界的存在,可以這樣理解吧,我所在的世界,和這個世界的層次不同,如果說我所在的世界是低等層次,師父你的這個世界就是高等層次,儘管沒有修煉者,但還是可以隨意操控我們的世界吧。”李蘊眯着眼睛,問道。

“是的。”雪白點點頭:“不過說起來,在那個世界你可以活上一個混沌紀元,可是這裡卻是不行的,我們人類的壽命也就不到100歲。還有,這裡1年等於你們那裡一百億年的時間。”

“一百年就等於一個混沌紀元吧,這樣說下來,時間上的確還能同步呢。”李蘊苦笑着回答:“那麼,師父,我現在回不去了嗎?”

“是啊,回不去了。”雪白撇撇嘴道:“一旦來到這裡,絕對是回不去的,我們所在的空間,比你的空間更加高級,所以你無法跨越。”

“哎.....”李蘊嘆息了一聲,看向飛車外的風景,很快就飛到了城市之外。這裡樹木成排。湖水盪漾。不知名的花朵四處都是,給這郊外添加了一份清新別樣之美,很遠處豎立着一棟棟的高大房屋。

這風景的確很美麗,可是李蘊的心情卻是很壓抑,他完全沒有了目標,就如同一個富翁醒來,發現自己一直是在做夢,原來自己只是一個窮光蛋一般。

他失去了所有的動力。不知所惑。

“師父你家裡倒是不小,難道是一個人居住嗎?”李蘊掃了雪白家裡一眼,心中有些感慨,這種大概三四百平方米的小別墅,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那是一個眨眼就能建造一個,比這裡精美十倍都不成問題。

可是如果生爲普通人的自己,想要在一個小世界之中建造這麼一個別墅,那就非常困難了,需要賺取到不小的財富......

“是一個人住。只不過我的身世很特殊。”雪白看着李蘊:“你也知道,我去過你們的世界。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角色,我屬於一個名叫世界領域的人,也是全權掌控你們世界的職業人員之一。”

雪白並沒有隱瞞的意思,將事情的經過慢慢訴說起來,只不過說了一會,她覺得有些累了,去泡了個澡,換了套衣服,眯着眼睛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李蘊很不習慣這種感覺,洗澡的話,自己只要一個咒法就可以了,全身清潔的乾乾淨淨,而且自己也沒有睡覺的習慣,甚至吃飯的習慣也沒有,別說看電視了。

以前自己每天都是修煉,可現在自己沒辦法修煉了。

“徒弟,你坐着幹什麼,你不洗澡嗎?等會兒我叫人送外賣過來,對了,你想要吃什麼?”雪白眯着眼睛,看起來眼角是在笑,顯然是這個便宜徒弟能來陪她,她心中很是高興。

“我都快要瘋了。”李蘊苦着一張臉:“師父,這樣下去我真的很煩躁,難道要我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嗎?那樣還不如死掉好了。”

“這是什麼話,就算讓你回去,你也不是那個你了,你從那個世界走出來,就算利用我們的技術回去,那也只是想當與你的投影,而且你不可能擁有第十三層次的力量,也不可能修煉的了,你以爲師父的天賦真那麼牛?幾百年就達到第十二層次?”雪白撇撇嘴,也有些急了,自己這個傻瓜徒弟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去輕生啊。

“算了,師父,我先離開這裡,對了,這裡需不需要身份證明。”李蘊嘆了口氣,他的心中很亂,沒辦法和雪白待在一起,李蘊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實在不行,也許自己就認命了,當一個普通人,找一個普通工作,甚至娶妻生子,在這個世界安定下來。

只是李蘊不願意,一點也不願意,他討厭這樣既定的命運,討厭沒有力量的自己,討厭看不到餘薇的日子。

他感覺到無比絕望。

李蘊啞然失笑,當初以爲自己的心性已經毫無破綻了,而現在,自己露出了這麼大的破綻,真的是很可笑,可笑的讓人想要不顧一切,就在這裡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瘋狂大笑起來。

可是李蘊又笑不出來。

“算了,師父,我先走了,出去走走。”李蘊搖搖頭,離開了雪白的別墅,走向外面。

他的心一片混亂,不知所措,甚至眼角有淚光涌現。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不過李蘊卻有些忍不住,自己哪怕是別敵人殺死也好,不至於發現這悲哀的一切。

“這個世界,真是奇妙,可惜我沒有了力量。”餘薇嘆了口氣,看向其他2人,滿臉都是無奈。

“我也沒了力量。”望婷說話極其直接,她的實力是三人之中最強的一個,只不過並沒有達到萬法歸一的層次,依然沒有力量。

“無法打開空間戒指,神器超神器都無法溝通了。”林木也道:“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只不過鴻鈞寶塔應該還能和我們溝通。”

“這個世界真神奇。”小男孩卻是開口了,他是鴻鈞寶塔幻化而成:“我雖然發揮不出力量,但卻是主人指引來到這裡的。我還不至於無法說話。”

