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川幽暗的眼眸眯成一道狹長的縫,菲薄的脣微勾:“你是想讓我打一輩子的光棍?”
謝素齡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先不說她現在是別人的老婆,就算她是一個人,她還願意回季家嗎?”
季錦川低低地笑了一下,用波瀾不驚的口吻反問:“不試試怎麼知道?”
謝素齡的脊背繃直,時刻都保持着貴婦的高雅姿態:“諾寶還小,不能給他的心裡造成什麼傷害,所以在沈悠然沒回季家前,我不同意將這件事告訴他。”
季錦川墨黑的眉峰皺了皺,斂眸沉吟着,似是在思考什麼。
須臾,他掀動眼簾,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嗓音溫沉的道:“倘若她不回來,諾諾就永遠沒有媽媽。”
謝素齡驚愕的看着他,他的這句話很明確,諾諾只會有生母,沒有後媽。
兩人談話,季溫情就安靜的坐在一旁削蘋果,削完皮遞給季錦川,季錦川接過吃起來。
病房是隱入了沉默,半晌後,謝素齡輕嘆了一口氣,似妥協,又似無奈。
“不管你想做什麼,多爲諾寶考慮考慮,他還小,別給他的童年造成什麼陰影。”
這些年,季錦川是怎麼過來的,他們這些身邊人最爲清楚。
他對沈悠然的執着,比當年的方雅卿還要瘋狂,所以她知道自己攔不住他,也不想攔他。
季錦川面色溫淡的應道:“他是我兒子,我自然會爲他考慮。”
從醫院出來,林默安看向面容精緻的女人:“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來醫院是想看諾諾對嗎?”
沈悠然神色清冷,黑色幽沉:“聽說他吐血了,我以爲得了什麼絕症,所以來看看。”
林默安睨着口是心非的女人,輕搖了搖頭,眼底帶着淡淡的無奈。
三天後,A市排列前三的一家媒體報道出一則新聞,是沈耀庭本人的登報申明,簡短的幾句話,闡述了與沈悠然斷絕父女關係。
當天,這個消息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大家都知道,沈悠然是季錦川的妻子,加上入獄的三年,已經消失五年之久,沈耀庭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做?
辦公室裡,沈悠然靠在皮椅上,目光寒涼的看着手中的報紙。
林默安端着水杯靠在辦公桌邊,看了她兩眼:“你的目的達成了,可是你真的開心嗎?”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溫溫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當然開心。”
……
週末,沈悠然接到了季溫情的電話,約她一起喝咖啡,但地點不是咖啡廳,而是給了她一個地址,看地址應該是她住的地方。
通話結束,她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有一瞬間的狐疑,季溫情是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的?
她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拎着包從房間出來,客廳裡不見林默安,茶几上放着開着的電腦。
她四周環顧了一圈,看到他在客廳的陽臺上打電話。
她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林默安回頭看着她,她指了指門外,示意自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