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狐並沒有光明正大的來府邸找她,而是直接給她發的暗號。
見到師兄的暗號後,不知爲何,宮鈴有點不高興。
她想可能是師兄已經抓到了下毒的人,然後現在聯繫她帶她一起離開吧。
想到這裡,她心裡莫名的有點不舒服。
但人還是要見的,所以她偷偷的溜出府,去師兄通知的地方等。
宮狐師兄約見的地方很是隱秘,宮鈴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到了約定地點後,宮鈴輕輕的吹了聲哨子,躲在隱秘處的宮狐纔出現。
“師兄!”見到宮狐,宮鈴立馬走了過去。
宮狐寵溺的摸了摸她腦袋:“這麼快就來了?”
“是啊,師兄找我,我肯定要馬上趕來呀。”宮鈴嘿嘿的笑了笑,“對了,師兄是抓到下毒的人了嗎?”
聽她問這個,宮狐輕輕搖頭:“那人躲的太深了,若不是因爲朝城不斷有人中毒,我還以爲他已經離開朝城了。”
“那,那個人到底長什麼樣?你可以畫幅畫給我,我讓顧大夫去幫忙他,他現在也在找那下毒的人。”宮鈴說道,“而且他在朝城的人脈肯定比我們廣,應該是可以幫助我們的。”
“幫助我們?”宮狐勾起嘴角嘲諷的笑了一下,“師妹,你才認識他多久,就這麼相信他了?”
宮鈴一怔,微微低頭有些害羞的說道:“他人是挺不錯的呀,而且他還是朝城人人敬仰的大夫,很厲害。”
宮狐不太喜歡師妹在他面前說這些事,臉色不由的差了一些。
“師妹,你身上怎麼這麼大一股藥味?”宮狐上下打量她,轉移話題問道。
宮鈴吸了吸鼻子,身上的藥味是挺大的:“我這幾天一直待在藥房裡,幫着顧大夫研究解藥呢。”
“那解藥研究的如何了?”宮狐的眼眸忽然深邃起來,問道。
宮鈴得意的笑了笑:“當然是研究出來了啊,我是誰?要是連解藥都研製不出來,爹爹知道了會關我小黑屋呢。”
“哦?那你帶了解藥出來嗎?”他問道。
宮鈴摸了摸袖子,剛好是帶了一瓶出來。
“這個,就是解藥。”宮鈴說道。
宮狐接過她遞來的瓶子,打開聞了下,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怎麼樣?我研究的對不對?”見他蹙眉,宮鈴連忙問道。
宮狐畢竟是他的師兄,而他從小的功課都比他好,就連研製解藥也是。
“沒錯,這是解藥,但是,裡面還差了一味藥,現在這解藥只能暫時的延緩症狀。”他道。
“差藥?什麼藥?”宮鈴蹙眉,她覺得這解藥已經相當完美了,完全是可以解開毒。
“一味草,本來中毒的人身體就很虛弱,所以需要一味草來調和藥性。”宮狐解釋道,“不然以現在這解藥的成分來說,很多中毒深的人服下解藥後身體會受不了。”
原來如此,宮鈴明白的點點頭:“那這一味草叫什麼?我去看看顧大夫的藥房裡面有沒有。”
宮狐笑了笑,說道:“師妹,這草只有族裡有,而且數量不多。”
族裡?宮鈴忽然沉默起來。
“師妹,我現在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無法回到族裡,所以你需要這味藥的話,只能自己回去。”宮狐看着她說道。
宮鈴心裡很是猶豫,一方面是解藥,一方面又是回去後可能就出不來的結果。
“可是師兄,如果我回去拿了藥草,爹爹還會讓我出來嗎?”宮鈴很是擔心的問道。
“應該,可以。”
看吧,連宮狐師兄都沒有多大的把穩。
“不過你可以好好跟師父說,師父心善,如果是救人的話,會同意的。”他又道。
哎,如今也只有試試了,還好朝城離族人目前住的地方並不算太遠。
“師妹,這解藥先給我吧,我留着以防不時之需。”得到她的同意後,宮狐將這瓶解藥收了起來,“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我回去跟顧大夫說一聲就走。”她道。
“好。”宮狐沒多說什麼,催促着她快些回去。
宮鈴離開後,宮狐再次拿出剛纔放好的解藥,輕輕的放在鼻尖聞了聞,手指緊緊的握住瓶身。
這解藥,是真的解藥,也是完美的解藥,完美到不需要添加任何藥草的解藥。
只是對於他來說,這瓶解藥目前是不該存在。
師妹單純好騙,沒有一點江湖經驗,他只是隨便說了兩句話就將她騙了回去。
宮鈴快速的回到了府邸,找了半圈也沒有看到顧城洛的身影,問了下人才知道顧大夫外出了。
而這次外出是直接出了朝城,不知道是去哪兒,但今日會回來。
宮鈴等不到那麼久,只想早點出發早點回來。
於是她直接留下了一封給顧城洛的信,然後準備出發。
就在她剛騎馬離開朝城的那一刻,顧城洛的府邸裡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宮狐偷偷潛入府邸,換掉了宮鈴留下來的那封信,同時毒死了藥房里正在當差的所有人。
當顧城洛在城外忙活一天回到府邸得知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除了震驚就是憤怒。
“顧,顧大夫,這是那位姑娘留下來的信。”下人哆嗦的將信封遞過去。
今天府裡發生瞭如此大的變故,整個府邸都籠罩在一層灰暗的色彩中。
顧城洛接過下人遞來的信,看着信封上面寫的幾個字,手指捏緊信封漸漸泛着白色。
下人們跪在旁邊不敢說話。
“中毒的有多少人?”顧城洛沒有急着打開信封,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今日在藥房當差的藥童全都中了毒,大概……十來個。”下人哆嗦着回答。
十來個,全部被毒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顧城洛心裡一腔怒火,可又無處可發。
他譴退下人,打開了宮鈴留下的那封信。
信紙上只寫了三個字。
對不起。
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任何辯解,也沒有寫明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但偏偏就這三個字,已經包含了許多內容,概括了她畏罪潛逃的心意。
顧城洛憤怒的將信紙揉成一團,掀翻桌椅,內心一直憋着的火終於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