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給你。”韋次掏了掏口袋,看似連自己也詫異,居然真的找出了一隻用過的脣膏,他玩味地挑起眉毛,看她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謝謝!”林莯順着他的意思,也不客氣起來,對着車窗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
在她即將下車的時候,一隻大手從後方摟住她的肩膀,然後,她耳邊聽到他低沉嘶啞的聲音:“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知道該怎麼做……”林莯怒瞪韋次一眼,他不就是想把她帶走麼?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知道必須達成一致,構成穩定的三角關係,才能護住秦初苒的性命。
“走,下去!”韋次不容她拒絕,就像摟着小三或小四出席某種重要場合,臉上帶着端正的標準式微笑。
不遠處,秦懿見到了這一幕。微風夾着細雨,刮過俊美的臉龐,但澆滅不了他眼裡的怒火。
“韋總,你三番兩次纏着我的妻子,到底是幾個意思?”秦懿冷怒問道。
“秦總,你找老婆爲什麼會盯上我的桃花榜?這纔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韋次冷笑道,稍微俯身,清涼的薄脣落在她嬌嫩的耳朵上,“該你好好表現了。”
衆目睽睽之下,耳鬢廝磨的親密動作,韋次就是這般肆無忌憚。而林莯在被他碰上耳朵時,一開始是顫抖地排斥了一下,但因爲他說了一句話,然後身體任由他擺弄。
“他威脅你是不是?”秦懿向林莯問道。他和她之間,彼此是有一定的信任度的。
“我沒有被威脅。”林莯儘量表現得淡定,她也學着氦鐳,露出一個無懼生死的笑臉。
每次他遇見她,她都是最狼狽的悲慘模樣。所以這次,她在車裡提前整理了一下,強作笑顏出來了。歸根結底,她希望把他的擔心降到最低值,僅此而已。
“說出來,然後跟我們走,不要擔心任何事情。”秦懿不放棄,勸說道。
“好了,阿默。”韋次摟着林莯,他不讓她再說話,薄脣從她的耳邊移到臉頰,看似極爲寵溺,“真乖,我們走吧。”
“不準走!”秦懿拽緊手心,手背的青筋暴起,正要進一步走近,卻被一旁的李乘風拉住。
“冷靜點,當事人都說了沒被威脅,不存在綁架一案,我們無權扣留。”李乘風說道,阻止了秦懿的一時衝動。
“她有沒有被威脅,我知道!”秦懿大怒,長腿一躍而起,矯健的身姿衝了上來,身形以極快的速度襲來,在人羣中展示得淋漓盡致,令人側目!
“阿默,上!”韋次極其淡定地喝了一聲,大手卻使了不少勁。因爲轉身回車裡時,林莯的身體是僵硬的,他需要用蠻力摟她回來,同時還帶着巧勁以作掩飾,不能讓旁人看出其中的異常。
韋次說過,他要秦懿……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導演是他的著名身份之一,他邪魅一笑,悲劇男主角秦懿,看你如何接下這部戲……
刑默大步流星往前,他和幾名手下一起,護着韋次和林莯上車。
秦懿的身形極快,迅猛而來,僅僅以一人氣勢,勝過來勢洶洶的刑默一干人等!
劍拔弩張之時,其他人對即將發生的事情,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刑默擺出對戰的架勢,秦懿拳腳生風,氣勢壓倒性的強橫!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秦懿與刑默擦身而過,驀地停下了。他收去了所有的鋒芒,頎長的身軀屹立於雨天之中,說不出的哀涼,亦或是悲壯。
手背暴起的青筋舒展開來,細碎的墨發沾着細雨垂瀉下來,俊美的臉龐褪去極盡酷帥的鋒芒。整個人差不多淋溼了,可這不影響他的俊美,他穩重忽如高山,處之泰然,舉手投足的天然魅惑中,多了一份神色自若和淡定質樸。
“瘋子,我們回去。”秦懿淡淡說道,徑自轉身回去。
那雙長腿邁上車子,車門一閉,車身快如天駿,叱吒風雲般馳離此處。
“啊……哦!”李乘風怎麼也想不到,他看不懂了。此情此景,他以爲沒有惡戰,但摩擦絕對不小,但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秦懿居然喊他難得的私底下稱謂,然後甩手走人。
對此突變的畫面,李乘風和其他人一樣,保持震驚的感覺,足足維持了好幾秒!
