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站着不動,季錦川斜睨了她一眼,清醇低沉的嗓音帶着淺淺的不悅:“上車,我趕時間。”
這是這幾天他第一次跟她說話,獨特的嗓音清晰而緩慢,帶着張力穿過她的耳膜。
他依舊是經典的三件套,只是今日穿的是黑色的襯衣,他寬肩窄腰,天身的衣架子,所以無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好看。
穿白色襯衫的他帶着幾分矜貴雅緻,而穿黑色襯衣的他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冷的氣息,彷彿靠近他就會跌入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肖呈回到駕駛座上,見她還沒上車,催促道:“悠然,快點,咱趕時間。”
沈悠然彎腰鑽進車裡,隨着車門的關上,好像空氣在一瞬間變的稀薄了,心頭隱隱有些窒悶。
旁邊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淡漠氣息,沈悠然不是沒有感覺到,她就是弄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他不高興了?
明明剛來江城的第一天還是好好的,自從她去施工場地給他送了午餐之後就變了。
面對她時他總是面無表情,後來的幾天愈發的冷漠寡淡,甚至還提前讓她回A市。
她將這幾天的事情前思後想了一遍,只能想到是因爲她他受了傷,所以心情很差。
心情糟糕,並且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般都不可理喻,所以她決定不跟他計較,在她的遊神間,車子在機場外停下。
肖呈將車停在路邊:“到了。”然後下了車,去後面給她拿行李箱。
沈悠然推車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季錦川,他闔着眼睛,不知道是不已經睡着,放在身側的左手沒有纏紗布,傷口已經結了痂。
他的手很好看,光潔的手背上帶着突兀的傷疤,看上去刺眼猙獰,像是破壞了美好的藝術品。
她潤色的脣翕動了一下,最終收回視線,推開車門下了車。
隨着車門關上的聲音,原來闔着眼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車裡似乎還有她身上的馨香,在狹小的空氣中淡淡的瀰漫。
十多分鐘後,肖呈回到車上,季錦川輕輕的摩挲左手背上的結痂:“送上飛機了?”
肖呈看了一眼腕錶:“時間還沒到,人還在候機室,還有半個小時才登機。文經理那邊打電話來催了,咱們現在過去?”
季錦川波瀾不驚的道:“再等一會兒。”
肖呈訝異,隨後明白了他所謂的“再等一會兒”是等什麼。
昨晚他接到季錦川的電話,讓他訂今天返回A市的機票,他還在想這邊的工程還沒正式上入軌道,他們就要回去了嗎,豈知季錦川繼續說道:“訂一張,用沈悠然的名字。”
這幾天,他感覺到季總和沈悠然之間似乎不對勁,他問過沈悠然,沈悠然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所以這問題大概是在季總身上。
可是明明那天在施工場地上,沈悠然遇到了危險,季總不顧性命的去救她,怎麼說變就變了?
十點四十,飛往A市的飛機準時起飛,在天空劃過一道白色的尾影,飄渺遠離。
肖呈看了一眼後座的季錦川,沒敢說話,過了片刻,季錦川淡淡的嗓音響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