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希爾瓦,”我微微一笑說,“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天才。”
希爾瓦愕然地轉過頭來,以一種不願相信的目光看着我,語氣微顫着說:“你說什麼?連你也來譏諷我嗎?我……我還以爲你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不一樣……哇哈哈哈哈……”希爾瓦突然狂笑起來,“我真是個傻瓜!對啊,你身邊有你的‘天才’克雷迪爾嘛,我不自量力去挑戰他,所以你故意過來耍我!你儘管笑話我吧!笑吧,反正是我自己要向你說那麼多的,是我自己要相信你的,我是活該!活該啊!哇哈哈哈哈……”希爾瓦仰頭狂笑着,可是聲音卻如此淒涼。
哎呀,看來他以前恐怕被人狠狠地嘲笑過呢,而且剛纔敗給克雷迪爾的打擊也頗大,以至於把我的一句好話的意思完全會錯了。
我耐心的等待着希爾瓦稍微平靜下來一點,然後緩緩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理解我的話的,不過我真得這麼認爲。或許,你在天賦上比不過那些被稱爲天才的人,而你目前的實力也不如他們,但是,我堅信你是有着越他們的可能的,因爲你是一個……”說到這裡,我看着希爾瓦疑惑地盯着我的眼神,微笑了一下,然後說:“……一個努力的天才呀。”
“……努力的……天才……”看着希爾瓦怔怔地重複着我的話,我知道效果已經有了,耶!熱血漫畫果然是王道!要說這種勵志話語的煽動性,的確無以倫比啊,何況對象只是一個從沒看過漫畫的傢伙。
“天才真得生下來就比凡人強嗎?我可不這麼想啊,”我繼續說道,“天才在別人面前這麼風光,可他背地裡流的汗水卻未必有幾個人知道呢,比如雷,他被稱爲天才,可是其實他可是每天都非常刻苦努力的練習,他今時今日的實力,也是他用努力換來的呀。”
“……克雷迪爾,他也是每天拼命練功嗎?”希爾瓦問。
“當然。”我點了點頭,這是事實,我在大公府裡住的時候,的確是經常看見克雷迪爾非常專著地練習武技。“其實,就拿你來說好了,你認爲自己只是一個通過拼死努力纔得到今天這樣的實力的凡人,可是昨天看見你考試情景的人,恐怕都相信你是一個武技的天才吧?他們並不知道你背地裡所付出的汗水,從這一點來說,你和雷不是很相似嗎?比起所謂的‘天才’稱號,你們付出的努力纔是真正讓我尊敬的啊。”
“我……和克雷迪爾……相似?那麼,只要我……”希爾瓦的眼神漸漸放出了光彩。
“對啊。”我微笑着點頭,“如果你想要變得比雷更強,那隻要比他更努力不就行了?”
希爾瓦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但是,我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的“小宇宙”已經點燃了。
ok,火候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咱也算作了件好事,應該功成身退了,估計蕾菲娜已經等急了吧?
“請好好加油吧,我想我也該走了,打擾你了,再見。”我向希爾瓦行禮道別。
“啊……唔,嗯。”希爾瓦顯然極少與人打交道,似乎不知該說什麼好,不過他看我的眼神的確熱切了很多。
我剛往回走沒幾步,只聽希爾瓦喊道:“等一下。”
“有什麼事?”我回頭問道?
希爾瓦的臉有些紅,略帶尷尬地問說:“呃……你大概也知道,我叫希爾瓦,我想……唔……我能不能……能不能……”希爾瓦似乎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當然可以,”我微微一笑,我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了,“我的名字叫芙若婭,和你一樣是今年的新生,後會有期吧。”
和煦的微風中,我向希爾瓦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向克雷迪爾他們的方向走去,風把我的頭吹了起來。
走到相當遠的距離時我曾經回頭隨便看了一下,希爾瓦好像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
克雷迪爾他們的確等急了,如果不是我現在回來,蕾菲娜都打算去找我了。
“真是抱歉,我無意中在那裡看到一個很漂亮的花壇,一時看得出神,纔會誤了時間。”我隨口編了個謊話。
大家並沒有懷疑,於是我們邊走邊聊天。
話題被很自然的引到了明天的歌唱考試上,據蕾菲娜說,由於歷屆新生中往往有美女參加這個考試,而且考試又是全程開放的,所以大量的在校生都會去觀看,我需要對此做好準備。
“全程開放?那如果考生怯場的話怎麼辦?”我問道。
“這個嘛,恐怕只能自己克服了,”蕾菲娜說,“畢竟歌曲本來就是要唱給別人聽的,我曾聽音樂老師說,能夠在大衆的注視下展現出自己的水平,這也屬於歌唱的天賦。”
“那要是某個考生唱得很糟糕怎麼辦?”艾扎克斯插嘴問道,“豈不是讓去看的人大倒胃口?”
“笨哦,”蕾菲娜說,“歌唱考試不比魔法和武技這樣的熱門科目,如果不是真的唱得很好,誰會去報考以精英教育著稱的天神之光的歌唱考試?你會去報考嗎?”
