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永飛臉現怒色,剛想出言反擊,葉孤鴻卻一把扯住他,低聲道:“謹慎行事,別犯衆怒。今兒這些人明顯衝着你來的,你如果隨便說話,很有可能着了他們的道。”
衛永飛也並非是不聽勸之人,微微點頭,這才越衆而出,對衆人抱拳道:“各位,我知道你們是這渡口的夥計,和我鐵鱷幫素有交情。這些年來,我鐵鱷幫何曾虧待過你們?若真出了什麼事,咱們當着所有人的面,把話說清楚。若我鐵鱷幫真有人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我肯定會嚴懲。但若只是空穴來風,還望大家不要被謠言所蠱惑。”
“謠言?我親眼所見,算的什麼謠言!這裡有二十多個兄弟都看到了,你還想狡辯不成!”
帶頭起鬨的孟虎這樣一呼應,果然有許多人都揚手稱是。
衛永飛強壓怒火,俊臉上儘量帶着和善笑容,緩緩道:“那請這位大哥先將事情始末說清楚好嗎?”
“若不說清楚,諒你也不服氣!”孟虎冷咳一聲,便讓開巨大的身形,露出來一個癱倒在地,嗚嗚哭泣的婦人。
這婦人約莫三十五六歲,面貌清秀,風韻怡人。此刻卻滿臉淚珠瑩然,整個身子趴在滿是塵土的地上,哭泣起來已經沒有任何聲音,顯是哭了很久,已覺累了。
孟虎繼續道:“她是我們渡頭老馮的妻子。兩年前,老馮去了。馮嫂一人含辛茹苦,帶着唯一的女兒相依爲命。”
“可是你!”孟虎忽然表情轉厲,指着衛永飛,帶着一副要咬人的怒容道,“你卻仗着家中的權勢,指使手下,強行將馮嫂的唯一女兒給搶走!”
衛永飛眼角一顫,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搶走了馮嫂的女兒!”
“證據?哼,馮嫂就是證據!”
果然,那被稱作馮嫂的美婦人踉蹌站起,不理身上沾着的塵土,舉手怒斥衛永飛道:“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你這個畜生!”
說着,她望向四周的人,顫着聲音道:“這衛永飛前日便來我家中,一口咬定我那去世已經的丈夫欠他鐵鱷幫五十兩黃金,要我拿錢出來。我一個窮苦婦道人家,哪裡能拿出那麼多?於是,他……他便說要我用身子抵債,我……我對不住我那苦命的丈夫啊!”
說着,再度掩面痛哭。
葉孤鴻和葉素蘭兩人嚇了一跳,忙退後幾步,都帶有鄙夷之色看着衛永飛。
而衛永飛卻是苦着臉回頭,連哭的心都有了。
葉孤鴻看出他這面向不像是裝的,心頭起了疑慮。
伸臂撞了撞身邊的葉素蘭,低聲道:“給我三個銅錢。”
葉素蘭拿出三個銅板給他,臉上卻着悲憤的神色,道:“我早就知道這種富家少爺都不是好人,哼!”
那個美婦人哭了一陣,繼續道:“我本想一死了之,可這姓衛的畜生不但不就此罷手,還對我那只有一十六歲的女兒起了yin心。今天我本帶着女兒來碼頭,想請碼頭上的兄弟們暫時保護我們母子倆,可這衛永飛猖狂無比,就在剛纔,把我那可憐的女兒給強行帶走。我想死,可不能撇下女兒不管啊!民婦孤苦,冤屈難伸,還請大家做主,不要鐵鱷幫再這種猖狂下去!”
周圍人轟然應聲,都是面帶怒色,看着衛永飛。
衛永飛恨得牙癢癢,全身顫抖,卻還是強壓出手衝動,冷聲道:“這些都是你一面之詞!”
碼頭上的工人羣情激奮,開始亂亂哄哄的說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我也看到,就在剛纔,是一衆號稱鐵鱷幫的人,將那女子帶走。”
這聲音低沉,卻傳入了碼頭上幾乎所有人的耳朵。
葉孤鴻、衛永飛等修煉之人,都是全身一震。知道能這樣厲害的人,必然是有着超強靈息。
衆人回頭,見一個渾身白衣素樸裝扮的中年女人,正緩步走來。看她揹負包袱,手拿長劍,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剛剛下船。
這中年女人濃眉大眼,顴骨高隆,竟是長了一張像極了男人的醜陋臉龐。表情冷淡如冬日寒冰,加上她露出的幾分拒人千里外的意味,更讓在場所有人感到心底一涼。
葉孤鴻扭頭又看了一眼衛永飛,心裡居然有些想笑,看來在這蒼靈大陸上,也和地球一樣,有的男人長得像女人,有的女人卻是十足純爺們!
那勁裝女人緩步來到衆人跟前,眼睛誰也不看,便朗聲道:“適才確實有幾個惡霸,從這位婦人手中搶走了一個女孩家。剛纔客船擁擠,離着岸邊還有幾十丈之遙。若我在近前,必然不會讓此事發生。”
衛永飛心道又一個來攪局的,他畢竟是富家大少,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冷哼一聲道:“你隔着幾十丈,就能聽到那些惡霸自稱是鐵鱷幫的人嗎?哼,這位大嬸你耳力還真好啊!”
勁裝女忽然雙目一寒,也不見她雙腳怎麼動,就只覺得眼前白影一閃,她已來到衛永飛的身前。
啪啪!
兩聲清脆的耳光扇了過去,勁裝女停在衛永飛的身前,冷聲道:“毫無見識的小子。稍有修煉底子的人,怎會連幾十丈外的聲音都聽不到?哼,如此丟人現眼,卻還學人家強搶民女,不怕笑掉別**牙嗎?”
衛永飛再也忍不住,剛想動手,卻被葉孤鴻一把拉住,低聲厲喝道:“你還冷靜不下來嗎?這事如果牽連大了,很可能影響你鐵鱷幫的聲譽……”
勁裝女冷眼看着兩人,明顯聽到他倆說話,只是不屑冷笑。
葉孤鴻早已用那幾個銅錢卜好一卦,知道這事肯定是有人在誣陷衛永飛。本來想出頭處理此事,但突然衝出來這麼一個超強高手,卻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他踏前一步,拱手對那中年女人道:“這位前輩,光從氣度來看,你也不像是猛騎衛隊的人,既然要爲此事出頭,看來只是想打抱不平,對嗎?”
“什麼鐵鱷幫,猛騎衛隊,這等三流幫派,我還是頭次聽說。不過你後一句話說得不錯,我卻是路遇不平,要管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