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神山,是傲月帝國護國劍神索恩隱居的地方。山雖然不是很高,但環境清幽,景色宜人,是一個居住的好地方。
這日,一個穿黑衣的中年男子登山而上。雖然想拜訪索恩劍神的人很多,但是索恩定了這樣一條規矩:除了他的親傳弟子在規定的時間前來向他問安之外,其他一概不見。當然,也有例外,如果路易斯大帝有急事求他或是有老朋友來訪他才接見。不過呢,其實還有一條規矩:如果想挑戰的隨時可以來,但是自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中年男子來到山上,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攔。他來到山上的小屋前,朗聲說道:“末學後進艾克拜見索恩劍神冕下。”
一道氣勢壓過來,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小屋傳來:“我不是定過規矩嗎?閒雜人等一概不見。”
艾克頂住壓力道:“索恩冕下,其實我不是閒雜人等,我是來向您挑戰的。”
索恩大笑道:“好好好,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向我挑戰的人,但是你行麼?”從小屋中閃電飛出一道人影。
只見索恩四五十歲左右,神采奕奕,一身紫袍,威而不怒,渾身散發出一種莫可名狀的氣勢。艾克暗自稱奇:這索恩劍神成名多年,至少也有六七十歲了,怎麼看起來才四十多歲,不愧爲神級高手。
艾克豪氣地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索恩讚道:“好膽氣,不過不知道你實力如何?離此地向東二十里有座山,名叫蘇達爾山,我們就在那比試吧。”
艾克道:“沒問題。”說完身形一展,破天訣已然施展,真如乘奔御風,看得索恩大吃一驚。
索恩身形微動,也跟了上去。他神級的實力可不是蓋的,運足鬥氣後,超過了艾克一丈左右,但是他心裡卻很是吃驚,這個叫艾克的中年人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後面,勝似閒庭信步,身形飄逸自然,好像並沒有盡全力。索恩覺得大失面子,又加了把勁,可沒想到兩人之間始終保持這一丈左右的距離。
很快到達了蘇達爾山山頂,索恩仔細看了眼艾克,發現他神色如常,好像並沒有消耗多少鬥氣似的。
索恩說:“你很不錯。速度很快,不過不知道手上功夫如何?”
艾克含笑不語,取出了驚天神劍。
艾克道:“此劍名曰驚天,乃是神器。”說完氣勢大增,驚天神劍也發出陣陣光芒。
“果然是好劍。”索恩讚道。他全身爆發出更強大的氣勢,把艾克的氣勢瞬間壓回去了。
“看來雖然你只是一個大劍師,但實力竟已經達到劍聖上階巔峰了,在這個大陸上沒幾個劍聖能勝得過你了。但是爲什麼以前我從未聽說過你?”
“冕下好眼力。我最近纔出山,以前一直閉關苦修。我向冕下挑戰,並不是爲了名聲,更不想一戰成名,而是想突破,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和神級高手有多大差距。”
“如你所願。我讓你看看我們的差距究竟有多大?”索恩的氣勢繼續攀升,壓得艾克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神級的威壓麼?”艾克想:“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壓力下舉步維艱,更不要說挑戰了。”
艾克拼盡全力頂住壓力,但壓力雖然頂住了,人卻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
“你已經輸了。”索恩不鹹不淡地說。
“是的。沒想到神級的威壓這麼強大,我拼盡全力才能頂住,但卻不能動手了。”艾克承認了這一點。
“知道自己與神級高手的差距了嗎?要知道,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索恩說。
“我明白。我會再來向冕下挑戰的。”艾克說。
“難得有這麼個有趣的對手,我等你。”索恩說完,人影一閃,離開了蘇達爾山。