“鴻鈞老祖說了什麼。我們該怎麼做?”林木思索了一下。皺着眉頭問道。

全身沒有力量,甚至實力連普通人都不如,這讓林木十分的壓抑。

“我不知道,不過主人的目的,是讓我們在這個世界擁有力量,那樣才能真正超脫,超越神之手,改變世界。將兩個世界徹底給分割,不受那個世界的控制,超越第十三層次,達到第十四層次。”小男孩如此道。

“原來是這樣,想要達到第十四層次,就要在這個世界獲得力量。”餘薇也點點頭,眼神之中有了一絲明悟:“如果能將萬法歸一修煉至圓滿,應該還是無法突破到第十四層次,刑天師父以前也和我說過,最後一層膜。永遠都無法突破,想必就是缺失在了這個世界的契機。只不過我現在很心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李蘊呢。”

“餘薇師妹不要急,想起來你和李蘊兄弟終於在一起了,我就覺得好笑。”林木笑了笑道:“不過說起來,你們2個人倒是蠻般配的呢。”

“不要取笑我拉。”餘薇一聽這話,臉頰有些發紅,趕緊揮了揮手,就如同揮趕蒼蠅一般。

“找尋力量的話,我應該是最接近的吧,可是完全沒有頭緒和做法嗎?”望婷嘆了口氣,鴻鈞老祖就像她的恩人,所以她沒有絲毫猶豫,跟着林木2人來到了這裡,也成爲了同伴,同時背叛了魔族,背叛了世界意志,和神之手成爲死敵。

只不過望婷絲毫沒有什麼內疚,也沒有什麼後怕。

“暫缺生活下來吧,想辦法接近世界領域的人,從長計議,找尋方法。”林木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生活下來,幾人不能像無頭蒼蠅一般亂竄,那樣是毫無意義的。

來到這裡,林木也有些頭疼,只不過林木心性很淡定,反正自己這邊人不少,而且還有鴻鈞寶塔化身的小男孩在。

“這個世界沒有靈氣,理論上是沒有修煉體系的。”小男孩道:“理論上的三大修煉體系,法則、修真、異能、都需要天地靈氣,就算是餘薇你修煉的玄氣,也同樣需要靈氣,沒有靈氣,沒辦法修煉。”

其實小男孩覺得,這修煉不應該是從心開始,而是類似悟字一般,領悟一些東西,這樣纔有可能超脫這一切的。

幾人商量一番,暫且住了下來。

李蘊終於絕望了,他不是傻子,不是笨蛋,做了最後的掙扎,李蘊放棄了。

只不過,李蘊還不至於解脫自己的生命,他選擇活下來,做一個普通人,活下這最後的幾十年。

現在的李蘊,年齡看起來二十一二歲左右,就如同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大學生,正在找工作階段。

這個世界出乎李蘊的意料,不需要身份證,世界上只有一個國度,也沒有什麼戰亂,反恐之類,總之世界非常和諧,國民的收入也很不錯,貧富差距並不算大,當然,這世界領域的人乃是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

“看到電子光腦,虛擬現實系統,我就偶爾想到了小仙,那個叫飛來仙女的女孩子。”李蘊看着眼前的鋼琴,微微有些癡了,穿越了幾個次元之間的那一句相識的話語,離自己真是遙遠。

“李蘊,別發呆,認真學。”一個女孩子低聲喝道,然後認真教導起了李蘊。

說來也巧,李蘊的五指白皙,修長又好看,再一次找工作的時候,李蘊應徵一個酒吧的服務員,只不過被一個鋼琴師看上,隨意測試了一番,便興起了收徒的想法。

李蘊的天資非凡,對方只不過嘗試了一天,心中就下了決定,李蘊是一個天才鋼琴師,彷彿是爲了鋼琴而生的。

“抱歉,葉小姐,有些恍惚了。”李蘊苦笑一聲,繼續彈起了鋼琴。

來到這裡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李蘊的鋼琴也學習的有幾分火候了,起碼在這家微笑酒吧之中彈奏,沒有什麼人能聽出他是新手。

最後李蘊才知道,這位葉小姐是酒吧的老闆,這也是她爲什麼會願意收自己爲徒,教導自己鋼琴的緣故。

“談得很好。幾乎完美無缺。你以前學過鋼琴嗎?”葉小姐有些迷惑。她當時只不過是興趣所起,但沒想到李蘊是一個真正的天才,從無生有,從一到二,鏈接的如此快速,簡直堪稱完美。”

“鋼琴?”李蘊的眼中又閃過思議之色:“以前的世界,很多地方都有鋼琴,只不過我是一個修煉者。哪有時間去學習這些呢?我當初和餘薇約定,我們要站在世界的最巔峰之處,不論是千年,萬年,哪怕更久的時間......”

“你再說什麼?”葉小姐皺了皺眉,呵斥道。

“抱歉,又失神了。”李蘊苦笑,立刻道歉。

“沒什麼。”葉小姐古怪地看了李蘊一眼:“那麼你回過神來了嗎?我現在問你,你以前學過鋼琴嗎?”

