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跟着這位如同姐姐一班的女子走了好遠,好遠。拐彎抹角的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弄堂之中,腳步停在了一個看上去像是被人遺棄了的車庫面前。卷閘門緩緩的升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略帶刺鼻的草藥味道。她示意我進去,我略帶猶豫的走了進去。
環顧四周,整個房子亂的簡直讓人不敢直視,我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此富有魅力的女人竟然有着這樣不堪的生活環境。“轟”的一聲,卷閘門被拉了下來,整個房間也瞬間變得暗了下來。這裡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而且還揹着光,別說想這樣的晚上,就算是晴朗的白天也要開着燈吧。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道看上去已經有些破爛的卷閘門有着超出我想象的隔音效果。當門被拉上之後,整個世界瞬間清靜了下來,寂靜無聲的房間裡只剩下她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的聲音。
“這裡就是我的家。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完全可以把它當做是你的新家。”他邊說邊把兜帽褪去,接着解開斗篷,隨手丟到了一邊的衣櫃裡。
“我……我想我已經不能再回之前那個家了,而且我從來沒有把它當做是我的家。如果你願意收留我,我當然非常高興。”我說,“”額,那個……你不把避開取下來麼?看起來好重的樣子。”
“重是挺重的,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我從好幾年前就一直帶着這東西,現在它對我來說已經算是身體的一部分了。”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向了牆邊的立着咖啡機旁,這咖啡機更像是被人丟掉的。還別說,這巨大的臂鎧看上去雖是笨重,不過還挺靈活。還沒有她手指粗的一次性紙杯竟然完全沒有因爲太過用力而變形,真是超出我的想象。
“那你爲什麼要一直帶着這東西啊?”我說着,順手接過她遞給我的咖啡。捧着熱氣騰騰的咖啡,一種前所未有的家的味道油然而生。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無法選擇也無法逃避,只能被動的接受和承擔。”她的預期中透露着悲傷。
“雖然聽不懂,但相比你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吧。”
她哼的一聲笑了說:“沒想到你人不大,說話倒是挺像大人的嘛。”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生下來就這樣。其實你不用把我當成小孩子的,那完全可以把我當成是你同齡的朋友。”爲了掩飾我的真實身份,我只能用不知道來搪塞他。
“呵,我還是把你當我弟弟比較好。”他看着我不屑的笑了,“那你就先在這裡住下好了,正好我最見不算太忙,可以照顧一下你。”她轉向我,雙眼注視着我,投來友好的笑容,“我叫蘇諾,你可以叫我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姐姐。”
“我還是叫你名字吧,我對姐姐這個詞有些陰影。”
“隨便你啊。”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我還是看到她眼神裡有些小小的失落,“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不知道。”
“怎麼會連名字都不知道,你是孤兒嗎?”蘇諾顯得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是孤兒,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叫什麼名字。媽媽告訴我們我叫冶泱,但我不這麼認爲,因爲我的爸媽是金府的老爺和夫人。我應該姓金,但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更不知道爸媽爲什麼要騙我。”我低着頭,語氣悲傷的說。
“金府?”蘇諾驚訝的叫出來聲。
我擡起頭看到他驚訝的神情,“你是說金木水火土的金?!”
“對啊。”我不知道她驚訝的是什麼。
“你是金之族的子嗣,卻又是個男孩?”蘇諾表情誇張,以後的自言自語的說。
“對啊。”我肯定地說。
“那,這樣吧。小弟弟,給我講講你個過去吧,一切你所知道的。”
爲了知道我的身份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我把從我出生到現在的一切事情一一告訴了她。至於當她問到我爲什麼一出生就會記得所有事的時候,我只能簡單的用不知道來搪塞她。
聽完了我的故事之後,蘇諾沉思了一會兒,接着小聲喃喃道:“我想我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明白什麼,告訴我。”我着急的問。
蘇諾示意我坐下來慢慢說,我倆一同坐在牀上,蘇諾終於開口了:“這麼看來你好像是誤解你爸媽了,而且你那個可憐的姐姐也是冤死在你的手下了。”蘇諾看着用,眼神中帶着一絲謹慎,似乎是生怕觸怒了我一般。
“什麼意思。”我感覺後背傳來一絲涼意,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傳遍全身,生怕蘇諾要告訴我什麼可怕的消息。
“看來”“額……”清了清嗓子,像是在組織語言,“這樣吧,你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幾乎爲零啊,那我就慢慢給你講吧。我看這裡叫櫻之大陸,舊世經過大災變之後經過一系列變化之後的產物。區別於舊世來說不同的不止是外表,更是生活在這裡的神選之人有着各種各樣的異常能力,我們把它稱爲卡瓦,而這些擁有着卡瓦的人們被稱爲異能行者。”
我的腦海裡傳來當時在金府之中打鬥的畫面,憑空出現的鎖鏈還有從我身體裡生長出來的尖刺。這麼看來,我也是異能行者嘍,聽起來不錯。我心裡這樣想着。
蘇諾接着說:“卡瓦分爲先天與後天,先天卡瓦多是血統繼承還有就是神的特殊眷顧,當然這種事極爲罕見的。另外便是通過後天的修習,這種方法就相對麻煩了許多,而且並不是努力就會有收穫的,多半是要看資質的。”蘇諾看向我,表情有些凝重,“你是金之族的子嗣,理應來說會繼承金之族的卡瓦。就像你母親那樣,擁有傳喚與駕馭一切金屬的能力。”