然後,李乘風下令,所有警車退了回來,追隨弛越的車影而去。
刑默站如松柏,依舊錶現得淡定,回到了黑色颶馬的副駕駛座上。
剩下的其他手下,方正的臉上帶着墨鏡,面面相覷,心底都在疑惑,這什麼情況?
一雙如雄鷹般犀利的眸子,韋次盯着一幫離去的汽車,神情不喜不悲,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他身上只着一件衣衫,回來時被林莯掙扎,蹭開了他的一顆釦子,露出麥色的肌膚,有些浪蕩的性感,特有的邪痞氣質顯露出來。
“瞧瞧,他把你拋下了!”性感的薄脣最擅長的,莫過於落井下石。
林莯不說話,抖開肩膀上的西裝外套,說道:“我要上廁所。”
韋次點了點頭,撿起皮墊上的髒外套,一臉嫌棄地丟到地上,然後,他狹長的睫毛翻了一下,眼神瞥向一個方位。
得到默許後,林莯去了一趟衛生間。兩分鐘後,她便回來,躊躇不安站於一旁。
“傻站着幹什麼?”韋次擡起眼眸,看了她一眼說道。
“我,我怕弄髒韋總的坐墊。”林莯低聲說道,氣勢不再如剛纔強硬,而是像一隻溫馴的小羊羔。
“過來,坐好。”韋次翹起二郎腿,懶散中帶着貴氣的俊帥,目光移到他的旁邊,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林莯握緊手心,躡手躡腳湊過來,眸光低垂,嘴角微抿。
加長版颶馬,司機和刑默在前面的座位。寬長的後方,有且僅有韋次和林莯兩人。
“怎麼樣?”嘴角勾起,他帶着邪惡的譏笑,見她不語,遂特地加了一句,“被他拋棄的感覺?”
“不論怎樣,總比待在你身邊好!”她回嘴,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後,蒼白的笑臉對上俊朗面容的邪笑。
“鴨子死,嘴巴硬……”韋次話說到一半,低沉嘶啞的迷人聲線在噴薄而出時,戛然而止!
前座的刑默,憑着一貫的警覺立馬出來,目光隨之震驚,倉皇失措道:“韋總——”
刑默把目光轉向林莯:“白小姐,冷靜點,韋總這麼做是……”
“阿默!”韋次呵斥一聲,不失威嚴,彷彿此刻落在他脖子上,不是明晃晃的刀子!
林莯手持特質手術刀,對準着韋次的脖子。她在心裡暗道,原來自己在間諜行列也是有天賦的,潛能往往是在逆境中被了逼出來。
“你不敢,也捨不得。”翹起的二郎腿抖着,他不是害怕而顫抖,而是按一定頻率在優雅地律動。
“你……憑什麼肯定?”林莯被人看穿的感覺極其不爽,她這狠在他面前終究是裝不長久。
倨傲的臉龐稍微一側,目光緊緊鎖住她,那把手術刀逼近他的脖頸,卻是她的手有些不自覺地抖。不過,她咬咬牙:“來談場交易怎樣?”
“白小姐,當心點……你別抖!”刑默自然而然舉起雙手,像在安撫暴走的精神病人,擔心她技術不嫺熟而誤傷。
前半句說的,刑默是在忠心護主,而後三個字,他明顯是敢瞧不起人!
這是對她的不信任麼?不,絕對是對她的嘲笑!
脖子上被架了刀子的男人,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音,將手自然搭在翹起的那隻腿上,百般悠然自得。
“你,你們……談還是不談?”林莯被氣得白臉透紅,惱羞成怒。
“嗯,說來聽聽。”韋次本來可以完全無視她的雕蟲小技,他一隻手就可以把她制服。可是,他想聽聽,她非常人的腦袋瓜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