“沒有學過。”李蘊誠實回答。

“嗯,那你好好學。以後就在我們這裡彈琴,工資方面我不會虧待你的。”葉小姐保證道。

李蘊苦笑着點點頭。工資嗎?自己已經徹底淪落成了凡人。

雖然李蘊總是告訴自己,這裡不是小世界,葉小姐也不是凡人,自己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第十三層次強者,可是他總是接受不了那個事實。

時間慢慢過去,李蘊的心結沒有怎麼解開,他彈奏的曲子,總是帶有一股憂傷之色,引起情傷,落淚。

很多客人,都想去問問李蘊,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到底是因爲什麼,才能彈奏這麼憂傷的曲子,這曲子很好聽,很多人都喜歡聽。

聽着聽着,時而眼淚落下,時而喚醒心中的那一抹軟弱。

隨即,李蘊就這麼出名了,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

他的名器越來越大,被稱爲呼喚心靈的鋼琴師,他的琴藝很快就超過了那位葉小姐,稱爲了酒吧的頭牌鋼琴師。

李蘊在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小區內的房屋,一百多平方米,租金不算很貴,憑藉他的收入完全可以承擔,同時李蘊在家裡配備了不少家居,他養成了看電視的習慣,偶爾上上網,有時候用電子光腦查詢資料,而懸浮汽車,李蘊準備再過二個月,自己的薪水發了之後就買。

雪白也找上門來,時而約他出去逛逛,只不過李蘊的心很亂,還是婉拒了......

李蘊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這麼的活下來,他活的有些麻木,看不懂自己真正的心。

就在李蘊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找個女朋友,找個女孩子,談一場戀愛,結婚生子,渡過這一輩子的時候,一件事情,悄然改變了一切。

李蘊感覺身體的能量似乎回覆了一些,僅僅是一點點,微微一絲。

李蘊伸出手,大拇指之中能量凝聚,一絲微弱的火苗浮現,這火苗極其的暗淡,仿若無光,看起來若隱若現,若是按異能等級劃分,這火苗連1級火系異能都算不上,但是這的確是能量,這一點沒有人能夠質疑。

“不過是一種特異功能罷了,這沒有用,天地之間沒有靈氣,我無法修煉,很可能這能量很快會消散開來,我說李蘊,你沒必要自我高興,這不過是虛妄罷了。”李蘊拍了拍自己的頭髮,用告誡的語氣自言自語。

只不過這個變故,讓他並沒有在本地找一個女朋友,從而談一場戀愛,而是一個人孤獨地活了下來。

“盯......”雪白嘟着嘴,又經過了這家破破爛爛的酒吧,她就不明白了,李蘊爲什麼不跟着自己在一塊,偏要來這鬼地方工作,而且還在一旁的破爛地方租了個房子,當真是瘋掉了不成。

要不是現在的雪白實力不濟,她可是很想握緊拳頭,狠狠地教訓李蘊一頓,將他打的跪在地上求饒,不斷說他做錯了才行。

“這傢伙,我雖然是個師父,但也是個女孩子呀!”雪白嘟着嘴,又揮舞了一下拳頭:“其實我也知道,李蘊這傢伙蠻可憐的,只不過我也無能爲力啊,如果我是李蘊的話,其實也好不了多少吧。”

心病還需要心藥治,李蘊的心病雪白治不了,所以她只能放之任之,只不過雪白還是覺得,等李蘊的心結解開之後,自己可得找個時間,帶着李蘊去旅旅遊,到處逛逛,開解一下他。

雪白的工作仍舊還要繼續,她身爲這世界領域的高管人員,並不需要時刻都在工作室之內工作,而是一個星期有二三天時間可以休假,十分的舒適。

世界領域的大樓,是一個十層左右的建築,這建築雖然不大,但周圍數百里的地方,都被嚴密守護着,無論是人力還是科技力量,都展露無遺,普通人根本不能接近這裡,這裡是這世界之中最重要的地方。

雪白通過身份驗證,進入了八層之中,和幾個同事打了個招呼,又開始研究起了數據,她工作的時候非常認真,只不過因爲有些在意那個便宜徒弟,總是精神恍惚一會兒,本幾個同事都發現了。

“雪白小姐,沒事吧,如果累的話早點回去休息。”一個同事勸解道。

“是啊,累了累了,對了,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微笑酒吧之中,出了一個叫呼喚心靈的鋼琴師呢。”雪白故作古怪的問道。

“聽說啦,那傢伙的琴聲真的很好聽,我上次失戀難過了三天,最終跑到那破酒吧去做一做,聽了那人的鋼琴,頓時就覺得靈魂都昇華了一般,全身都舒舒服服的,最後我回去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突然醒悟,活着真是美好,前男友什麼的,都去死吧。”一個美女同事首先喊道。

“我也去聽過了,當時想起了初戀女友,差點就沒哭鼻子,說起來雪白小姐你認識那個人嗎?”一個男同事也笑着道。

這些人身份都非常高貴,只不過他們也是普通人,活在普通城市之中。

就算再有錢,沒有力量,也始終是一個普通人,無法掙脫束縛和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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