索恩走後,艾克變回沉香,仔細體味了一番與索恩的戰鬥,獲益頗多。索恩僅靠氣勢就讓自己失去動手能力,不過自己也一定能做到。前世的自己可是威風凜凜的沉香大神呢,連舅舅顯聖二郎真君和梅山六兄弟都不是自己的對手,現在難道連這個世界的一個神級人物都害怕了嗎?絕對不行,不能在自己心中留下陰影。
沉香的心境開始提升,乾坤正氣不知不覺開始匯聚,運轉,在體內運行數個周天,慢慢竟突破了第六重。沉香大喜,看來心境的提升也是非常重要的。原來乾坤心法是道家正宗無上心法,講究平淡,講究清靜無爲,講究天地自然。沉香心態上的頓悟,促成了乾坤心法的突破。本來乾坤正氣突破第五重之後,已經達到先天境界,所以這次突破沒有從第四重突破到第五重那麼痛苦,畢竟後天和先天雖只隔一層障礙,突破後卻是天壤之別。而如今的突破,是因爲心態上的頓悟而水到渠成。
沉香吃了一顆小還丹,他打算穩固乾坤正氣第六重境界。以前他沒吃這些丹藥,是因爲他深知這些丹藥也不是普通人就能吃的。有仙丹號稱常人服一粒即可成仙,其實是胡扯。能成仙的丹藥,蘊含的靈力該有多大啊!常人服用,不撐爆了纔怪。所以要服食仙丹,身體要能扛得住才行。沉香當年一次性偷吃太上老君那麼多仙丹,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身體不斷毀滅,重
塑,然後繼續毀滅,重塑,最後破繭重生,那是多麼痛苦的事啊!多年的經驗告訴沉香,實力還是要穩打穩紮,在快突破時或是剛突破時服食丹藥,可最大限度發揮丹藥的作用。前幾年沉香沒有服食丹藥,是因爲他當時還小,身體發育還沒完全,他可不想因服食丹藥,提早發育而導致根基不穩,影響他以後的進境。
很快他吸收了這顆小還丹,成功將乾坤正氣穩固在第六重境界。
不過感受到與索恩的巨大差距,他不再急於去挑戰他。決定先去挑戰傲月帝國各地的聖級強者。
他一直在考慮怎樣對付索恩的神級威壓,後來他突然想到,威壓不就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無形壓力嗎?土系魔法的重力術也有此效果。幸好他學過土系魔法,會重力術。他於是決定在平常生活中給自己施加重力術。不論是趕路、吃飯、睡覺,還是訓練、休息,每時每刻,他都給自己施加重力術。起初是一倍重力術,最後慢慢增加至十倍重力術。半年下來,對於十倍重力的壓力,他已經習以爲常了。
半年的時間,他挑戰了六名聖級強者,幾乎每月挑戰一個。不斷向這些聖級高手挑戰,豐富了他的實戰經驗,他的感官變得越來越靈敏,身體的行爲完全受意識控制,可以心隨意動,意動身體則立刻做出相應的動作。當然,和這些聖級高手戰鬥,他基本上都是佔盡上風。另外,他挑戰的時候也給自己施加了重力術,在戰鬥中適應重力術的壓力,他再次挑戰索恩時纔多一分把握。戰勝了這麼多名聖級強者,他的名聲立刻傳遍整個傲月帝國,被稱爲黑衣劍聖。
其實在此之前,他早就聞名傲月帝國了,因爲那一紙通緝令的事。通緝令還沒有取消,不過呢,除了他挑戰的幾名聖級高手外,沒人見過他。根本沒人知道他的行蹤,每次都是他去挑戰別人,挑戰完之後就像幽靈似的無影無蹤,像蒸發掉了一般。因此,他又被稱爲幽靈劍聖。
雷諾和萊因斯特聽說了他的事蹟後,分別公開聲稱自己不是艾克的對手。艾克更加名震傲月了。
爲此,通緝令上的獎勵又增加了,殺死或活捉艾克可以獲得兩百萬金幣,授帝國伯爵爵位。而傭兵公會有史以來的SS級任務也誕生了:殺死幽靈劍聖艾克,獎金爲三十萬藍晶幣。如果真有人能殺死艾克,不僅能從傭兵公會領到三十萬藍晶幣,還能從傲月帝國獲得二十萬藍晶幣,並且獲得伯爵爵位。這更刺激了一些高手去尋找艾克的蹤跡。不過,這好比是大海撈針。
沉香可不知道這些,他正趕往科尼多爾城,準備再次挑戰索恩劍神。
距上次挑戰半年後,沉香回到帝都科尼多爾城。他又來到劍神山,再次向索恩劍神發起挑戰。索恩劍神自然來者不拒,他想看看艾克這半年到底進步了多少。
兩人還是在蘇達爾山比試。取消了自己身上的重力術後,化身爲艾克的沉香只覺得人輕飄飄的,幾乎沒有多少重量。他的速度絲毫不慢於索恩的速度。索恩運足了鬥氣,可沉香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兩人僅一肩之隔。沉香很興奮,每天重力術時刻加身的日子可是痛苦的,但卻成就非常。
這次沉香鋒芒畢露,銳氣十足。
索恩說:“看來你終於突破成爲劍聖了啊!”
