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不錯，封炎不得不在心裡承認。
但他討厭這樣的承認，眼前的顧雲歆同他認識的顧雲歆早已是判若兩人，若不是因爲她身上存在的胎記，他真的會認爲眼前的顧雲歆只是和以前的顧雲歆長相相同罷了。
現在的顧雲歆不僅聰明，還有一雙看似看透所有事的眼睛，恰好是她這雙眼睛讓他覺得很多事在她面前都瞞不住。
封炎沒有說話，顧雲歆也沒有再開口，因爲她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的夠明顯了，她非走不可。
“菜要涼了，先吃飯吧。”半響後，封炎開口給她夾了菜，以緩解這飯桌上的氣氛。
“好。”顧雲歆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相信封炎是聰明人。
吃完了晚飯後，外面的天色也早已黑了，封炎並不急着走，而是在這海城殿品起茶來。
顧雲歆不知道他還要說什麼，也就只有默默的坐在旁邊陪着。
“雲歆，我想與你談一談哲爾多的事。”這時，封炎忽然開口說道。
“哲大人的事？”顧雲歆有點驚訝，但又下意識的拒絕，“這樣不太妥吧。”
她一個局外人還是不要摻和這些事的好，免得惹的一身腥。
“這件事也與你有關係。”他道。
顧雲歆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與我有關係？這話怎麼說？”
封炎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後放下，緩緩道：“之前與你談論過哲爾多，他頂多算是我半個父親，若是想要我這城主的位置，他大可以有很多方式，但現在卻選擇最危險的一種方式。”
聽他這樣說，顧雲歆皺了皺眉頭，反問道：“將明珠小姐嫁給你這種方式應該是最安全的方式吧。”
“是這樣沒錯，但他現在並未選擇這種方式。”封炎繼續說道，“試想一下，除開你與他的第一次見面，之後幾次的相處，他又有其他的什麼目的？”
這麼說來就複雜了，之前在枯木林的刺殺，還有遊湖，還有去他府邸上也遭遇了黑衣人刺殺。
這一切的一切從表面上看起來的確目的簡單明瞭，不就是看她不爽嘛，擋了自己女兒與城主大人攀親的路。
但是從瞭解中的哲大人來看，哲爾多應該是個比較沉穩的人，連續搞兩次刺殺未免太不明智了。
再加上今天上午他又刻意的與自己透露祁王爺的消息，而他……
“我的來歷你都跟誰說過？”想到這裡，顧雲歆看向他問道。
“從未提過，就連白渠也是昨日才查到。”他道。
顧雲歆的眉頭越皺越緊：“那白渠有沒有告訴哲大人我的來歷？或者說，哲大人會不會從自己的一些途徑中瞭解到我的來歷？”
“不會。”
見他如此肯定，顧雲歆心裡一沉，如果想的沒錯，這哲大人恐怕……也是傀儡吧。
“雲歆，跟我說說你的想法。”看她這幅表情，封炎知道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顧雲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
“之前在岸景城的時候，那個叫小韓的孩子你還記得嗎？”顧雲歆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反問了過去。
“記得。”封炎點頭，當時還是他去揭穿的這個小孩。
“雖然知道他的出現事有蹊蹺，但是最後你揭穿他纔是下蠱的真正凶手，可是後來在解決了這些事情後，他又突然出現了，就在你帶我離開岸景城來海城的那晚。”顧雲歆繼續說道，“那時候的他，像傀儡。”
顧雲歆的話讓封炎陷入了沉思。
她也不着急，等着封炎自己慢慢的理清思路。
“所以，哲大人也很有可能是傀儡？”半響後，封炎看向她問道。
顧雲歆沒點頭也沒搖頭：“試問哲大人在這海城的地位和勢力，誰能操控他？”
“無人。”封炎道，“雖然我能揭穿小韓的蠱，但他的蠱，是我從未見過的蠱種。”
“這大概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她倒是不覺得這點奇怪，世界這麼大，厲害的人多了去了。
不過封炎今晚的一番話倒是真的提醒了她，這哲大人一心想要殺了自己，要殺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如封炎所說，偏偏選了這麼個危險又惹一身腥的方式。
如此說來的話，這哲大人一定是很心急想殺了她，但又是因爲什麼要這麼的心急？
“哲明珠追着那羣黑衣人出去，最後負傷回來，假設當時有兩夥人的話。”封炎繼續說道，“那麼……”
“那麼讓明珠受傷的人就是另外一夥人，而並非的哲爾多的人。”顧雲歆瞪大眼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讓明珠受傷，可能是在警告哲爾多，所以哲爾多才讓明珠繼續在這裡養傷。”
如果推測是真的，那這也太恐怖了吧，光是這兩夥人就頭大，一個想殺了她，而另外一個又傷了哲明珠，顯然是在警告這夥人不準傷她。
“這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只是推測而已。”顧雲歆緊張的捧着茶杯，“事情不一定是這樣，可能是我們想的太複雜了，我們應該想的簡單一點。”
“雲歆，這事如果用簡單的思路來想，那麼疑點和巧合會更多。”封炎看着她說道，“凡事巧合一多，那這些事就都不是巧合，而是刻意爲之。”
顧雲歆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將茶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她在心裡暗示自己不要去想那麼多，反正都要離開了，想那麼多幹嘛。
“雲歆，我跟你說這麼多，其實也是想讓你再在這裡留幾天，再留幾天，我一定陪你一起去找他。”封炎忽然握住她的手，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
顧雲歆嚇了一跳，將手從他手裡掙扎出來：“謝謝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爲什麼？就爲了他？他有什麼好？就因爲他是當朝權勢的攝政王？”
顧雲歆皺了皺眉頭，封炎明顯是激動了。
“你才和他認識多久？你瞭解他的爲人嗎？”封炎咬着牙說道，“你想想他爲什麼下旨抄了顧家卻單單留你一人獨活？如果不是爲了上古神藥，他早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