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下山

從前藥王獨自下山採購也不是沒有的事,但此次自藥王下山之日起已過去了三日,卻仍舊不見藥王回來,劉敏和楊楓也從完全放心變爲開始內心焦灼,沒有想到藥王此次採購竟去了如此之久,心中擔憂的二人日日站在下山的小路上守候,想要在藥王一回來的時候便能看見,可惜藥王卻如同失蹤了一般,再也沒有回來。

在這等待的幾日裡,守候在小路口的劉敏心中愈發着急,總是會想到當日自己摔倒時心裡難過的感覺,腦子裡胡亂猜測着藥王至今未歸的原因,卻都是不好的方向“大哥哥,都這麼久了,爺爺爲什麼還不回來,你說...你說爺爺他...會不會是...”劉敏的聲音低沉,眼神黯然的問道“會不會是遭遇了什麼不測。”話音還未落,自然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爺爺一向仁厚,上天也會眷顧他的,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許是因爲發生了未知的事情,爺爺來不及通知我們才久久未歸的。”楊楓心中雖然也早已有了不好的猜測,但想到年紀尚小的劉敏幼時便失去了父母,此時相依爲命的藥王可能也出了事,怕她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心疼之餘連忙輕聲安慰。

“可是,我真的很擔心爺爺啊,他從來沒有不跟我說一聲就出去這麼久,大哥哥,我很害怕,害怕失去爺爺!自從爺爺把我帶回家的那天起,我就當他是我的親爺爺了,我已經失去了爹孃,不想也不能在失去爺爺了!”劉敏語氣顫抖,聲音哽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傻丫頭,別亂想了,”楊楓見劉敏淚如雨下,原本清澈的雙眸此時卻佈滿哀愁,心疼不已,咬咬牙道:“就算...就算藥王爺爺他真的遭遇不測,你還有大哥哥啊,大哥哥會陪在你身邊,一直照顧你,直到你不需要大哥哥爲止。”楊楓雙手攬過劉敏瘦弱的肩膀,將她抱進懷中,心疼的撫摸着劉敏的發頂。

“大哥哥...”劉敏一聽此言,既感動於楊楓的諾言,又擔心藥王真如二人所預料的那樣已遭遇不測。

等到第三日夜已深沉的時候,上山的路口上卻終是不見一個人影,劉敏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的強烈不安,終於做出了一個改變他們以後人生的決定。“大哥哥,我想好了,我們一起下山去找爺爺好不好,等我們找到了爺爺,再一起回到山上,如果...”劉敏的話音頓了一頓,接着道“如果爺爺真的已遭遇了不測,那我們便把他的骨灰帶回來好好安葬,爺爺他...一定不喜歡外面骯髒的世界。即使是爺爺已經去了,我也要守好他的一切,誰都不能破壞它。”

楊楓看着劉敏臉上堅毅的神色,感嘆於命運的捉弄讓這個年紀尚輕的小女孩堅強的讓人心疼,若是換了別家女子,此時怕已然奔潰,可她卻在悲

痛中下了如此決定,不放棄一絲希望,哪怕最後只能拿着藥王的骨灰盒歸來。

“大哥哥說過,往後一定會照顧你的,你既然想下山尋人,大哥哥自然不能讓你獨自一人,我們這就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就下山!”楊楓答道。劉敏自小在山中長大,顯少下山,根本不知道外界人心的險惡,自然不能由着劉敏獨自一人下山。

兩人決定好下山以後,劉敏便回到屋中收拾下山要帶的東西,看見屋內一角那個造型古樸的盒子,正是以前藥王救人性命時用的那一套銀針,眼角不禁又有些溼潤,想起從小到大藥王對自己的殷勤教導,心中情緒激盪,難以平復,只能任由眼淚流遍整張臉。而另一邊,楊楓回到屋中,看着眼前一住就住了三年的屋子,裡面是的滿滿溫馨,充滿了快樂的回憶,時刻溫暖着自己因失憶而孤寂的心,心裡也是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竟又要離開了。

清晨,山谷裡一片寧靜,處處是鳥語花香,似還是原來的樣子,卻又不是原來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將隨着這藥王谷的三人相繼的離開,而變得不一樣。在臨走的時候,劉敏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眼中是衝不散的不捨之情,但想到爺爺,眼神變得堅定,心中暗暗發誓,一定把爺爺帶回藥王谷。

