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魔盅發出一聲長嘆,“凡界這地方如今竟然又成了仙魔交戰之處。”
“早在幾百年前,魔界就已把手腳伸進凡界了。”亞嘶的臉上出現一絲的不悅,“並非仙界之人想要和他們爭霸。”
看着他已誤會了的表情,魔盅很是鬱悶,悻悻的拿起手中的美酒,一飲而入。
氣氛再次沉悶,隨着魔盅手中的美酒越飲越急,亞嘶一臉的詫異,“魔怪,你想要大醉一場嗎?”
手中的美酒悻悻的放下,魔盅伸手拿過一顆仙果,放入了口中。
突然腦海中的思緒回到了魔界的時候,一羣魔物在宅子裡狂歡,懷中的魔女一個個有如小貓般的捲縮着。
一絲苦澀的笑容頓時出現在魔盅的臉上,思緒再次回到無端被魔主禁錮的時候。
隨着魔主得意的嘴臉在他的腦海中映出,魔盅的心裡一片恐慌,伸出手,桌上的美酒又端在手中,想了想,趕緊放下。
起身告別了亞嘶,便急衝衝回了房間。
敞大的大殿裡頓時只剩下亞嘶一人,又靜寂了許久,才擡起頭,望向大殿的四周。
在夜色的滲透下,整座宮殿顯得十分的幽靜,亞嘶起身走到宮殿的大門處,眺望着雪地上的景緻。
還在紛飛的白雪,時不時的飄灑在半空中。
亞嘶走出了大門,漫步在雪地裡。一朵朵的雪花隨之飄灑在他的身上,爲他點綴成了一件潔白的衣裳。
想起了心魚手捧雪花的模樣,亞嘶窩心的笑了,身旁的一個雪堆裡一隻白狐,突然間竄出,爬到了他的腳旁。
亞嘶蹲下身,輕撫着他光滑的毛皮。
一聲低沉的狐叫讓他有些詫異,視線隨之凝視在他的目光裡。
帶着些許哀傷的表情,讓他很是疑惑,轉過頭,望向白狐凝視着的方位,一個若隱若現的黑影竟然在結界外晃動。
看着亞嘶注視着的雙眼,黑影對他裂嘴一笑,竟然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
亞嘶皺起眉頭,感應着他體內蘊藏着的魔氣,卻發現自己無從得知,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的詫異,雙眼再次凝視他的身軀。
並不似隱身的隱身,讓亞嘶感覺到了一絲的恐懼,本以爲是這廝的法術太過於差勁,不曾想卻已是深不可測。
意念隨之飄飛,瞬間已注入了海冥的腦海。
當海冥的身體迅速地飄來之際,透明的身軀已不見蹤影。
錯愕的看着他若隱若現的身軀,突然間消失,亞嘶驚訝的大叫,“海冥兄,這會不會又是藍族的一種隱身術。”已是空無一物的結界外,海冥睜大眼睛,四處搜尋,但卻已不見了這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思緒隨之在記憶裡飄浮。
一道道暗黑術的符咒在腦海裡不斷的浮出,當注意力集中在隱身之術時,海冥已是一臉的驚恐,心想,這個傢伙的隱身術,竟然已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還在疑惑中的亞嘶回過頭,望見的竟然是海冥臉上掛着的驚恐,心裡禁不住苦笑,原來藍族仙境裡的仙術是如此的驚人,難怪每一次在凡界就要面臨大災難時,下來守護的都是藍族的神仙。
心中由此而升出的敬畏讓他對藍族仙境的嚮往更加深了一層。
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的海冥
,轉身走到了他的跟前,“亞嘶兄,可有在他的身上感應到些什麼奇怪的現象?”
亞嘶連連點頭,“這傢伙的法力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境界,我完全感應不到他到底是神還是魔。”
海冥的臉上頓時又多出了一絲的錯愕,心想,在藍族裡能達到如此境界的神仙,爲數並不多,爲何自己竟然對他的臉孔有陌生的感覺。
看在眼裡的亞嘶頓時苦笑,“也許他只是修煉了藍族的仙術。”海冥一臉的詫異,但卻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解釋理由,只好不再去回想,轉身飄回了房間。
身旁的水兒已經入睡,臉上帶着的些許憂傷讓海冥的心裡涌起了陣陣的憐惜,伸出手把她的身軀緊緊的擁在懷中。
嘴裡喃喃地說道:“水兒,就讓我們在這凡界裡再呆了幾千年吧。”睡夢中的水兒似乎聽到了他的話語,翻了個身,發出了幾句夢囈,便又再度睡去。還在雪地上駐足的亞嘶,一臉的苦悶,思緒在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裡迴旋。
理不清的頭緒卻有如亂麻,讓人無法探索,亞嘶嘆了口氣,跨出腳步,繼續在雪地裡漫步。
若隱若現的身軀再次出現,一臉帶着些許冷默的表情,讓亞嘶很是詫異,“你是何人,爲何出現在極地上?”
