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有罪,但沒錯。”齊川赫然道。
齊川知道自己此時是凶多吉少,自己已經算是背叛師門了,就算是賈雲殺了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齊川的性格不肯這麼一言不發的死去,就算是齊川死,齊川嘴巴上也要佔個便宜,嘴巴上弄個痛快。齊川最不能吃的就是啞巴虧。
齊川雙`腿雖然在不停發抖,可是口吻卻擲地有聲道:“弟子收取那個囚徒的好處,所以弟子有罪。可是當初師父根本不肯讓自己修行,而是讓弟子去老老實實的做一個伙伕。弟子那時走投無路,我自己爲自己爭取機會有什麼錯?!弟子和那老囚徒合作,確實有背叛了師父!可是隻是現在老囚徒身上多弄一些好處,絕無害師父之心。當初老囚徒拿整部《混元功》爲條件,讓我幫助他離開地牢,但是弟子念師父的恩情也是斷然拒絕。所以弟子確實有罪,但沒有錯。如果我沒選擇在老囚徒身上得到好處,或許我現在食堂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伙伕。”
賈雲聽到齊川這話,臉上的怒色緩和了許多,但是依舊咬牙切齒道:“你說那老囚徒拿《混元功》與你交換你都不肯?哼,既然如此你今後就永遠給那老囚徒送飯吧。而且你中了化功散的毒,我是解不了,你今後也會淪爲一個廢人了。爲師讓修爲盡廢的你去牢飯也不屈才吧?!不過今後沒我召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現在我看到你的樣子,就感覺心口一陣噁心,我今後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叛徒!”
齊川聽聞此話,全身打了一個寒顫,聲音顫抖道:“師……師父,我……”
賈雲說完此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臉愧疚的齊川跪在原處。
齊川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賈雲嘴中說出“叛徒”二字的時候,自己的心猛然一痛。那種痛苦極爲特別,當初二長老臨死前,齊川也有過如此的感覺。那可能是愧疚帶給自己的痛苦。
齊川想不明白,賈云爲何還讓自己去給老囚徒送飯,不知道賈雲是打算試探自己,還是另有圖謀,反正此時的齊川必須小心了。
…………
賈雲沒有下令讓齊川搬出現在的房子,可是齊川也沒臉住在這兒了。所以齊川在這典雅的小院中搬了出來,再次回到了自己剛剛進入飛靈門所居住的小破房內。
齊川看到這潮`溼且佈滿灰塵的小破屋,不禁感到一種無奈的滑稽。他感覺自己在飛靈門的這些日子中彷彿轉了一個大圈,在這個過程中自己險些修煉到至高心法,險些成爲師父最得意的弟子,險些得到自己的夢中情人。但是峰迴路轉世事無常,最終的自己又回到了當初一無所有的起點。
而且此時的齊川不但受化屍丸的困擾,而且還收化功散的折磨,以至於此時的齊川不敢動用自己體內的真氣,整個人就如同廢人一般。
接下來的日子,齊川變得安靜了許多。因爲已經沒有那些前來對齊川溜鬚拍馬的弟子了。
齊川這幾日在食堂中取飯的時候,那食堂中的掌櫃、廚子、乃至雜役,也開始對齊川待理不理,就算是打一聲招呼也會是充滿着冷嘲熱諷。此時這些人的神情和當初對齊川討好的樣子,簡直有着天壤之別。
當然整個食堂之
中還有一人和往常一樣對自己十分恭敬,那人就是小胖子——朱修。也只有朱修不肯對齊川落井下石。
一日當齊川正走到食堂門口之時,突然聽到食堂內王爍和食堂掌櫃在交談。
齊川剛來飛靈門時就和王爍結下了仇恨,在內門弟子選拔考試中,齊川一劍刺傷了王爍,使得王爍在牀`上躺了近一個月。此時齊川聽到王爍的聲音,不禁停住了腳步。
此時傳來食堂掌櫃的聲音:“王師兄,齊川那傢伙的地位怎麼一落千丈了?我記得他當初可是賈長老的得意弟子。”
“哼,這傢伙倒黴唄。”此時又傳來了王爍的聲音,“齊川這混蛋確實差一點成爲師父最得意的弟子。不過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惹怒了師父。現在師父都不讓我們提起齊川的名字了。估計這個齊川是徹底把我師父惹怒了。”
“哈哈,齊川這個……混蛋,也太倒黴了。他得罪了賈長老,現在他怎麼可能還在飛靈門混得住?”這掌櫃的看到王爍稱呼齊川爲“混蛋”,所以這個善於溜鬚拍馬的掌櫃,也立刻給齊川加了一個“混蛋”的後綴!
王爍又道:“你們今後也完全不必忌憚齊川,此時我聽說齊川已經身中劇毒,如同毫無修爲的廢人一般了。”
食堂掌櫃知道王爍與齊川素來不和,此時他聽到王爍如此說,這掌櫃頓時懂了王爍的意思。
那掌櫃道:“王師兄放心就好,這齊川我是便宜不了他的。”
齊川聽到這裡,心中憋火,心說,這世間果真是世態炎涼,小爺剛剛受挫就想不到有這麼多人打算落井下石,或者打算踩着小爺來巴結他人。
齊川雖然生氣,但他已經中了化功散的劇毒,也正如王爍所說自己已經如同一個廢人一般,自己是沒有實力和他們抗衡的。
所以齊川只是低頭走進了食堂,裝作沒有聽到這二人講話一般。
可是這食堂掌櫃看到齊川的突然出現,不但不爲剛纔的話感到尷尬,反而陰陽怪氣道:“齊兄弟,這麼早來這兒做什麼?”
