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稟將軍,末將已經從那些蠻夷身上探聽出多延部下落,距離此地以西八十餘里,按我軍行程最多一天時間就能抵達!”
戰鬥結束後,牧風將從那些呼蘭俘虜身上探聽到的消息如實稟告給了劉策。
劉策問道:“有沒有探聽清楚現在多延部有多少控弦士兵?”
牧風道:“探聽清楚了,如今整個多延部自去年一戰之後,損失慘重,又經過一整個冬天煎熬,以及和羅津部幾番火拼,如今可戰之士不足三千人……”
“三千?”劉策冷哼一聲,“天助我也,傳令全軍,火速趕往多延本部,今天過後我不希望再聽到有關多延部的任何消息!”
“是!”牧風領命而去。
劉策望着身後的陳慶說道:“陳營使,這次剿滅多延部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你有信心麼?”
陳慶立刻拱手說道:“多謝將軍給末將這個機會,若此次不能滅掉多延部,陳慶願軍法從事!”
“好!”劉策說道:“就由你慶字營爲先鋒,務必一舉滅掉多延部,替我精衛營拔掉呼蘭人在塞外的一顆釘子!”
“遵命!”
陳慶大吼一聲,身體因爲激動而止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很快,一陣腥風血雨即將在呼蘭草原之上徹底展開,而於此同時的遠州城……
“爹,求你告訴若顏,劉策他到底去哪兒了?半個多月過去了,爲何至今沒半點他的消息?”
總督府姜潯夫婦房間內,姜若顏一臉焦急的向姜潯詢問關於劉策的蹤跡,她有種直覺,姜潯肯定知道劉策在哪裡。
姜潯淡淡地說道:“不是和你說了麼?爹根本不知道那臭小子去哪裡了,你問我,我如何得知?”
姜若顏搖搖頭道:“不,爹,若顏知道您一定曉得劉策去哪兒了,求求您告訴我,好讓若顏安心。”
姜潯怒道:“劉策,劉策,你每天跟我見面就只知道提那兩個字,我真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關心他!”
姜若顏急道:“爹,劉策是你屬下,沒你默許,斷無可能悄無聲息消失這麼久不露面,更何況還有朝廷聖旨等他領授,爹,若顏求你告之他在何處!”
“夠了!”姜潯憤怒地打斷她的話,“你那麼關心他行蹤幹什麼?他做什麼又與你何干?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這幾天公主殿下在府內你也不去接待,還敢公然在府廳頂撞與她,你……”
“我不管!”姜若顏一臉決然,“女兒現在沒心思想其他的事,只想知道劉策到底在哪裡,爲何遲遲不現身!”
姜潯聞言滿臉寒霜,指着姜若顏說道:“好啊,我其實早看出來了,從去年在鶴陽樓開始,你就對那小子一直念念不忘,說,你是不是對他……”
“你說的沒錯……”姜若顏說道,“女兒確實傾心與他,我做的最後悔一件事就是當初和他見面居然鬼迷心竅,沒有履行誓約,我這輩子欠他太多太多,也不想一錯再錯了!”
“你,我……”姜潯氣的渾身發抖,“你居然敢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我勸你趕緊死了這條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們就別想在一起,想都不要想!你丟的起這人,我丟不起!姜家更丟不起!”
說到最後,姜潯幾乎咆哮起來,被女兒的話徹底震怒了。
“爹!”姜若顏聞言,俏目更是淚光點點,“你就忍心看着女兒日夜這般煎熬麼?女兒真的快瘋了,求你告之女兒劉策到底在哪裡吧……”
姜潯別開臉不去看她:“我說了,我不知道!這事沒的商量!至於劉策,哼,能有命回來就萬幸了!”
姜若顏一驚,一臉不可置信:“爹,你剛纔說什麼?你一定知道劉策去哪裡了對不對?你快說啊,算女兒求你了……”
姜潯自知方纔失言,面對姜若顏不斷詢問,正待思慮如何回答之際,卻見外面有下人喚他,這才呼了口氣拂袖離去。
“劉策,劉策……”姜若顏癱坐在椅子上,不斷念叨着劉策的名字。
……
漢陵,劉策家中。
“妹妹,劉將軍離開這麼久,你就不擔心他有什麼意外麼?”
“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處理啊,與其在這裡瞎擔心,不如和姐姐多學些曲子等他回來好表演給他看,我相信劉大哥不會有事的……”
只見宋嫣然專心的彈奏着薛沫憶教授的琴曲,一臉的清純。
薛沫憶見此也是暗自搖搖頭,這個宋嫣然真是單純的緊,難道真一點都不擔心劉策麼?
“哎呀,又彈錯了,我真笨……”
猛然間,宋嫣然彈錯一個符曲,頓時鼓着腮幫一臉氣呼呼的樣子。
薛沫憶安慰道:“妹妹,你已經彈的很不錯了,這些日子進步神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宋嫣然“咯咯”一聲清笑,對薛沫憶道:“姐姐,你就別笑話嫣然了,對了快午時了,我這就去做飯吧,姐姐稍待片刻。”
薛沫憶點點頭道:“那就有勞妹妹了……”
見宋嫣然蹦蹦跳跳地跑進廚房,薛沫憶再次無奈地搖搖頭。
進入廚房後,宋嫣然望着水缸中倒印的身影,臉上掛滿了愁容。
“劉大哥,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嫣然知道你這次遠行兇險萬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你擔心,但你千萬別拋下嫣然一個人,嫣然真的好怕好怕……”
……
“唏律律……”
“轟隆隆……”
傍晚時分,多延部落之外,一千身着白袍的慶字營騎兵,分爲數列,以三百重騎開路,向着敵陣逼殺而去……
“放箭!”