黑影的嘴角再次露出笑意,但卻還是不見作聲。等待了許久,亞嘶只好再開口詢問。黑影卻依然是一臉的漠然,好似不曾聽到他的話語。
亞嘶皺起眉頭,迅速催動意念,但卻無法注入他的腦海,驚訝地收回意念,再次發問。
黑影終天動彈了一下,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讓若隱若現的身軀飄蕩在半空中,當亞嘶錯愕的眼神望向他的時候,黑影臉上已是一臉的滿足。
看在眼裡的亞嘶身形隨之飄蕩,瞬間已到了他的身旁,雖然不曾感應到他體內仙氣所帶來的危險係數,但亞嘶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似乎察覺了他內心的恐懼,黑影終於開口說話:“烏金國王,藍族的神仙竟然能夠讓你如此的懼怕嗎?”聽着他的話語,亞嘶一顆緊懸着的心頓時放下,隨之發出了一聲輕笑,“不知兄臺,在何處見過我呢?”黑影悠悠地在結界外飄蕩,但卻不見他有跨入結界的念頭,不再作聲的神情,讓亞嘶頓時有了些許的鬱悶。
悻悻的再次問起,卻還是不見他有所迴應,只好把身形飄回了雪地,不再凝視還在半空中飄蕩着的黑影。
當一地輕笑傳來時,亞嘶詫異的擡起頭,望向還在結界外飄蕩着黑影,“何事如此好笑?”黑影連連搖頭,嘴裡突然間念出一句咒語,轉眼間,便已進了結界。
錯愕的表情再次浮現在亞嘶的臉上,一雙大眼睛不時地在他的身上晃動。
黑影轉身望着結界,長出了一聲長嘆,“海冥這小子,暗黑術還真使得不錯,竟然已經能夠抵擋魔主的身形。”雖然已知道他本是藍族仙界之人,看聽着他說起海冥,心裡禁不住又犯起了嘀咕。
黑影轉過身,視線在他的身上掃過,看着他臉上帶着的疑問,輕笑道:“藍族神仙的變幻術,本就是無以淪比的,海冥認不出我,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亞嘶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心中本有的自豪感在他的跟前竟然完全消失。
感應到他內心的思緒,黑影再次輕笑
,“烏金國的仙術本已算是所屈一指的,烏金國王何需爲此而感到不安呢?”
聽着黑影帶着些許恭維的話語,亞嘶禁不住感到了些許的羞愧,心想,這樣的仙術,在高深的藍族仙術裡又能算上什麼呢?黑影不再作聲,腳上的步伐卻了無生息的在雪地上行走的。
一羣白狐紛紛從雪堆裡爬出,快速地奔到了他的腳邊,黑影蹲下身,細看着他們那可愛的模樣。
不再對他的身軀有所恐懼,一羣白狐的嘴裡發出了陣陣的歡笑。整個寧靜的極地頓時因爲他們的笑聲而變得十分的溫馨。
心情不再煩悶的亞嘶窩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手一伸,已抱起了幾隻白狐,看着他們在懷中溫溫的露出一張張的笑臉。
還在房間裡不曾閤眼的魔盅感應到這股不尋常的氣氛,起身飄向雪地,眼前的場景頓時把他嚇傻了。
若隱若現的身影有所察覺,起身望向這個突然間從宮殿裡闖出來的傢伙,頓時皺起了眉頭。
站在雪地上的魔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悅,身形迅速地飄回宮殿,一屁股坐在殿中等候。
直到天亮,亞嘶和那道黑影依然站在雪地上和一羣白狐嬉戲着。腦海中涌起的睡意讓他不得不起身回了房間,倒在牀上呼呼大睡。
從睡夢中醒來的妖物起身站在宮殿的大門口,觀賞着雪地上美麗的風景。
突然一個陌生的身影映入了他的視線,看着那若隱若現的身軀,妖物頓時皺起眉頭,心想,這傢伙的法術竟然如此的差勁,爲何烏金國王會把他帶進結界?
感應到妖物內心的想法,亞嘶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的驚恐,看在眼裡的黑影,輕笑了一聲,轉過身望向了宮殿的大門口。
兩道視線一接觸,黑影的眼光裡突然間閃出了一絲的寒光,瞬間已把妖物的身軀籠罩,一股寒氣快速的侵入他的體內。
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妖物迅速的逃離宮殿大門。
回到房間裡的他卻還是渾身發冷,似乎剛纔的寒氣還包圍着自己的身軀。起身端坐在牀間,隨之催動的意念,喚起了體內的妖氣,一遍遍地涌向各處經脈。
還是無法去除的寒氣讓他不得不離開房間奔到了亞嘶的身旁。
看着他一臉的驚恐,亞嘶禁不住苦笑,視線隨之移到黑影的身上,那帶着哀求的目光讓黑影又皺起了眉頭。
妖物雙腳一軟,瞬間已跪在了他的腳下。
黑影那帶着不悅的神情頓時緩和,手指輕輕一彈,妖物體內的寒氣已消失殆盡。
帶着一臉的喜悅,妖物謝過了黑影,轉身急衝衝的飄回宮殿,便迅速的窩入房間,不敢再露出身形。
許久,當思緒裡的恐懼漸漸消失的時候,妖物的視線再次凝視,還在雪地上嬉戲着亞嘶和黑影臉上已露出了笑容。
收回意念,妖物嘆了口氣,心想,凡界何時又來了一號如此可怕的人物。
山巔裡的玄宇和顏朵,四隻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正在雪地上的黑影,看着他那一張陌生的臉龐,顏朵很是疑惑,“宇,你認識他嗎?”
玄宇搖搖頭,“這並不是他原本的模樣,幻化了的身形,是認不出來的。”顏朵懊惱地收起意念,不再觀看雪地上的人物,拉着玄宇進了鰈花叢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