而此時的兩人都沒有想到,這次下山將會改變兩個人的命運,命運纔剛聯繫在一起的兩人,也即將面臨着分離。

破曉時分,人們還在溫暖的被窩裡熟睡着,山谷中的飛鳥禽獸都已開始辛勤的勞作,只見蝴蝶在花間採蜜,鳥兒在枝頭唱着一首首悅耳歌曲,一切都是那麼平靜,都和原來的一樣,卻又處處透着些許微恙,好像有些東西要改變般。

劉敏和楊楓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在山上吃完最後一次早飯,然後背起行囊,準備下山。走到下山的那條小路前,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回首,充滿眷戀的目光靜靜的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好似要把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的一切都裝進眼裡心裡帶走一般,可惜就算兩人有千般不捨,萬般無奈,尋找藥王的決心也容不得他們後退半步。於是兩人對望一眼,大手牽着小手步伐堅定的向着山下走去。兩人七轉八轉的在藥王佈下的陣法中穿梭,不一會兒就出了陣,兩人擡首看了一眼身後的陣法,轉身順着小路向着城鎮出發。

剛從小路轉到了官道上,就遇到了一羣行色匆匆的樵夫,他們揹着一大把剛伐下的木材,面色喜悅,湊在一起鬧哄哄的說着什麼,不時發出陣陣大笑。楊楓和劉敏心中十分好奇,便上前拉住其中的一位樵夫詢問緣由。“這位大哥,我們是剛從山裡的村中出來的,剛纔看見你們一羣人在說着什麼,請問近來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嘛?”楊楓低聲向一位樵夫詢問。

那被拉住的樵夫乍一見到楊楓與劉敏,不禁眼前一亮,眼前的男子與少女雖然只着最普通不過的粗布衣衫,但卻難掩其清華氣質,男子面目俊秀,氣宇軒昂,傲氣天成;而女子目光清澈,明眸皓齒,靈氣逼人。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從落後的村裡落出來的人,若說是什麼山裡的隱者倒是有些像,心中不禁生出幾許敬意,認真的答道:“哦,是這樣的。今日是我們蒼穹國的花燈節,各地都會舉辦活動來慶祝。在白天會有人表演各種雜耍,全國所有的酒樓客棧都會在這一天酒水半價,晚上就主要是年輕人互相認識的時候了,無論男女,都可以在今天向你的心上人發出邀請,請他(她)和你一起放花燈向花神祈福,若是對方答應了,這門親事也就會訂下來,並且雙方家長都不得干涉;若是被拒絕了,你也可以請他(她)陪你看一場煙花作爲紀念。不過今年之所以會有這麼多人前來參加花燈節,還是因爲我們這裡最有名的花魁牡丹揚言要在今晚跳一支舞來找到她的心上人,傳說她長得天姿國色,只是一眼便能讓人神魂顛倒,雖淪落風塵,卻有一身高貴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匍匐在她的腳下而不敢輕易褻瀆,從來都只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出現,以一句詩來選擇誰能夠見她,並只爲此人跳一支舞,可惜她的一身文采不輸男兒,常人想見其一面難如登天,便是條件如此苛刻,還是引得衆人趨之若鶩,想要一睹其芳容,這不,連周圍的城鎮裡也有人趕來參加。所以大家一早就去山上打柴,好能早早趕回去參加花燈節,看花魁牡丹的傾城一舞。”樵夫生怕自己漏了什麼細節,一股腦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楊楓。眼神充滿尊敬。

“哦,原來如此,那我們就不耽誤你的行程了,多謝!”楊楓聽完後便誠懇的向那位樵夫道謝。

“哪裡哪裡,”樵夫憨厚的撓撓頭髮“你們剛從村子裡出來,想必也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吧,你們若是要去的話可得趕早,去晚了可就佔不到好位置看錶演了。”

“我知道了,多謝大哥詳實以告。”

於是樵夫便轉身離去,留下站在原地的兄妹倆。

“小敏,今天城中人那麼多,我們此時進城也許能夠打探到一些關於爺爺的消息,你覺得怎麼樣。”楊楓仔細的想了想,覺得正好趁着人多,可以暗中查訪藥王的下落,他們並不能排除藥王早年可能會有些仇家,若是這些人得到消息也在暗中打探藥王下落,會讓藥王本就不明朗的情況越發複雜。

“大哥哥,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但是我相信聽你的準是沒錯的。”劉敏心思單純,並未想的如此之多,只盼着能早日得到藥王的下落。

“那好,我們這就進城,先找個偏僻的地方住下來,再出去打探爺爺的下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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