沉香點頭道:“這還要劍神冕下,和您上次的比鬥讓我終於突破了。”
比試開始後,索恩還是使出神級威壓,可沉香絲毫感覺都沒有。他已經完全不受威壓影響了。
索恩不再客氣,他隨手一揮,一道劍氣奔向艾克,這道劍氣快如閃電,狀若奔雷,聲勢駭人。地上塵土飛揚,劍氣過處,留下了深深的溝壑。沉香臉色大變,急忙閃身躲過,然後回了一道劍氣,這道劍氣和索恩的相比就小巫見大巫了。索恩不閃不避,直接硬扛下來,毫髮無損。沉香大駭不已。正當他駭然的當時,索恩的另一道劍氣也奔襲過來,沉香來不及躲閃,運足鬥氣,也劈出一道劍氣,劍氣有了驚天神劍的加持,加上沉香全力使出,威力也不差。但是兩股劍氣相遇,發生劇烈碰撞,劍氣碰撞之下,一時間山崩石碎,見者心驚,聞者駭然。沉香雖然盡了全力,但仍被索恩劍氣的餘威擊中,倒飛出去。不過沉香並沒有受傷,只是灰頭土臉的。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爬了起來。
索恩讚道:“艾克,你很不錯,竟然能接下我近五成功力發出的劍氣,這讓我很意外。我給你和我近戰的機會。”
沉香心中大駭不已,但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向索恩拱手稱謝,然後擺好架勢。
索恩出劍了,他的劍快如閃電。沉香也出手了,乾坤劍法使出來,風雷激盪,天地幾乎爲之變色。儘管如此,索恩的劍招招封住他的來勢,而且還有反擊的餘地。當沉香勉強使出乾坤劍法第四式“天人合一”之後,就已經後繼無力了。“天人合一”雖然威力極大,可在索恩看來太過花哨,根本不在話下,他揮劍左右格擋,不僅破了沉香這招,還向沉香發起反擊,再次重挫了沉香的銳氣。索恩一劍劈過,沉香舉劍倉促格擋,被劈飛在地,受了不輕的傷。
索恩遺憾地說:“可惜啊!雖然你進步很大,但現在還遠遠不是
我的對手。”
沉香不得不找了個地方去閉關。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所學的都是別人創造的,並沒有自己的招式,雖然功法神妙絕倫,招式巧妙異常,但自己境界沒到,始終達不到應有的威力。好比說一篇文章,儘管文中盡是華麗的詞藻,但如果內容空洞,是無法真正打動內行人的。但如果這些華麗的詞藻用得恰到好處的話,那麼這篇文章肯定會增色不少。沉香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招式如果用到極處,自然威力無窮,可沉香並不知道怎麼才能發揮其應用的威力。而索恩劍神的招式雖然平凡無奇,但卻是他自創的,由心而發,將沉香的奇招妙招一一化解。沉香突然想到,能破敵的招式就是好招,不必去追求什麼花哨的招式。
半年的時間裡,他終於自創了一招:“一劍破敵”。其實這不算招,只是一種劍意。別人的劍刺來,我如何去化解別人的劍招。就像金庸先生小說《笑傲江湖》裡寫的,任何招式都有破綻,而獨孤九劍正是先看出別人招式中的破綻,然後直擊破綻的至高劍法。它也應該不能算劍法,應該算劍意。沉香考慮到了這一點,任何事物都是相生相剋的,總有剋制的辦法。招式也是。那麼招式中總有顧此失彼的地方,也就是破綻所在。當沉香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境界有了很大提升。不過要看出招式中的破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像別人一劍刺來,可能露了這邊空檔,但是這空檔可能是他故意賣給你的,目的就是爲了引誘你把招式用老,而被他有機可乘。到底什麼纔是真正的破綻,而什麼是別人故意賣的呢?沉香陷入了困惑之中。