“不會,不會,”艾扎克斯連忙說,“我這點水平自己有數,根本不登大雅之堂,芙若婭就不同了,我說什麼也要去看看的。”
“可惜我明天上午也有考試呢,怕是看不到了。”卡爾垂頭喪氣的說,然而一轉念間似乎又來了精神,“不過我是第一個報名,第一個考試,考完以後立刻趕去也許來得急呢。”
“那是,不去的話一定抱憾終生,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吧?”艾扎克斯說。
“那也不是,再過幾個月就是學院歌舞大賽,學期初的歌舞考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這個大賽的預演。到時候芙若婭就可以在全校的大舞臺上演唱了。”蕾菲娜說。
還有這樣的歌舞大賽啊,看來天神之光的課餘生活倒是滿豐富的。
“求你們別再捧我啦,”我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心裡其實一點底也沒有,連該唱什麼歌都沒想好呢。”
“誒?芙若婭你不知道嗎?”蕾菲娜略有詫異地說,“歌唱考試時所要演唱的歌曲是現長出題的呀。”
“什麼?難道是考官臨場給我一歌曲叫我唱嗎?”開什麼玩笑!這個世界的歌我可是一都不會啊,本來還打算今天晚上臨時抱佛腳學個一兩再練習一下,如果是臨場指定歌曲給我唱那我只能棄權了。
“啊,當然不會規定得那麼死,”蕾菲娜解釋說,“畢竟每個人擅長的歌曲種類也不一樣,在考試的時候,考官會事先準備許多有關歌曲意境的紙條,然後從中隨機抽出一張,考生所唱的歌曲必須符合這個意境才能合格。據說之所以這麼要求,是因爲主考官認爲考生不但應該唱得好聽,還應該對自己歌曲的意境有充分的瞭解和體會。”
糟糕了,這樣的話,就算我今晚學幾歌,也有很大的可能與考試要求的意境不符,那豈不就玩兒完了?
看來臨時學歌是行不通了,現在擺在我眼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立刻棄權,二是隨機應變,唱我會的歌曲。
其實,站在我自身的角度上來講,對這個歌唱考試其實已經不在乎了,畢竟我已經有兩門課通過,鐵定可以被天神之光錄取,所以,最穩妥最省事的方法就是棄權。
然而,面對着眼前的同伴,看着克雷迪兒、蕾菲娜、艾扎克斯、卡爾、還有露娜他們一個個對我滿懷期待和鼓勵的眼神,棄權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
“那麼,”我小聲地問,“如果考生唱的歌,考官們都沒聽過,會不會不能通過?”
“當然不會,”蕾菲娜笑着說,“考官就算對音樂再經通,也不可能聽過所有的歌曲啊。何況天神之光每年都有大陸各地的新生來報考,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很少有人聽過的地方民歌,有的甚至連歌詞都聽不懂呢,這是沒關係的。其實那些盛行的歌曲往往考官都已經聽膩了,唱新歌反而更得高分呢,當然前提是唱得要好,還要符合意境。”
原來如此,那我還稍微放心一點。
這樣的話,看來我也只好臨時根據情況唱一我原來世界的歌曲了,不過這裡的社會展也就歐洲中世紀的水平,我那些歌曲的歌詞會不會太前衛?嗯?歌詞……咦?
在考慮歌詞的問題時,我突然現了一個問題——語言的問題。
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和別人的交流都沒有任何障礙,別人的話一聽就懂,自己的話張口就出,一切都很自然。可是現在我卻突然現,我和我周圍的人正在講的並不是我所習慣的漢語,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其他語言,而是一種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的新語言。也不只是爲什麼,他對我來說竟然像母語一樣親切自然,完全沒有隔閡。
說起來,就算如此,我知道現在才現語言的問題,未免粗心了。可是從我到來以後,一直盡力試圖瞭解這個世界,再加上變身的風波,心思全在這個上面,又哪裡顧得上語言問題了,根本就不曾感覺到啊。
奇怪,這種語言的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開始極力回想,洛基和奧丁講的是什麼語言……嗯?怎麼會?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對我說過話,也記得那些話的意思,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麼語言,怎麼有這種事?
莫非,他們因爲是神,所以可以在完全不受語言限制的情況下和我交流?也就是說,他們好像在和我說話,其實卻是直接把要表達的意思傳達給我了,根本就不需要用語言作爲載體?
但是現在的情況又不同,克雷迪爾他們不可能有這種能力,而我也確實感受到了這裡的新語言,問題是,我什麼時候學會的?沒人教過我呀。
嗯,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的語言是由神直接灌輸進我的腦子裡的,有可能是奧丁在製造身體的時候灌進來的,也有可能是洛基事後做的,現在想起來,當初他曾對我說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個一切應該也包括了語言的問題吧。
相通了這一節,心中也就釋然了,這倒也方便,要是早認識洛基就好了,哪裡還需要爲考英語四級費那麼多神?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了。
然而,新的問題又來了,如果我要唱原來世界的歌曲的話,我該用什麼語言來唱歌詞纔好呢?從正規性的角度來說,我應該是把歌詞翻譯過來的,但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好的事,把一種語言翻譯成另外一種語言,音、聲調、長度、格律還有斷句全都會生變化,如果不仔細捉摸,那一好歌可能就此毀了,可是臨場唱歌,能唱出來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有仔細翻譯的機會?更何況那些前衛的歌詞這裡的人能不能接受還是問題。
這樣說來,還是唱原來的歌詞好了,安全省事,反正照蕾菲娜所說,有些地方民歌很少有人能聽懂,到時候我只要說這歌是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的,不記得來歷了,反正我已經“失憶”了嘛,你們慢慢去查這是那裡的民歌吧。
決定了,就這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