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孫醫生的話,感覺喉間發苦,然後一個人走到了病房,對裡面的陸虎說道:“你出來一下。”
聽的我的話後,陸虎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只是他低着頭,像是有些低落的樣子。的卻,現在這個情況,任誰都高興不起來。
我站在他面前,沉默片刻,一句話都沒有說。我皺眉看着他,然後踱了兩步。就在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時候,我直接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往對面的牆上狠狠一甩。
對,你沒看錯,懷着孕的我狠狠的把魁梧的陸虎朝牆上一甩。
他擡眼看我,似乎一頭霧水。
“你監聽我?”這是我第一次用用如此冰冷的語氣和陸虎說話。
但是他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否認。
果然如此,我的懷疑並沒有錯,就在我剛想和霍啓盛說點什麼的時候陸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即便有,現在的陳桑也不會相信!
我失望至極的對陸虎說道:“呵,原來你所謂的隔牆有耳,是你的這對耳朵!你讓我防着別人,我就防着別人,可你怎麼不讓我防着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麼信任你,你真的是太令我心寒了!”
他沒有狡辯,甚至目光都沒有躲閃。然後擡頭看向我,只是忽然間像是被激發了心底的不甘似的對我回嗆道:“我也是爲了你好!桑姐,你知道現在落總這個位置有多少人在覬覦着,又有多少人想把你和落總一起殺了!古代的皇帝一重病,臣子就開始造反,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現在也是一樣的,我們並不安全!”
我仍舊不甘的看着陸虎,可他並沒有因爲我的目光停止,而是繼續說道:“落總接手了這個位置纔多長時間,我們的根基一點也不穩,他的目的只是阻止久千代。並不是真正的要坐上這個位置。如果不是爲了你,爲了撤銷霍啓盛的追殺令,他根本不會淌這趟渾水,你明白嗎?”
“你知道是我做的也好,總比某天被那些有心之人給竊聽了要好,我們必須開始防範。”
他看着我,聲音逐漸沒有最開始那樣,那麼的帶着攻擊性,而是平緩的說道:“桑姐,我爲什麼要撒謊,阻斷你,因爲你到現在,都分不清自己的立場,儘管我一直尊重你,但是我不服你!”
“我的立場?你問我我的立場是嗎?我的立場,即便是到了現在也沒有變過,我的立場就是霍啓盛,只要爲他好的事情,我都會去做,我不想再讓他第二次當着我得面前倒下,因爲我承受不起,這就是我的立場,你還想聽嗎。”
陸虎用一種極其失望的表情看着我,我看向他。繼續說:“但是我爲人,我的做法是怎樣?我答應了落落要陪他走完他的餘生,無論這過程中我有多麼的痛苦,我都不會食言,我會想盡辦法救他的命,幫他保住他所建立的一切。”
陸虎呆住了。我繼續說:“但我不會否認,我之所以嫁給落落,一部分是因爲他的恩情,更大一部分,是爲了霍啓盛,我不想他再出事,就這麼簡單。”
“我沒有想到,你會當着我的面,說的這麼坦率。”他說。
“不是我坦率,而是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還要再次的確認一遍,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行事,並且我絕不會背叛落總,他,永遠都是我,最好的老師。”
這一次,我沒有叫他師父。
陸虎嘆了一口氣,他終於鬆了口說:“是我過激了,其實你很深明大義,也不枉,落總所做的一切,無論落總是好是壞,桑姐。你一定要走的越來越遠。”
“其實落總跟我聊過你,她說你小的時候,是個備受欺負的女孩,但是那時候你也懂反抗,只不過每一次的反抗,都會換來更糟的結果,所以你不再反抗。”
我聽着他的話,不明白落落爲什麼會對陸虎說這些,或許不止這些,還有更多。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有父母陪着的小孩,總會有些膽小。”
“那麼有一天,現在得你,會反抗落總麼。”
我聞言,聳了一下肩頭,笑笑,拍了拍陸虎的肩膀,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有你在落總的身邊,我很放心。”
我回到了落落的身邊,輕輕的掖了掖他的被角,看着他的臉,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不會反抗你?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青白會的人開始變得躁動,甚至在開早會的時候,站起來,公然的指着我的臉,說:“我們憑什麼什麼事都要向你彙報,你一個女人家懂什麼。我要見首席!”
這人一看就是久千代的右黨,現在在這裡故意找茬,想引起衆怒。
我的手點着桌子,看向他,然後說:“我知道,新的方針下來。你少了很多的油水撈,所以心裡面不平衡,但是常在陰溝走,難免翻船,首席不僅僅是爲了大家,更是爲了整個青白會的發展,我確實沒你懂得多,因爲你是老前輩了,既然這樣,不如我給你一個自立門戶的機會?”
此話一出,他不知道如何往下接,我的聲音這才大了起來:“老資格。不代表着可以倚老賣老,首席看在大家爲青白會嘔心瀝血這麼多年,纔沒有注入新鮮的血液,但是有句醜話,我要先說在前面,不想做了,就來財務部領屬於自己的那份撫卹金,這裡,從來不缺人才。”
“首席的身體大家不用擔心,目前正在好轉,任何人不得打擾,所有事宜全權交給我一個人處理,大家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賺自己該賺的錢。”
說完之後,我便走出了會議室,手心之中,滿是汗水。
陸虎走在我身邊,說我打贏了一場勝仗。
我搖搖頭。看向他,說:“這不算勝,我必須要儘快的找到藥,在落落重新上位之前,做出成績,才能服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落落漸漸的等不起霍啓盛了,霍啓盛不接我的電話,因爲一個星期的期限還沒有到。
在此之間,我沒想到,我竟然接到了沈煜的電話,他對我說,他決定把藥給我,我並沒有立即就興奮的說好,只是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給我調一份資料,關於上次的那個人口走私案,霍大姑的犯罪記錄。”
“什麼?”
“在香港,給久千代他們接應的人,就是霍大姑,她現在將錢全部用去賄賂,因爲她隨時會做久千代的替罪羊。”
“哦?這和犯罪記錄有什麼關係?”
“如果想要藥的話,就照我說的做,其實也沒什麼,怪只怪她太精明。太浪費錢了。”
他說,然後我們約定好了地點,我因爲身份的緣故,所以可以使用落落的電腦,至於他的密碼,就是之前那個公寓的密碼鎖上的密碼。
我在電腦裡看到一個命名爲hdg的文件夾。我立馬就在心裡拼出了霍大姑三個字,打開之後,過來其中的一切事項都是關於霍大姑的。
我看不太懂,下載到了u盤裡,然後去了和沈煜約定的地點。
他將手中的藥推給了我,拿上文件,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就準備離開。
他的表情讓我感到很可怕,我問他:“沈煜,你要這個幹什麼?”
“證明我的清白。”
他說話的語氣,極其的冷硬,讓我不由得陷入疑惑之中,隱隱的,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什麼清白?”
“不能爲自己說話的人,沒有清白。”
他說完,便不再與我搭話,徹底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彼時,這個多雨的城市突然席捲而來一場暴風雨。
春寒料峭,陸虎將一張羊絨毯搭在我的身上,對我說:“小心肚子裡寶寶。”
回到醫院,我將身上的羊絨毯搭在落落的身上,對他說:“小心冷。”
那晚,打完針的他,臉色終於不再那麼白。
兩天後,我竟得知了一個重磅消息,頭腦都被震的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