齊川不冷不熱道:“我來拿食盒,去給地牢中的犯人送飯。”
“哈哈。”食堂掌櫃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聲道,“齊兄弟今後別隻幹送飯這一點活。你眼中要有活!賈長老既然讓你來此做工,你就要全部聽我的支配了。今後你除了給地牢送飯之外,再給我們食堂挑五十缸水,砍五十擔柴!”
齊川知道這是食堂掌櫃在故意刁難自己,八成這食堂掌櫃又打算在自己身上敲一筆竹槓。
齊川冷笑一聲:“我師父可只讓我送牢飯,其他的事情可不歸我管。再者說你支配我?你算哪根蔥!”
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脫毛的鳳凰不如雞。食堂掌櫃看到此時的齊川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擺譜,不禁一陣惱怒。
這掌櫃卻依舊皮笑肉不笑道:“哈哈,齊兄弟的地位下來了,可脾氣還是這麼犟啊!”
掌櫃的說完此話,一揮手“啪”一聲拍在了齊川的肩膀之上。隨後掌櫃手腕一抖,無根手指如同五根鐵鉤一般嵌入了齊川的肩關節。
齊川看到這一幕,不禁笑道:“哼,你區區罡氣一段的修爲,
也打算卸我的關節?你難道不知道小爺我是卸關節的老祖宗嗎?!”
齊川說完此話,赫然一翻手,就要施展降龍錯骨手,可是當齊川一動用真氣之時,齊川就感覺自己丹田一陣撕裂感,胸口也翻騰不已,隨即齊川喉嚨一甜,“噗!”一口褐色鮮血噴出。
掌櫃的看到齊川口吐鮮血,傷勢極重,他臉色不禁一變。這食堂掌櫃害怕自己擔責任,所以連忙退到一旁。
可是此時王爍卻陰陽怪氣道:“這不是我師父的得意弟子——齊川嗎?楊掌櫃,你這可是闖了大禍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位齊川是我們師父眼中的大紅人嗎?”
那食堂掌櫃也陰陽怪氣道:“吆喝,是嗎?!那我真是闖了大禍了。不過賈長老的得意弟子怎麼來我食堂裡做雜役了?這賈長老的得意弟子又怎麼連我都打不過?乖乖隆地洞,這可真是怪事。”
齊川聽到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冷嘲熱諷,頓時血脈膨`脹,怒氣大盛。齊川恨不得立刻教訓這兩個小嘍囉,可是此時齊川四肢無力,一動用真氣就會感覺到全身作痛。
所以齊川只能強忍下這口氣,在這二人的嘲諷的笑聲之中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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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川回到了那潮`溼雜亂的小屋,王爍和食堂掌櫃那嘲笑之聲在齊川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這是強者的天下,沒有實力一切都不屬於你,包括尊嚴和心愛的女人。”齊川幾乎發瘋一般自言自語道,“上天要我齊川作廢人,我齊川卻偏偏不做。就算這化功散的疼痛讓我深入骨髓,就算是讓我齊川痛不欲生。我齊川也不能就此沉淪!我齊川要崛起!”
齊川想到此處,再次修煉起《大海清心訣》。可是齊川一動用真氣,就感覺自己全身彷彿針扎刀刺一般痛苦。齊川額頭上的汗水簌簌流下,齊川臉上的痛苦神色越加明顯。
齊川動用真氣修煉《大海清心訣》的每時每刻,都彷彿在承受世上最嚴厲的酷刑一般。
在經過一刻鐘之後,齊川終於忍不住了痛苦的嚎叫了一聲,同時一口鮮血在齊川嘴中再次噴出。
齊川幾乎毫無力氣般癱倒在地。
齊川當初一劍刺傷柳若明的光容。賈雲對齊川的高度重視與培養。唐曉彤那醉人的一顰一笑,衆人對自己的阿諛奉承。自己居住環境的典雅奢華。這一幕幕,都在齊川腦海中劃過。似乎齊川在一轉眼之間,失去了這一切,取而代之的是衆人對自己的——藐視、誤解、嘲諷、刁難!
“上天,你爲什麼如此對我齊川?既然你不想讓我齊川修行武道,又何必讓我進入這武道的世界!難道你他`媽`的就喜歡看小爺這幅慘兒樣!”齊川雙拳緊握,怒從心中起!
也正在此時起,積怨生恨,積恨成魔!齊川身體之上散發出了他身上潛伏已久的戾氣。同時齊川心中也不自覺的運行起那道《無名心法》。
當齊川運行起這《無名心法》,齊川剎那間感覺到自己全身一陣舒暢,同時一股暖流從齊川丹田內流出,瞬間掃去齊川身體上所留下的痛楚。
“這《無名心法》,可以壓制這化功散!”這個念頭如同閃電一般,劃過齊川的腦海。
(本章完)