一天,他坐在山上看風景,人也融入大自然,與天地合一,可是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片寧靜,也打斷了沉香天人合一的狀態。沉香很憤怒,但卻突然感悟到,在寧靜的環境裡最怕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但是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就像剛纔,寧靜的氣氛沒持續多久就被打斷。那說明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的事存在,總有不和諧的地方。招式也是,不和諧的地方就是其破綻所在。這樣的話,即使其是誘敵之計,也可以順水推舟,讓他變成真正的破綻。
沉香努力嘗試用眼睛去觀察,用耳朵去聽,試着找出不和諧的地方,可是總不能成功。速度明顯慢了一拍,如果照這個速度,等他發現別人的破綻時,他已經中招了。三個月始終沒任何進展,沉香突然想到:心到意到,意到則身體做出反應。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可以隨心而動了。他決定嘗試用心去感受不和諧的地方。起初他有些沉不下心來,但是當他完全融入狀態時,他發現自己進入一個空明的狀態,那些不和諧的地方好像被放大了一般,在他心中清晰可見。他慢慢享受成功帶來的喜悅。三個月後,他通過用心去觀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發現不和諧的地方並在最快時間內做出反應。他終於創出了“一劍破敵”,講究後發制人,以不變應萬變,如果有不和諧的地方就專找那處下手。(這裡小流借鑑了金庸先生小說《笑傲江湖》裡面獨孤九劍的思想以及鳳歌小說《崑崙》與《滄海》中“諧之道”和“如有不諧吾擊之”的思想,在這裡一併表示感謝。)
沉香再次去挑戰索恩,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挑戰了。這次,他的“一劍破敵”果然沒讓他失望。
沉香說:“索恩冕下,如果比拼劍氣我肯定不是您的對手,我還是想和您在近戰上比試一番。”
索恩自然不會欺負小輩,點頭同意道:“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進步。”
索恩越打越心驚,自己的招式好像被艾克看穿了一般,招招被封。這怎麼可能?每招每式自己都是隨心而發,怎麼這個艾克卻知道那處是死角?索恩無奈之下,只得使出了劍神領域,一下子將艾克困在領域裡了。艾克只覺得領域內讓人窒息,雖然神級高手的威壓他已經有免疫力了,但對於劍神領域,沉香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神級威壓是氣勢上的,而領域裡的威壓好像是有實體物質的,沉香只覺得眼前到處是灰濛濛的物質,其他什麼都看不見,而且壓力是超越了神級威壓的,別說動手了,舉步維艱。沉香堅持到真氣快耗盡,只好開口認輸。
而索恩卻對艾克越來越好奇,自從他成爲劍神以來,沒有哪個劍聖能逼他使用劍神領域。沒想到如今卻讓艾克打破先例了。
神級領域那叫一個變態,在劍神領域中,索恩就是神,只有境界超過他,才能打碎這些好像是實體的灰色物質,才能真正打破這個領域。神級高手和聖級高手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神級高手領悟了領域,因此他們的實力相對於聖級高手來說是質的變化。
索恩讚許地說:“你很不錯。沒想到半年不見,你的進步這麼大。”
沉香謙虛地說:“劍神冕下過獎了。我一心只爲提升自己的修爲,所以每天都在修煉,自然有些進步。不過和劍神冕下的差距還是很大。”
索恩說:“我可以肯定地說,你現在已經是神級以下第一人了。”
沉香微微一笑,告辭離開了。
可憐蘇達爾山經他們幾次比試之後,已經矮了一米多,而且山頂到處是縱橫的劍氣溝壑,樹木早被摧毀折斷,只留下殘枝枯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