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蹙着眉頭,在顧向朝她衝過來的時候,一腳踢向了他受傷的地方,疼的他立馬倒下慘叫起來。
“沒有人生來就是災星!你不是神也不是仙!有什麼資格就能隨便給別人安上災星的名號?”顧雲歆毫不手軟的又踢了下他的傷處。
聽着這蒼老的慘叫聲,儘管她於心不忍,可是災星二字觸及到了她的底線:“災星是嗎?我如果真是災星,怎麼就沒把你剋死?”
顧向除了慘叫外別無他法,他掙扎着想要撲騰起來,卻再次被這逆女踹到地上。
顧雲歆眯着眸,心裡萬分氣憤。
災星這個詞她已經許久未聽過了,小時候福利院裡也會有其他有父母的小朋友來玩,私底下的時候,這些小朋友們毫無顧忌的罵他們這羣在孤兒院的孩子都是災星,所以纔會沒爹要沒媽疼。
明明是父母先遺棄的他們,爲什麼到頭來卻要怪在孩子身上?
顧雲歆最看不慣這樣罵的人,就算是眼前這個兩鬢斑白的老頭也不行,她又狠狠的踹了兩腳,氣才消了點。
“沒想到,顧家的千金這麼粗魯。”這時,草屋另外一扇門外傳來了一句清冷又熟悉的聲音。
擡頭望去,只見緊閉的草門抖了一下,緊接着傳來踹門的響聲,祁王爺已然站在了草門外。
仍舊是一席冰綢黑衣,看起來冷漠的很,而他旁邊還站着兩手握武器的侍衛,那門就是其中一位侍衛踹開的。
顧雲歆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敢情這王爺一直在門外偷聽?
被踹在地上的顧向見了,面色大驚,拼盡全身的力氣往懸崖那端的門挪去。
祁王爺將草屋內的情況盡收眼底,還沒等顧向挪過去,指縫間射出的暗器直接擊中顧老爺的雙肘。
聽見顧老爺又是一聲慘叫,顧雲歆趕忙朝他看去,只見顧老爺咬牙強忍着痛,固執的往懸崖邊爬,每爬一下,稻草上就留下一抹血痕。
這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着這疼往前爬啊,顧雲歆看在眼裡,驚在心裡。
她收回目光往祁王爺的方向看去,她隱約看見了祁王爺眼裡一絲狡黠的氣息,但也只是那一瞬間,這雙閃過一絲狡黠氣息的雙眸朝她看來。
也就在一瞬間的事,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一黑,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再接着腰間一緊,耳後傳來顧向的慘叫聲,由近及遠。
“王爺!您沒事吧?”站在門口的兩侍衛趕忙衝了進來。
剛纔的情形他們才反應過來,這罪臣顧向真是太狠毒了,連自己的女兒都忍心下手,要不是他們家王爺眼疾手快,恐怕……
“無事。”祁王爺鬆開手,顧雲歆一個沒注意的往地上跌去,雖然地上鋪着稻草,但跌的也疼,“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王爺。”其中一侍衛領命轉身往外走去。
顧雲歆坐在地上揉着腰,也不急着站起來,而是回頭往那懸崖處看了眼,那早已沒了顧向的身影。
再回想剛纔的事情,這祁王爺好像又救了她一命。
罷了,就看在他剛纔是爲了救自己的份上,摔的疼就疼吧,只要小命還在。
顧雲歆撐着地站了起來,很是豪氣的握拳說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來人,將罪臣之女拿下,押入大牢明日問斬。”祁淵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下令後轉身走了出去。
“……”什麼情況?
顧雲歆有點傻眼,而跟着祁王爺進來的侍衛也有點懵了,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乾脆利落了?
明明在半個時辰前王爺還下令暗中保護顧小姐的安全,剛纔還英雄救美來着,現在怎麼一翻臉就要掉腦袋了?那爲何剛纔還要大顯身手的救這位顧小姐?
難道是爲了顯示自己的武功有多好人有多帥氣?不對啊,他們家王爺纔不是這樣的人。
但皇命難爲,侍衛只好上前將顧小姐押了起來:“顧小姐,請吧。”
顧雲歆回過神來,看了眼這還算客氣的侍衛,祁王爺冷冰冰的聲音在她腦子裡迴響着。
明日問斬,明日問斬,不就是掉腦袋嗎?而且還是以罪臣之女的身份,這理由怎麼也推不掉。
不行,她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也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
顧雲歆移開目光,低頭小聲的問道:“能不能等一下?我,我想方便下,方便完了就出來。”
興許是想到自家王爺厲害的很,而且這顧小姐又是一介女流,門的另外一邊又是懸崖的原因,侍衛點頭同意了。
侍衛一出去,顧雲歆連忙將門關上,然後快步走到那懸崖邊上,這麼高看的還是腿軟的很,這條路肯定行不通,這顧向都掉下去了,後果可想而知。
她深吸口氣,往後退了兩步,尋找其他出路。
上天對她不算太壞,顧雲歆在草屋的角落裡找到個半大的洞,勉強能鑽出去。
這恐怕是唯一出路,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彎着腰縮着背連滾帶爬的摸了出去,草屋外的侍衛不少,但沒一人的目光看過來。
而且剛纔下令要斬她腦袋的祁王爺正立在馬車前背對着她,看到這背影,顧雲歆真是氣的牙癢癢。
陰晴不定的男人,是王爺就了不起啊!她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說殺頭就殺頭!這古代人的思想太要不得了!
顧雲歆在心裡狠狠的將這祁王爺鄙視了一番後,縮着腦袋往隱秘的小路上跑去。
好在這懸崖邊上就有一片大林子,樹林茂密,是掩藏身形的好地方。
然而她只想到這茂密的樹林能掩藏自己的身形,卻沒想到也能掩藏別人的身形。
所以當她被之前點過穴的侍衛攔下的時候,她難過的想跳崖。
想必之前被小蓮稱作爲影侍衛的人估計就是祁王爺身邊的心腹了,藏於暗處,出其不意,不放過任何一隻獵物。
當然她也不想把自己稱爲可憐的獵物,但這影侍衛身上的冰冷氣息跟他主子差不到哪兒去,都是那種沒什麼表情本事大的很的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