“理應……呵呵……”我心裡冷笑一聲,我就知道我不會那麼幸運。
“想必我說到這裡,你也差不多聽出端倪來了。恐怕你也發現了,你並沒有像你母親那樣的卡瓦,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就連我也沒有見過的卡瓦。你還是聽我講個故事吧。首先,這件事情要從很久之前開始說了。在很早很早之前,新世界初形成,爲數不多的異能行者之中以金木說火土五大家族較爲強力,並聯手統治着整個櫻之大陸的所有異能行者。巧合的是五位法師們統統都是女性,所以人們把她們並稱爲‘五靈法師’。衆所周知,有統治就有反抗,許許多多的異能行者對於五位女性的通知表示極爲的不滿,其中以被人們成爲閻羅鬼之子的卡盧森最爲突出。他是當時一名強大的巫術師,以詛咒見長。隨着壓迫與反抗的逐步升級,卡盧森帶着仇恨開始了自己的陰謀。他甚至就算是十個自己也無法正面的與五靈法師抗衡,於是他便設下了惡毒的詛咒:五靈法師不會有任何的後裔!只有當時隱居於世外的木之族因爲無法確切的定位到地點方纔躲過此劫。而卡盧森在施下詛咒之後便自殺了,並將子女送到一位親密得朋友家裡寄養。不久,人們察覺了這一惡詛咒的存在,在衆多的五靈維護者之中,也有着不少的巫術師,儘管能力與卡盧森有着天壤之別,但他們都在盡力的幫助五靈們試圖解除這個詛咒。兩個月的時間,期間有不知多少個因爲過度疲勞和能量透支而倒下,即便是這樣詛咒依然存在,不過卻是弱化了許多,部分詛咒依然根深蒂固的存在於五靈的身體之中。所以……”蘇諾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我,表情複雜。
瞬間,一陣不祥的預感襲來,我努力的吞了下口水說道:“你說把,我可以接受……”
“所以……從那以後五靈的後裔之中不會出現男性……”
“嗡”的一聲,我腦子瞬間炸開了。往事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我看到了我剛出生時那個叫做小米的女傭和我的那個姐姐都一口認定我是個女生,看來現在我終於知道答案了。而母親之所以讓我生活在那樣不見天日的地方,想必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不只這些……”蘇諾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一切告訴我吧,畢竟我早晚都要知道。”絕望反而使我更加的清醒。
“我只是說明情況,並沒有任何打擊你的意思啊。”蘇諾首先陳述自己立場,“先不說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就是你身上帶有的這種卡瓦和剛剛從你瞳孔中顯示出的淡紫色。”
“淡紫色怎麼了?”
“在這片大陸之上,淡紫色是一種不祥的象徵。傳說上古之時,也就是新世界剛剛形成的時候,大陸上出現了八隻莫名的奇怪生物,它們形態怪異並擁有着毀滅世界的能力,其中爲首的是一個似狼似虎的生物,與剛纔你的極爲相似。它憤怒時,瞳孔會變成可怕的淡紫色,而且它有着和你一樣的能力:身體的各個部位可以任意的長出尖刺。不管你和它有沒有聯繫,我想那些愚蠢的凡人也都會對你畏懼把。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頻繁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比較好,畢竟你在他們眼中是不詳與災難的象徵。”
“那你不怕我嗎?也許我會給你帶來災難呢。”我是多麼希望面前這位大姐姐可以給我些許的安慰。
“當然了,如果我真的相信那些鬼話的話,我幹嘛要救下你呢?”蘇諾重重的點了下我的鼻子,“別傻了,不管怎樣你這個弟弟我要定了。”
“嗯,蘇諾你最好了!”我重重的點點頭,發自內心的笑了。
接着我倆聊了一會兒,話題多半是她用天生我材必有用之類的話來安慰我,還有就是告訴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是她的弟弟,她是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沒多久,蘇諾便起身離開了,她說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讓我一個人在家乖乖的呆着。
“這麼晚了要出去麼?”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凌晨了把,她要出去幹嘛。其實對於我來說,眼前的這位大姐姐簡直就是一個迷一樣的人物,我很和她多聊一些,多去了解她。
“嗯,用些重要的事情。你不用等我回來了,困了就自己先睡吧,明天一早你就會看到我的。還有,那邊那個桌子上的東西你不要動。”蘇諾指着牆角的桌子向我交代着,說完她便離去了。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環視着整個屋子。這間屋子不算大,但該有的東西都一應俱全,不過都顯得有些破爛。屋子裡的東西凌亂的擺放着,門後、牆角、鞋架上、衣櫃裡、書架裡還有桌子上。唯一與衆不同的就是這張雙人牀,白的耀眼的牀單鋪得整整齊齊,甚至連褶皺都看不出來,兩個印着青花的枕頭整齊的擺着,紫色的絨被規規矩矩的疊好擺在靠牆的牀角,除了這些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整張牀的格調甚至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有什麼怪癖的原因。我不知道她是靠什麼維繫生活,但我起碼可以肯定她的工作應該沒有那麼的令人滿意,而且就我的直覺而言,她應該沒有耐心去安安穩穩的做什麼正經的工作。
我從牀上站起身來,走向了牆角的那個白色桌子前。這就是蘇諾臨走之前特意向我交代的不要讓我亂動的那張桌子。說實話,如果不是她特意交代我根本不會在意這個亂到已經有些不堪了的桌子。這好像是一個試驗檯,上面堆滿了瓶瓶罐罐,什麼燒杯、試管、坩堝、酒精燈……許多許多我見過沒見過的實驗用品錯亂的擺着。還有很多試管裡裝着各色的液體。說實話,我還是挺好奇的,但畢竟蘇諾特意交代不讓我動的,所以還是忍住了好奇心。真的想不出來她要這些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難不成她是一個落寞的科學家?不過轉眼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有這麼好的身手會去當科學家?我想她應該是也是一個異能行者,額……怎麼說呢,應該差不多是那種不羈的流浪劍客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