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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是瀛洲國君,可有憑證?”
劉策自然不會輕易相信織田幸子的話,畢竟一國之君,縱使是番邦也要確認仔細才行。
“嗨依,請軍督大人稍待!”
織田幸子聞言,答應一聲後,從懷中取出一片玉硅,雙手呈過頭頂,讓劉策前來確認。
陸羽上前一步從織田幸子手中取過玉硅遞到劉策跟前,劉策觸及玉硅瞬間就知道這片玉硅材質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而且玉硅之上紋路明確,再結合之前保安司呈交上來的那些做工精細的武士刀劍,也絕非一般瀛洲人能擁有的,不由心裡已經信了幾分。
“既然是一國之君,那還是請上座說話,無需行此大禮……”劉策對跪伏在地的幸子說道。
“多謝軍督大人……”織田幸子拜謝之後,便坐回之前的座位之上,很快又有人換來了嶄新的茶水。
織田幸子聞着那清香撲鼻的茶水,內心十分的滿意,心道不愧是禮儀大國,光這茶水一聞便知是上選之品。
劉策見此只是微微一笑,隨後對織田幸子說道:“恕本軍督冒昧,不知道現在該如何稱呼您?”
織田幸子忙道:“軍督大人,還是稱呼我爲幸子吧,如今我漂泊在外,這國君身份實在無臉再提。”
劉策點點頭,然後對他說道:“既然這樣,那幸子小姐你和我詳細說說貴國國內情形吧,這樣本軍督才能考慮該不該準備出兵助你奪回王位。”
“多謝軍督大人!幸子定會對軍督大人知無不言!”
織田幸子姿態放的十分標準,並沒有因爲劉策對自己稍有禮遇而得意忘形,多年的流浪漂泊生涯早就讓她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尤其是在強者面前,現在自己唯一的資本就是那尚可的姿色和恭敬的態度。
在織田幸子的訴說下,劉策等人又對瀛洲那片地方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按幸子所言,如今的瀛洲四島就和劉策前世的日本戰國時期十分相似,但卻又有很多顛覆自己三觀的奇葩存在……
首先,瀛洲版圖相當前世兩個日本這麼大小,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爲他們相同地方就是瀛洲和古代日本都一樣,不是火山就是地震,要麼就時不時來幾場海嘯換換熟悉的口味,反正這生存條件是要多惡劣有多惡劣。
不過,由於這個世界的糧食農作物成熟週期都比較短,瀛洲四島雖然缺糧,倒也能讓島上近四千萬人勉強吃個半飽,至少不會輕易餓死。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用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國家,哪怕換個空間都是通用的。
很快,有些人開始不滿足一天只吃一頓飯這種不上不下的日子,想着要過吃飽睡安穩的神仙日子,可糧食就這麼些,好不容易種些糧食快成熟了就給你來幾場地震海嘯外加火山什麼的,換誰都要崩潰。那怎麼辦呢?想活下去就只有去搶周圍人手裡的糧食。
很快的,從最初強壯搶弱小的,弱小隻能幹瞪眼,發展到弱小抱團反抗,擊退強壯保衛住自己那點口糧,再到後來風水輪流,弱小一方變強後反開始搶強壯的家底了,直至最後一個個手握“重兵”的“村長”誕生了。
而瀛洲四處那些個武士浪人經過幾代人的變遷後,各個都十分鬥勇好狠,而且心理也是極度扭曲變態。
如今,整個瀛洲四島約摸上千個“村長”,只要登高一呼,撒幾袋糧食下去,召集個百十號人就敢稱一方諸侯,甚至自封爲王。
而且現在的瀛洲天天都有村與村之間互毆廝殺的事情發生,經過幾百年發展,已經不單單是爲了糧食生存而戰,說到底已經成爲一種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習慣,醞釀成了“優良傳統”。
當然,在這些衆多的諸侯之中,有些“村長”就不再滿足與只是單純的打打殺殺,在滅村過程中漸漸壯大起來,直到發展成數千上萬人規模以後,一種叫野心的東西開始在他們心頭產生了。
而在這些“諸侯混戰”過程中,有些“村長”漸漸行成了一定規模,其中尤以四大勢力最爲強盛,分別是島津家族、宮本家族、羽田家族以及伊藤家族,其中島津家族麾下八萬士兵最爲強盛,這些家族的勢力存在直接威脅到了瀛洲君王對國家的統治力度。
那麼瀛洲國君的實力如何呢?很抱歉,跟劉策所知的前世日本戰國曆史相比,和德川幕府倒臺前的天皇地位差不多,甚至還要遠遠不如。
瀛洲的國都,京都城中軍隊除了君王的五千禁軍和皇室隨行護衛外,基本沒其他兵力了,這還是最鼎盛時期的。
倒不是瀛洲國君不願意多招兵買馬增強實力,實在是手中錢糧不寬裕,還有皇室官僚那麼多人需要開支,久而久之在他們發現周圍的村長們忽然之間已經成爲一個個龐然大物時根本無力制衡,逐漸淪爲各大家族之間把持玩弄的傀儡了。
劉策大致瞭解了瀛洲混亂的局勢後,也很快明白江南沿海那些瀛寇海盜都是些戰後失去生計土地被驅逐的武士商人組成的,人家不遠千里冒着被海里鯊魚王八做成人肉壽司的風險來到大周沿海各地,大多數人爲的也只是不過是混口飽飯,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實在令人聞之潸然淚下,當然這不是目前自己要考慮的事兒。
織田幸子繼續說道:“本來在王室不斷周旋努力下,瀛洲緊張的局勢已經有所控制,只是三年前瀛洲忽然出現一個長相英俊卻又十分奇怪的中原人,
他說的話好生讓人難懂,他的出現把本以見到和平曙光的瀛洲各處再次推入戰火之中,而且情況比以往更加嚴重,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首先讓島津泓秀再次起兵,直至掌控了整個京都,強行自封爲大將軍,但他卻依舊不滿足自己的地位,又想成爲瀛洲新的國君,便把主意打到了幸子身上……”
“那就奇怪了……”秦墨提出了自己的疑慮,“幸子小姐你言島津家已經掌控了整個京都城,這時候想當國君的話,你們根本無法阻止吧?”
織田幸子搖搖頭說道:“這位官人,您不熟知我瀛洲的風氣,王室再弱,但在蔽國國內百姓心中還是神聖的,一旦被人以不恰當手段篡位或謀害,會被各路諸侯和百姓羣起圍攻譴責,
島津家雖然強大,但還沒有強到能同時應付其他三個家族和其餘諸侯勢力的地步,所以他想通過與王室聯姻並誕下王族子嗣來獲取國君的地位,
而這做法,在蔽國之內都是正統被大家所認可的,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麼,但我不願意我織田家就這樣沒落消散,所以纔想方設法逃了出來,
然後在琦羅島利用影響力召集了數千忠於王室的義軍與之周旋,但最後我還是失敗了,
本以爲幸子已經走投無路必死無疑,那個中原男人卻突然出現在幸子面前指引幸子前往海外尋求復國的力量,與是我決定領着忠於王室的護衛開始逃亡海外尋求各方庇護,
但周圍所遇國度過於弱小都沒能力幫幸子實現復國夢想,就在離開琉國欲往駐馬國尋求新的幫助和庇護之時,遇到了颶風,
在海上漂泊了一個多月,最後只剩我和四個忠心的王族護衛,只到被軍督大人救起,幸子表示由衷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