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滿不在乎的揉揉自己發痛的手掌,然後對景雄說:“我只是打她讓她痛而已,現在你們要把我往死裡整,你說我要是完蛋了,她一個人還能活的下去麼,我真後悔,當初生下她,讓她來這個世界上受罪。”
悅悅伸出手背,抹了一下眼淚,對景雄哽咽的問道:“爸爸。你爲什麼不認我啊……”
景雄有些許的動容,韓青如臨大敵,走上前來,一把拉開了悅悅,衝着景雄大吼大叫道:“夠了!老景。你還要做多少次親子鑑定,還嫌不夠丟人的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做妻子的感受,還有完沒完!”
“乾媽別發那麼大的火氣。”我終於開口,他們紛紛的看向我,我說:“儘管我不是親生的,但稱呼也都習慣了,所以也就不改口了,爸,我不是刻意的欺騙你,只是你知道乾媽她的爲人讓我們不得不小心行事,畢竟悅悅年紀太小,看不穿人心險惡。”
“你指桑罵槐的說誰呢!”韓青的火氣再次竄了出來,上前想要讓我好看。
我直接壓下了她上前指着我的臉的手指,又笑着說了一句乾媽不要那麼大的火氣,然後用手把她的手壓了下去。說:“既然現在大家都那麼高興,我也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乾媽,來--”
我靠近,在韓青的耳朵邊上說道:“景太太,倘若不想自己身敗名裂,掃地出門,就安靜一點,你和你的乾兒子的事情,你以爲,我這裡就沒有證據麼。”
我說完,手裡拿了一個小禮盒送給了她,她臉色白白的看着我,僵硬片刻,然後在景雄好奇的目光下,接過了我手裡的盒子。
她背對着景雄,小聲的咬牙切齒:“你跟拍我?”
我沒有理會她,她恨不得把手中的盒子捏成碎片,然後她憤怒的盯着我,片刻後,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說:“真是客氣了!”
弱小的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如若不是有足夠的把柄,我媽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冒這種險。
或許積澱一下會更好,但是落落的身體不允許,目前的形式不允許。我們必須要卯足了力氣,趁熱打鐵。
景雄沒有料到事情會發生到這一步,本來今天,他是有十足的把握,要拿下珍珠港的。但是在不確定悅悅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的前提下,他也不知該作何舉動。
與情婦生下私生女,並且拒認,如果這件事曝光,那將有可能是毀滅他仕途的一大丑聞,如果再爆出他經營情色場所的話,那麼接下來,迎接他的將是紀委的檢查。我說過,他這樣的人越是無所不能,也就越如履薄冰。
所以他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情,先到此爲止,然後大家都坐下來好好談談,他也不可能立即就認定這是個事實。
景雄這招叫做緩兵之計,天知道我們要是真去了他們家,會發生什麼。
我說:“這樣啊,我就先不去了,維港的事情,我還要打理,有什麼話。還是在能說清楚的場合說清楚比較好,今天我們都如此的大費周章,總得得到個結果,要不豈不是浪費了時間和精力,等到到了下一次。還是浪費同樣的時間,所以什麼事情,還是一步做到位比較好。”
“你想要什麼結果。”
韓青估計怕我說漏,於是在我還沒有開口之前,便出聲,這一次,不再像之前有那麼大的火氣。
“既然你們不合作,以後大家就各賺各的錢,等到到時候你們經營不下去,變賣的話,我們珍珠港,一定以高價收購,這也算是人盡義至了。”
我看向景雄,說:“爸,你覺得呢。”
景雄正準備說話。韓青先聲奪人:“我們考慮考慮。”
“嗯,好好考慮。”
我說着,然後看向悅悅,她低着頭,嘴角似乎有一絲絲的冷笑在蔓延。
我媽淡淡的瞧着我,至少今天,我依然做了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那就是那個盒子,連她都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
莫維看我們有和平解決的趨勢,當然不幹了,倘若我們因爲一個悅悅爲紐帶聯合到了一起,那麼她們維港,可就真的是氣數已盡了!
這維港,一磚一瓦,都是莫維的心血。她怎麼甘心放棄。
她手挽着手,拍掌:“好一齣精彩的家庭倫理大戲,讓我這個看戲的人,還真是不知所措,不過。韓青,你們別忘了我今天找你們來是爲了什麼,維港要是倒了,你們的搖錢樹可就沒了,你的銀行賬戶的資金賬目可是清清楚楚的,還有,就算不是看了我的面子上,你也得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景先生,我就問您一句。這事你是真的不管了?”
“夠了!瞧瞧你這副刻薄的嘴臉,記得現在是你求我們,就算我們現在幫了你,你也會反咬一口吧!”
韓青真是變化莫測,一會就知道了該幫哪一邊。怕自己的醜事被揭露。
景雄低沉着聲音說:“我會和齊先生親自說說。”
莫維氣的骨骼僵硬,到最後,她微微笑了一下,竟然改口說:“好,你們走吧,反正要走的人留不住。”
她說完之後,便冷哼一聲,輕蔑的離開。
我朝我媽走了過去,伸出手。
她垂眼看看,明知故問的說:“幹什麼。”
“錢,我幫你辦事的酬勞。”
她看着我,說:“悅悅還在,你在她面前這麼現實合適嗎?”
“合不合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趟來,就是爲了錢。很明白的。”
“怎麼能是爲了錢呢,你過來救我,完全是因爲對媽媽的愛呀。”
如果不是知道她得了這個病,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遭遇,她真的是一個,很可惡的人。
“這些錢你不會拿不出。”
“我如果有這麼多錢,你覺得我還會在這行摸爬滾打?而且,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我是個已經被開了死亡證明的人,一個都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開個人賬戶呢,這樣吧,你要是真需要錢,去找落落要,別說一千萬。就是兩千萬,他也都會給你的。”
我聞聲,恨不得用雙手扼住她的脖頸,可她說的,不無道理。
“你刻意讓我知道你的過去?”
“作爲孩子的。當然要多多瞭解媽媽的過去啊,怎麼能是刻意呢,桑桑,你一定要原諒媽媽沒有能給你輸血哦。”
她的手摸我的頭髮,我所有對她的難過,在這一刻都灰飛煙滅,我拂開她的手,眉眼間滿是厭煩。
“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悅悅來了,又爲什麼要把她在這種時候弄去景家,你有爲她想過嗎?”
“媽知道,你捨不得景家小姐的身份,但是從小到大,總不能福全部你享,苦全部都是悅悅吃,你是她姐,不該嫉妒她。”
我聽聞她的話,一陣納悶,誰知悅悅剛好走到了我們的身邊,把我們的話原原本本的聽了進去。
她本就對我有怨念,甚至這怨念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
她直接把我從我媽的對面拉開,銳利的眼睛仇視着我:“憑什麼你有的東西我不可以有,憑什麼你在大城市我就生活在農村?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家,丟給一個那樣的爸爸,連管都不管,問都不問!現在你還想佔有我景家大小姐的身份?陳桑,你以爲你自己是誰?這麼多年我因爲你而承受的苦還不夠多是嗎?!你爲什麼連對你自己的親妹妹都要那麼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