“颼颼颼……”
“叮……”
守在木欄之後的多延弓箭手將一支支狼牙箭射向不斷逼近的鐵騎,然而箭矢所過之處,只擦出一陣火花飛濺和金屬碰撞的清響,並不能阻擋重騎兵的衝鋒。
轟鳴的馬蹄聲愈來愈近,白色死亡浪潮已經徹底呈現在試圖阻擋洪流的呼蘭人面前。
那一面面令人膽寒的面甲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一支支冰冷的騎槍已經緩緩壓下,宣告着殺戮即將開始……
“衝鋒!”
在中陣處督軍的陳慶大吼一聲,三百重騎的馬速迅速提升,對着數十步外的木柵呼嘯而去。
“怪物,好可怕……”
眼前的白袍騎兵出現的異常突然,令多延部士兵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就陷入了絕境之中。
陳慶故意挑在傍晚時分發動攻勢,那是經過周密的佈局計算。因爲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精神狀態最爲鬆懈的時候,基本已經卸甲休息開始恢復一天的疲勞,這是進攻的最佳時機。
陳慶的判斷沒有錯,在呼蘭人發現慶字營進軍時候,連戰馬都來不及牽,只能勉強抄起弓箭在大營門口舉弓以待,但一向引以爲傲的箭術在精良的鐵甲面前卻徹底失去了本該擁有的威力。
“砰……”
三百鐵騎重重的鑿開了那不怎麼堅固的木柵,守在最前兩排的多延部弓箭手當場被撞飛半空之中。只見前段一片人海翻騰的景象,下一刻騎陣卻不曾半點停歇,將眼前的敵陣活生生破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殺啊……”
重騎如同一道道巨浪般,硬生生將阻擋在自己眼前的多延部呼蘭人給碾壓在鐵蹄之下。隨之而來的便是身後滾滾而至的七百騎兵衝入缺口,將已經混亂的敵陣攪的更爲不堪。
“噗……”
騎兵手中鋒利的環首刀一甩破開呼蘭守軍身上的甲冑,帶起血肉橫飛的場景,一股股噴濺的血液染紅了將士白袍,在夕陽之下是這麼的嬌豔殘忍……
“饒命……呃……”
縱使這些呼蘭人再如何驍勇善戰,但失去馬匹之助的情況下等待他們的只有一邊倒的屠殺。
求饒聲並不能給他們帶來生的希望,敗者只能任人宰割,慶字營的騎兵毫不留情的將跪伏在地求饒的呼蘭人淹沒在鐵蹄之下……
當落日徹底沒入遠處地平線之際,血腥的屠殺終與落下了帷幕,三千多延部的呼蘭人的屍體靜靜躺在戰場之上,部落內所有的一切都成爲了劉策的戰利品……
“將軍,末將幸不辱命,盡殲多延三千胡奴,虜獲族內丁口奴隸總計三萬七千餘人,戰馬六千二百餘匹,牛羊四萬餘頭,金銀尚在計算,推測不少於六十萬兩白銀,請將軍定奪處置。”
多延部主帳內,劉策大部進駐多延本部大營後,陳慶一臉興奮的向他彙報戰果。
“陳慶,辛苦你了……”劉策對慶字營表現異常滿意,這支騎兵已經徹底成爲精衛營中最爲精銳的騎兵了。
帳內主將也紛紛向陳慶道賀,同時也是一臉的羨慕之態。
劉策掃了衆人一眼說道:“吩咐下去,即刻埋鍋造飯,牛羊任取,奔波一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吃頓飽飯慰勞一下。”
“多謝將軍……”陳慶對劉策拱手行禮道,同時看了一眼其他三人,隨即又小聲問道,“將軍,今夜是不是還是和昨日相同?”
劉策聞言一怔,思索片刻後起身說道:“先帶我去看看那些俘獲的丁口……”
在陳慶的陪同下,劉策見過那些被胡奴虜獲的大周男女百姓後,臉上滿是失落,從他們眼中看到的依然是麻木和恐懼……
在深吸一口氣後,劉策對身後的衆將下令道:“身高過車輪的男丁不管是不是奴隸,一律盡誅,那些女人……”
說到這兒,楚子俊清楚的看到劉策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的不忍之色。
“按我早上所言執行吧,記住省點力氣,別等敵人殺來連提刀的勁都沒了……”
說完,劉策不再看那些俘虜,轉身步入帳中,外面很快傳來衆將士歡呼以及女人啼哭的聲音……
“必須要狠下心來,否則我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必須……”
帳中的劉策聽聞帳外的動靜,強自安慰着自己,端着盛有馬奶酒的杯子都在不停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